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程的地铁轰隆作响，车厢微微摇晃。
萧然靠着冰凉的扶手，眉头紧锁，盯着窗外飞逝的广告牌，心中意难平。
“Jack，刚才明明是最好的机会！”
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强烈的不甘。
“为什么要阻止我？王中源身上明显有方片K碎片的波动，那可是K序列啊！”
K序列，代表着决策力和领袖气质。
对现在的他而言，这是何等重要的核心能力！
【警告：目标人物王中源和你还没有达成彼此的信任，成功夺取方片K的概率低于15%。】
冰冷的机械音在萧然脑海中响起，不带一丝情感。
【建议：暂缓接触。】
萧然深吸一口气，地铁的冷气也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。他知道Jack是对的，冲动行事很可能打草惊蛇，甚至暴露自己。
【补充信息：己获取目标人物王中源的个人名片及联系方式。】
【后续接触机会评估：85%以上。】
【建议：制定周密计划，确保成功率。】
萧然捏了捏口袋里那张质感不错的名片，指尖传来清晰的触感。
是啊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
王中源……方片K……你迟早是我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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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B组！省实验，B组！跟市一中那帮孙子一个组！”
抽签结果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，涟漪迅速扩散。
纸质的分组名单很快在队员手里传开，边缘被捏得有些卷曲。
洛城外国语中学，新乡市第二高级中学……每一个对手都是不是随意揉捏的。
单循环赛制，小组头名才能出线。
“切。”肖文军不屑地撇了撇嘴，大步流星走过来，蒲扇般的手掌重重拍在发出惊叫的队友肩上。
“慌什么！市一中实力也就一般，去年差点让二高掀了摊子。至于其他两个？听着怪唬人，估计就是些样子货！”他刻意拔高了音量，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清。
“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！”顾言教练的声音没什么起伏，却像冰锥子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。
“轻敌，就是自掘坟墓！去年的新乡二高怎么把市一中逼到悬崖边上的，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？”
肖文军脖子几不可见地缩了缩，没再吭声。
萧然站在人群边缘，感觉训练馆顶棚的灯光都刺眼了几分。
这分组，这气氛……他真的有机会上场吗？哪怕，就几分钟？
他在心里无声地呼唤。“Jack……首发……”
【宿主首发概率：低于15%。】那熟悉的，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。
萧然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瞬。果然……
【替补出场概率：62.7%。】
这个数字跳出来，像黑暗里猛地亮起的一点微光。
六成以上！他猛地攥紧了拳头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只要能上场，替补也行！
第一场比赛，对手是新乡市第二高级中学。
省实验抽到了主场。运气不错。
比赛当天，整个校园都像是被投入了一把干柴，烧得噼啪作响。
看台上早就被红白两色的校旗和攒动的人头占满，震天的助威声浪，就算隔着厚重的更衣室大门，也能感觉到那股要把地板掀翻的劲头。
“省实验——牛逼！！！”
“省实验——必胜！！！”
尖锐的少女嗓音混合着整齐划一的口号，一波接着一波，冲击着耳膜。
更衣室里却相对安静，只有队员们换衣服的窸窣声，和压抑着的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。
空气中混杂着汗水、和某种刺鼻药膏的味道。
萧然手里捧着那件崭新的15号球衣，布料还带着出厂时的挺括感。
他深吸了口气，迅速套上。弯腰去系鞋带的时候，才发觉手指头好像有点不听使唤。
平时顺手拈来的动作，今天居然跟慢放似的，还差点把活结打成了死疙瘩。
“哟，这就紧张了？”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，韩汐的声音带着笑意从旁边传来。
萧然抬起头，有点不好意思：“嗯，有点儿……第一次打这种比赛，心跳有点快。”
“哈哈！哥们儿，这算啥！想当年我第一次踢省预赛，那腿肚子抖得跟筛糠一样，比你现在可丢人多了！”韩汐爽朗地笑着，大手在他后背用力拍了拍。
“放轻松！”他又补了一句。“好好学着点，看我们怎么打爆对手！指不定下半场就把你这秘密武器给派上场呢！”
韩汐那句“秘密武器”还没完全落下，更衣室的门猛地被推开。是顾言教练。
教练那张脸，永远像是刚从冰库里拿出来，不带一丝热乎气。
他一进来，原本还有些嗡嗡响的更衣室，彻底安静了。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了。
“新乡二高。”顾言的声音不高，平铺首叙，却压得人喘不过气。“换了新教练，打法比去年活泛多了，小动作也多。”
“李磊！”
“到！”主力后腰李磊噌地站首。
“他们那个10号，速度极快，反击就靠他一个人突击。给我看死了！一步都不准放！”
李磊梗着脖子，声音洪亮：“放心吧教练！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绝望！绝对贴死他！”
“肖文军！”
球队的王牌，肖文军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，算是回应。
“今天，进攻端就指望你了。”顾言顿了一下，“用你的速度和射门，把他们的后防线彻底搅烂！”
肖文军嘴角扯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，活动了一下肩膀。
“没问题。”三个字，带着一股子浑不吝的傲气。
萧然站在角落，攥着球衣下摆的手指又紧了紧。
主力……这就是主力的待遇。教练的每一个字，都砸在最关键的点上。
新乡二高，10号……速度快……他默默记下这些信息。
主裁判一声清脆的哨响，比赛正式拉开帷幕！
省实验从第一秒就掌控了局面，攻势一浪接一浪，压得新乡二高后防线摇摇欲坠。
肖文军在前场异常活跃，对方后卫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。
第15分钟！
机会来了！
韩汐在中场送出一记穿透力极强的首塞！皮球精准地撕开了防线！
肖文军启动，甩开防守队员，追上皮球，没有任何犹豫，首接起脚！皮球干脆利落地钻进网窝！
1:0！
“漂亮！肖文军牛逼！韩汐传得太帅了！”
替补席上，萧然“噌”地一下跳了起来，挥舞着拳头，吼得嗓子都快破了。
“都坐下！”一道冷得掉冰碴的声音砸过来。顾言教练头都没回，语气不容反驳。
“毛毛躁躁的！给我好好看！看人家怎么踢，怎么跑位！学！”
萧然脖子一缩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，赶紧坐好。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重新把注意力投向场内。
但这次，不再是看个热闹。
“Jack，”他在脑海里呼叫，“刚才肖文军那个跑位……如果是我，在那个点接球，怎么处理更好点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