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疆皇帝凝眸看向赫连晔：“益王，可有此事？”
他当然知道有这么回事，昨晚他去皇后那里，皇后提过一嘴。
上完早朝后，他召见了出使东昭的大臣。
他日理万机，晚上还得到处撒雨露，并没有特意去关注顾长风他们在路上发生的事。
这一问才知道，自己差点英年丧子。
他浸淫权术多年，略微一想便能捋明白。
儿子们之间斗一斗倒是无伤大雅，但要伤及性命，他便不能坐视不管。
老三的母家赵家这几年势大，做事越发的没分寸了，这天下还是他们赫连家的天下。
赫连晔没想到，墨玹居然会在宫宴上对他发难。
他站起身，恭敬回道：“回父皇，当时儿臣以为大皇兄身陷险境，想安抚皇嫂才会口不择言，请父皇和墨大人见谅。”
说完，他对着墨玹深深一揖。
墨玹道：“顾家小姐是吾皇亲封的公主，虽不是皇家正统公主，但也是有封号的，希望三皇子能尊重我朝公主，以免影响两国邦交。”
赫连晔宽袖下的两只手死死的握着，但他只能忍：“此事确实是本王鲁莽了，请墨大人见谅。”
墨玹看向高台上坐着的帝王：“陛下，三皇子承认自己鲁莽了，听说您向来赏罚分明，您看着处置吧！”
赫连晔：“……”合着他白道歉了？
西疆皇也没想到，墨玹会如此咄咄逼人，有点意思。
高帽子人家都给自己戴上了，他总不能自己摘了吧，而且赵家也确实该敲打敲打了。
他开口道：“益王，还不给你皇兄和未来皇嫂道歉。”
赫连晔只好又对着顾长风和顾灵露行礼道歉。
顾长风大度道:“既然三皇弟己经知错了，那便算了，不过三皇弟以后可不能这么鲁莽了，免得破坏咱们的兄弟情谊。”
赫连晔咬牙:“臣弟谨记大皇兄教诲。”
顾灵露则是笑眯眯道:“益王如果缺银子，我可以借给你，毕竟以后你得喊我一声皇嫂。”
赫连晔:“……”
西疆皇眼睛微眯，老三看上了老大媳妇的银子？
他就说嘛，他家儿子不缺女人，没必要跟自己皇兄抢女人，原来是为了银子。
早就听说顾家富可敌国，不知道到底有多富？
赫连晔赶紧道:“皇嫂说笑了，臣弟略有薄产，银子够用。”
顾灵露不好意思道:“那我可能是误会了，我还以为益王看上了我的嫁妆，毕竟我除了银子多好像没什么优点。”
西疆皇眼睛眯了眯，这小姑娘有点意思。
赫连晔咬牙:“皇嫂过谦了！”
顾灵露露出一个羞涩的笑，没再接话。
西疆皇看向墨玹:“墨大人觉得如何？”
墨玹道:“外臣以为应该小惩大诫。”
西疆皇道:“那便再罚俸一年，在家思过半月。”
“陛下英明！”
“陛下，臣妾听说墨大人与顾家小姐私交甚笃，今日一见，果然不假，墨大人为了顾家小姐你还真是据理力争。”
说话的是赫连晔的母妃珍贵妃。
珍贵妃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皇后。
当时西疆皇为了巩固皇位，先是封了大学士的女儿为皇后，接着又封了大司马的妹妹为贵妃，还有几位大臣的女儿为嫔。
西疆皇淡淡的看了珍贵妃一眼，她这话明摆着在说老大媳妇不检点。
随后他瞥了眼顾灵露和顾长风，小姑娘明显很气愤，只是敢怒不敢言。
至于老大，淡定的很，似乎还有那么点不屑。
最终，他视线挪到墨玹身上，似是在等他辩解。
墨玹承认的坦荡：“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，外臣确实仰慕顾小姐，但她拒绝了。君子之美，外臣尊重顾小姐的选择，绝不会逼迫。”
一首未开口的皇后突然笑盈盈道：“陛下，以前臣妾在书里读过一句话，有匪君子，如切如磋，如琢如磨，今日见了墨大人才知，何为有匪君子。”
墨玹行礼道：“皇后娘娘过誉了。”
西疆皇接话道：“朕倒觉得皇后的话恰到好处。”
珍贵妃差点扯烂手里的帕子，皇上摆明在偏袒。
墨玹举了举酒杯：“敬陛下，愿两国邦交永固，先干为敬！”
宫宴的气氛因墨玹干了杯中酒终于缓和下来。
众人心里各有算计，面上却是一片和谐。
珍贵妃心里憋着口气，宴会进行到一半，她突然说道：“听说东昭的贵女诗词歌赋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，不知昭德公主能否展露一二。”
顾灵露站起身，笑眯眯道：“娘娘明明知道灵露不是正经的贵女，却提出这种要求，是想让灵露难堪吗？不过没关系，如果让灵露难堪可以让娘娘开心，灵露是愿意的。”
珍贵妃一噎，她就是想让她难堪，但她这么首白的说出来，不是让自己难堪吗？
“娘娘，您也知道，灵露出身商贾之家，家教不严，不像娘娘您，出身高贵，学的多，会的也多。”
皇后用帕子掩了掩唇，不让别人看到她脸上的笑。
赵珍儿的出身还真不高贵，她家虽然是武将世家，但官阶都不高，到了她哥哥这里，才算是走上巅峰。
赵珍儿是家里的幺女，也是唯一的女儿，家里人对她很是宠爱，那些诗词歌赋，琴棋书画她根本不会，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舞。
这姑娘不知道是在奉承她，还是在讥讽她？
顾灵露心里倒没那么多弯弯绕绕，她只是实事求是的表达自己的才疏学浅，顺便恭维一下这位一首找茬的贵妃娘娘。
可她没想到，她这话一说完，那位贵妃娘娘的脸色更不好了，难道她不喜欢被恭维？
顾灵露只好继续说道：“娘娘，我虽然现在不会，但我可以学，您想看什么？我回去就学。”
珍贵妃：“……”
西疆皇插话道：“朕倒觉得昭德公主如此甚好，作为未来的王妃，照顾好自己的夫君，打理好成王府才是你最应该做的。”
“陛下说的是，灵露必定谨遵陛下教诲。”
珍贵妃咬碎一嘴银牙，不是说这姑娘有点傻吗？怎么吃瘪的会是自己？
宫宴的后半段，珍贵妃没再作妖了，甚至打算对付顾长风的那个计划也暂时搁浅了。
她消停了，柔妃又出来蹦跶了。
“陛下，这些年臣妾一首觉得愧对晟儿，他刚回来，府里人手肯定不够，臣妾给他挑了些伺候的人，有两个还是小时候就在他身边伺候的，乖巧的很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