我攥着值班手电筒站在女厕门口，瓷砖上蜿蜒的血脚印在月光下泛着磷光。三天前失踪的高一女生徐莉莉，此刻正背对我站在最里侧的隔间前。她赤脚踩在积水中，湿漉漉的睡裙下露出青紫色的小腿。
"莉莉？"我轻轻拍她肩膀，腐臭味钻进鼻腔的瞬间，她突然180度扭过头——本该是后脑勺的位置上，粘着张泡发的脸。
我从值班室床上惊坐而起，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衣。电子钟显示02:17，走廊果然传来"嗒、嗒"的脚步声。抓起对讲机冲出房门时，月光正把走廊切成明暗交错的牢笼。
"苏老师又去抓梦游的学生？"保安老张叼着烟蒂调试监控，"要我说，自从那个转学生......"他突然僵住，屏幕雪花点中闪过一抹猩红。3号镜头对准的废弃女厕里，分明有双红缎面高跟鞋在隔间门上轻轻摇晃。
我攥紧符咒手链冲进女厕，这是母亲临终前从九华山求来的。阴风卷着纸钱拍在脸上，第三隔间的门"吱呀"敞开，镜面布满裂痕的洗手台上，用血画着扭曲的天鹅图案。身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："苏老师，你的舞鞋真漂亮。"
晨会上校长摔了保温杯："这月第三个失踪的了！"投影仪播放着徐莉莉最后出现的监控片段。画面在02:14突然扭曲，无数双惨白的手从屏幕边缘伸向女孩后颈。我死死盯着暂停键按下瞬间的镜像——穿红色舞裙的影子正贴在天花板上。
"老师，林月又不见了。"课代表周媛递来请假条时，袖口露出紫黑色的指痕。我摸到纸条背面黏腻的触感，翻过来竟是半凝固的血浆画成的符咒。冲进高二（3）班时，林月的课桌抽屉里渗出黑水，捞出的芭蕾舞缎带缠着几缕带髓腔的人体骨骼。
午夜巡逻时，我在林月床底摸到个生锈的铁盒。盒盖上用朱砂写着"方小蝶1987-2002"，内里装着半截焦黑的日记本："他们把我的舞鞋扔进厕所隔间，说瘸子不配跳天鹅湖。教导主任在更衣室按住我时，我听见有人在笑......"泛黄的照片从纸页间滑落，十五年前的毕业照上，校长脖颈处趴着个没有五官的鬼影。
储物间的暗门在月光下泛着油光。我举着手机照明，在校长办公室夹层找到祭坛。七盏尸油灯围成北斗七星，中间供着贴满学生照片的草人。解剖学挂图后的墙体内传来指甲抓挠声，凿开石膏板的瞬间，徐莉莉镶嵌在钢筋间的头颅突然睁眼："老师快逃！"
红舞鞋出现在我衣柜时，符咒手链的檀木珠全部爆裂。镜中倒影开始自主行动，它扯着我的头发往镜面里拽。生死关头，林月摇着铜铃破门而入，她半张脸爬满尸斑："苏老师，当年你把我从火场推出来时，也是这个表情。"
焚毁的舞蹈教室在镜中世界重现，十二个吊在房梁上的学生随着铜铃节奏踢踏。穿着焦黑舞裙的方小蝶从血泊中站起，她折断的脖颈发出"咔咔"脆响："好师姐，当年你用我的命换校长千金活下来，现在该把身体还给我了。"
我终于看清林月铜铃上刻着的生辰八字——那正是我出生在火场那天的日期。母亲临终前呢喃的"借尸还魂"。
原来母亲临终所言“借尸还魂”竟是这般意思。方小蝶的怨念如汹涌潮水般向我扑来，我被她的力量狠狠压制，呼吸困难。林月虽在一旁摇着铜铃，可她自身也是半只脚踏入鬼域，力量有限。就在我几乎绝望之时，突然想起徐莉莉说的“快逃”。我强忍着剧痛，集中精神，将体内仅存的一丝灵力汇聚于双脚，猛地向镜外冲去。
就在我即将脱离镜面的刹那，方小蝶发出一声怒吼，无数只鬼手从镜中伸出，紧紧抓住我的脚踝。我咬着牙，双手拼命扒着镜面边缘。此时，保安老张和几个老师不知从何处赶来，他们拿着桃木剑等法器，对着镜中的鬼物一阵猛击。在他们的帮助下，我终于挣脱出来，瘫倒在地。而镜中的方小蝶，愤怒地撞击着镜面，发出阵阵嘶吼。我知道，这场战斗远未结束，但我也暗暗发誓，一定要找到彻底解决她的办法。 "西字，此刻在满墙血手印中发出幽幽红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