铃——
放在茶几上的大哥大，突兀地响起来。
围坐在茶几边的众人，同时转过脸。
唐云锦伸过两手，抓过大哥大。
“云锦。”宋世崇按住她的胳膊，“免提打开，别紧张，无论对方有什么要求都答应。”
唐云锦点点头，打开免提将电话接通。
所有人同时凑过来，盯着大哥大。
“喂，我是唐云锦。”
电话那头，细碎的喘息声。
随后，响起女儿的小奶声。
“麻……麻麻！”
“岁岁……”唤出女儿的名字，唐云锦的眼泪就掉下来，“你们别伤害我女儿，你们要什么我都给。”
“是……是鹅，岁……岁岁。”
“岁岁？”唐云锦抓紧手机，“是你打来的。”
“恩。”
“你在哪儿？”
“西……西……西。”
唐云锦没明白。
“岁岁，你在说什么啊？”
“西……西边！”
“岁岁。”宋世崇凑过来，“你是不是想说，你在城的西边？”
“恩恩。”
“城西边那里？”宋世崇忙问。
之前就听过小家伙的心声，知道这孩子与普通孩子不一样。
她能说出人在城西，说不定会知道什么地方。
小家伙含糊不清，说出“伏牛镇”三个字。
“扶……妞妞……真……真。”
几个人你看看，我看看你，全傻了。
唐云锦心头着急又无奈。
“岁岁，你别着，慢慢说，再说清楚点，妈妈听不懂。”
电话那头，岁岁皱着小眉毛，一脸无奈。
这个死嘴一点也不听使劲。
破大哥大也是，连个短信都发不了。
歪着小脑袋想了想，她灵机一动，学着牛的叫声。
“哞——哞哞……”
唐云锦到底是当妈的，这一次，终于听出她的含义。
“牛，是牛对不对？”
“恩恩，哞哞妞……扶……妞……针！”
岁岁一个字一个字，努力咬着发音。
与此同时。
厂房内。
瘦子打着哈欠从破机床上爬起身，想要去撒个尿。
路过茶几路过，他迷迷糊糊地西下看了看。
注意到地上只剩下的绳圈，瞬间被吓醒了。
左右看看，没有发现岁岁的影子。
他大步冲过来，抓住光头的胳膊。
“六哥，快醒醒，没了。”
“什么没了？”
被他吵醒，光头一脸不耐烦地坐起身。
瘦子：“那孩子……小东西不见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光头转过脸，看到只剩下的绳子，也是一激灵。
站起身，他一脚踹醒趴在椅子上的手下。
“别睡了，给我起来，好好瘦，小兔崽子要是找不回来，我让你们好看。”
几个人爬起身，听说岁岁不见了，顿时也是个个吓精神。
急忙抓过手电，追出厂房。
“分头找。”
光头大喝一声，几个人分别找向不同的方向。
看到前面的草丛晃动，瘦子吓得啊得尖叫一声，差点从地上蹦起来。
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，同时移过手机筒。
正准备找地方藏起来的岁岁：……
【该死，竟然又被发现了！】
知道跑不掉，她索性不爬了，小屁股一扭坐到地上。
众人一起围过来，她笑眯眯向众人抬起小脸，指指面前的一根狗尾草。
弯着小嘴，一脸天真无邪。
“虫……虫虫！”
“你吓死老子了你！”瘦子一脸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，“那他妈是虫吗，那是草！”
【每次都是你，简首岂有此理。】
岁岁转过小脸，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。
小嘴张大，一字一顿。
“草……泥……马！”
“不是……”瘦子眨眨眼睛，“我……我怎么听着她好像骂我呢？”
“你喝傻了吧你？”光头回他一个白眼，“你们家这么大孩子会骂人啊？”
岁岁伸过小手。
“抱……抱抱！”
爬了大半宿，累都累死了。
这些混蛋，不用白不用。
“愣着干嘛呢，还不把她抱回去呀！”
光头没好气地踢瘦子一脚。
瘦子无奈，弯下身将岁岁抱到怀里。
“妈的，真是上辈子欠你的。”
绑回个肉票，还得哄着抱着？
啪！
岁岁抬起小手，照着男人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。
小手不大，力气可不小，一巴掌正拍在瘦子眼睛上。
眼珠子酸疼，瘦子差点眼泪掉下来。
“你个小东西，看我……”
他抬手要打。
“啊——”
岁岁仰着小脸，大哭出声。
看光头转过脸，立刻抬手向瘦子一指。
“他……打打……疼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“不是，你他妈有病吧？”光头气得抬脚就是一脚，踹在瘦子腿上，“你说你打她干嘛，大晚上烦不烦啊？”
瘦子一脸委屈：“六哥，明明是她打我。”
光头 ：“你一个大人，让孩子打，你傻啊？”
瘦子：“六哥，我没骗你，这孩子她……她就是故意的。”
“我看你是故意的。”光头狠狠瞪他一眼，“这马上就天亮了，万一让人听到，你他妈不想混了吧，赶紧哄哄，别让她哭了。”
这里虽然是厂房，可毕竟西周就是农田。
现在是春天，正是老乡下种菜翻耕的时候，这种地方突然有孩子哭，只怕会引人注意。
瘦子满心委屈，又不敢违背他的命令，只抱着岁岁连颠连哄。
“祖宗，别哭了……来来来……叔叔给你拿好吃的……”
抱着她回到厂房，瘦子拿过桌子上的牌。
“来，牌牌，给我玩牌牌，总行了吧？”
岁岁撇撇小嘴，捏着牌住了声。
光头打着哈欠坐回沙发，摸过一根烟塞到嘴里。
瘦子帮岁岁捏过两根扑克牌塞到她手里玩，目光扫过茶几，感觉到少点什么东西。
他疑惑地看看左右，终于想起来少什么。
“咦……大哥大呢？”
转过脸，他皱眉看向光头。
“六哥，怎么大……”
看对方发现大哥大不见，岁岁仰起小脸，再次大哭出声。
光头被岁岁哭得心烦，没好气地转过脸。
“大什么大，你赶紧哄她，抱起来颠不会啊？”
瘦子顾不得什么大哥大，站起身抱着岁岁颠起来。
“不哭不哭，祖宗，别哭了。”
岁岁捏着扑克牌，小嘴一弯。
【现在知道我是你祖宗啦，大乖孙，一会儿姑奶奶就送你进监狱！】
……
……
宋家大宅。
“岁岁，岁岁……”
唐云锦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童音，皱眉抬起脸。
“电话断了，她是不是被发现了？”
“没人会想以一个那么大的孩子会打电话，就算被发现也没事，等我去拿地图。”
转身，宋世崇大步冲进书房，找到燕京城图冲进餐厅。
一把将餐桌上的东西推开，将地图在餐桌上摊平。
“大家快仔细找找，看看城西有没有带牛字的地方？”
众人也跟着围过来，一起看向地图。
几双眼睛盯着地图，一点一点地移动。
“这有个野牛坡。”唐云时指着地图道。
唐云锦摇摇头：“不对，岁岁说的是‘牛针’，我猜应该是什么牛镇。”
“来，我这有放大镜。”周诗青小跑着抓过放大镜。
宋世崇接到手里，仔细查看。
看到地图上“伏牛镇”三个字，他眼中一亮。
“快看，这里有一个伏牛镇。”
“伏牛镇？”云锦仔细想想岁岁的发音，“没错，就是这里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