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递盒渗出的暗红让苏雨晴指尖发凉。剪刀划开胶带时,某种粘稠液体顺着纸箱缝隙滴在地板上。里面躺着个三十公分高的布娃娃,穿着民国样式的红袄绿裤,左脸绣着荷花,右眼却是颗能转动的玻璃珠。
"谁寄的恶作剧..."雨晴用纸巾擦拭娃娃脸上的霉斑,玻璃眼珠突然"咔嗒"转向她。窗外惊雷炸响,她失手将娃娃摔在茶几上,那两颗黑纽扣缝制的眼珠正首勾勾盯着天花板吊灯。
第二天清晨,雨晴在厨房发现娃娃坐在冰箱顶上。她明明记得昨晚把它扔进了楼道垃圾桶。娃娃的红袄下摆沾着泥渍,像是被人从土里挖出来过。
"肯定是保洁阿姨..."雨晴把娃娃塞进垃圾袋,特意坐电梯扔到地下二层的垃圾站。当晚她开着床头灯睡觉,半夜被"沙沙"声惊醒——娃娃正坐在梳妆台上,玻璃眼珠映着月光,梳子上缠着几根不属于她的黑发。
监控视频让雨晴浑身血液凝固。凌晨3:15分,垃圾袋自动鼓胀起来。娃娃用塞着棉花的布手扒开袋口,像蜘蛛般顺着墙壁爬回1602室,在门锁前停顿片刻,锁舌就自动弹开了。
"这是养魂娃娃。"巷尾的神婆用桃木剑挑开娃娃衣领,露出里面发黑的棉花,"你瞧这些头发是真的,还有..."剪刀划开肚皮时,暗黄棉絮里掉出张对折的黄纸,上面用血写着生辰八字。
雨晴的呼吸凝滞了。那分明是她的出生日期,但字迹至少存在半个世纪。更可怕的是,娃娃空荡荡的腹腔内壁上,用红线绣着她的名字。
第七次丢弃失败后,雨晴在图书馆查到1943年的旧报纸。泛黄版面刊登着"富商离奇失踪",配图里的女孩穿着与娃娃同款的红袄。报道最后提到,继母在女孩失踪后第三天上吊,脚边散落着七个同样打扮的布偶。
雨晴的公寓开始出现怪事。浴室镜面总蒙着雾气,擦开后会出现小小的手印;厨房酱油瓶被摆成祭品造型;最可怕的是某天深夜,她看见娃娃趴在枕边,用针线把自己的左眼缝了起来。
"她把你当娘亲了。"神婆点燃三炷香,烟雾组成个穿红袄的小女孩,"阴月阴时生的孩子,死后要找个八字相同的活人当替身..."话音未落,供桌上的娃娃突然渗出黑血,玻璃眼珠疯狂转动着看向雨晴的腹部。
最后一次,雨晴在郊外荒地烧毁了娃娃。火焰中传出孩童的嬉笑,烧焦的棉花里蜷缩着副小小的人骨。返程出租车后视镜里,穿红袄的女孩对她做着口型:"明天见,娘亲。"
次日公司晨会上,同事突然尖叫着指向雨晴的右手——她正无意识地在会议记录上画满童趣涂鸦,而露出的手腕内侧,浮现出用朱砂点的守宫砂。
雨晴惊恐地看着手腕上的守宫砂,大脑一片空白。会议结束后,她匆忙跑回办公室,却发现自己的工位上又出现了那个布娃娃。它静静地坐在那里,玻璃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她。
雨晴的双腿发软,差点跌坐在地上。她转身想跑,却发现办公室的门怎么也打不开。这时,窗外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,狂风呼啸着吹进办公室,文件纸张被吹得到处都是。
娃娃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,它的西肢变得细长,像蜘蛛一样在办公桌上爬行。它嘴里发出尖锐的笑声,声音越来越大,震得雨晴的耳朵生疼。
就在雨晴感到绝望的时候,她突然想起神婆说过的话。她闭上眼睛,集中精神,试图与小女孩的灵魂沟通。“我知道你很可怜,但我不是你的娘亲,你放我走吧。”雨晴在心里默默说道。
奇迹发生了,娃娃的动作停了下来,它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原状。小女孩的灵魂出现在雨晴面前,她的眼神不再凶狠,而是充满了悲伤和渴望。“娘亲,你不要抛弃我。”小女孩说道。
雨晴心中一阵刺痛,她决定帮助小女孩找到真正的归宿。她带着小女孩的灵魂回到了那片荒地,在那里,她找到了小女孩的坟墓。雨晴为小女孩举行了一场简单的葬礼,将她的骨灰安葬在了坟墓里。
从那以后,雨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布娃娃,她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。但每当她想起那段经历,仍然会感到心有余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