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,还有她们都穿着古人的衣服,难不成她穿越了?
原主的记忆和她交融,宁娇娇除了惋惜之外,还有对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深恶痛绝!
说什么名门闺秀,其实个个一肚子坏水,做贼心虚尤其是那个狗爬地的。
雅苑里坐着众夫人看戏,遇到这种宴席场所,免不得要谈些俗事,安宁郡主作为定远侯府的正牌夫人,受到了一众夫人的追捧,“ 郡主掌家能干,不像我身子不好,府中事宜都让那妾室管了去。”
陈夫人叹了口气,引得在场许多人同情。
女子出嫁从夫,料理后宅,照顾庶子庶女,这其中的心酸不易诉说。
常言道,清官难断家务事,郡主也只相劝了几句 :“ 大人这是体恤夫人,如若是我,做个闲散妇人好不快活。”
陈夫人无奈道 :“ 是啊,若真如此我大可放心做个闲人....”
话落,嘈杂刺耳的声音传到雅苑里,“ 母亲,有鬼!”
宁梓薇大惊惶恐,不顾礼仪头发散乱地躲在郡主身后,她身子发抖,口齿含糊不清,“ 别找我,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推的!”
郡主瞧她魔怔了般,又见宾客都在,只能忍下怒意用手中的团扇替她遮了遮,“ 好端端地,你怎么狼狈成这个样子?”
其他贵女也都回到母亲身旁,个个心神不定,唯一强调的都说遇见了鬼。
唯有梁青荷站在一处角落,她当然害怕,可眼中母女慈爱的画面又令她刺眼不已!
凭什么她们生来金尊玉贵,而她连入席的资格都没有。
宁梓薇眼神躲闪,“ 不是我不是我害的....”
周玉婉还算是镇定,在周夫人安慰后,她说道 :“ 母亲,娇娇妹妹被她们逼迫至死,现在....”
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向母亲说明这一切,万一,人真的没死,可她们又当如何面对宁娇娇。
心里愧疚自责,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周夫人温婉贤淑,既然这孩子不愿意说,那就不要逼她了。
但她还是问主家要一个说法,“ 郡主何不派人去瞧瞧,孩子们都受到了惊吓,又逢老夫人寿宴,到底是关乎名声。”
郡主方才听宁梓薇的那些胡言乱语,便气不打一处来,平日里怎么折磨那小贱人都可以,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是生非,真是嫌她安宁郡主的名声还不够差。
“ 管家,你带人去花园瞧瞧,要是那贱坯子装神弄鬼,就把她押进柴房里活活打死!也好给诸位夫人一个交代。”
李夫人不解一句 :“ 是个孩子何必下此毒手,教训几句吃些苦头就长记性了。”
安宁郡主轻蔑地笑了,她端着杯盏高高在上道 :“ 劳李夫人操心了。”
李夫人无言以对,怪只怪自已手伸的太长,不过她也看出这永安侯府后宅也并不安分,真是难为这位郡主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。
当管家带人抓宁娇娇时,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,“ 你是人还是鬼?”
头发湿透贴在身上,与之相下的是一张青白黯淡无光的脸。
好似厉鬼回到人间....
宁娇娇抬手指着池子,幽幽地说道 :“ 我当然是人呀,只不过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,要不你也下去泡着?”
管家摆摆手,面露难色。
他止步不敢上前,满是褶子的老脸此刻密汗如下,“ 二小姐,不管你是人是鬼,夫人这次是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“ 哦?”
生来母亲便撒手人寰,这么多年受尽冷眼,宁梓薇不时便动辄打骂,郡主更是让她大冬天赤脚站在雪地里。
她看到宁娇娇独自一人哭泣,那是在一个电闪雷鸣,风雨交加的夜晚,入目眼帘的是宁梓薇狰狞的面孔,拿着杀人于无形的银针疯狂扎在她的身上....
宁娇娇紧闭双眸,实在不忍回想这一切。
花嬷嬷是府上的老人了,她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,“ 老刘你是真老糊涂了,跟这贱人有什么好说的,来人把她给我绑了!”
婆子们手脚麻利,若是不服从一棒子打下去身子也得疼上几天。
宁娇娇很配合,她知道以她薄弱之力尚不能抗衡这一切。
不如做小伏低,以待时机。
当她被带到雅苑,率先慌了的人是梁青荷,“ 你怎么还活着?”
宁娇娇直视那双畏惧的眼眸,“ 我当然活着,让小姐失望了吧。”
梁青荷有些神志不清,“ 不不不,你已经死了,我亲眼看着宁娇娇已经溺死了.....”
“ 郡主,你一定要惩处她!”
她的话犹如一颗石子丢进大海里,没有一丝涟漪。
素香觉得她太过碍事,命人将梁青荷绑下去,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留在这里也只是跳梁小丑罢了。
宁梓薇躲在郡主身后大喊,“ 母亲,快杀了她,此人断不能留!”
花嬷嬷见小姐受了惊,踹了宁娇娇一脚,虚弱的身子应声倒地,若不是那股怒意强撑着她,只怕她会当场晕过去。
安宁郡主道 :“ 宁娇娇,平日里教你礼义廉耻,当着众宾客的面在此兴风作浪,你当真是放肆!”
宁娇娇挤出了几滴眼泪,本就身形单薄的她,更显得楚楚可怜。
“ 母亲,是孩儿不对,祖母大喜之日本应是众人欢乐,是孩儿扫了兴。”
周夫人觉着事出有因,理应细细查来,“ 你如实交代,若是冤枉了你,此事过去便罢。”
宁娇娇看了看众人,又盯着宁梓薇,“ 姐姐喜欢池塘边的玉兰花,叫我去摘几支回来,但我胆子小不慎跌进池子里,幸好福大命大,呛了几口水便活过来了。”
“ 让诸位姐妹受惊,实在是娇娇的不是。”
她声音越说越小,李香云看在眼里不忍,“ 不是这样的,明明是....” 郡主拍响桌案!“ 怎么?李姑娘也想来说几句,你们全然是没把本郡主放在眼里!”
她这么明显护短,李夫人怎会看不出来,她不想因此事两家结仇,打了转道 :“ 郡主误会了,香云这孩子性情秉直,并无什么坏心思,郡主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吧?”
李香云感激地望向母亲,“ 郡主殿下何必跟我一个姑娘家过不去,如若是我有得罪的地方,那我们也实在是没脸再待下去。”
她粗喘着气,若是自已的姐妹,她定会奋不顾身的维护她。
“ 母亲,我们走。”
李夫人出身武将世家,何况李家现如今掌握兵权,饶郡主尊贵,也不容不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。
母女二人向郡主福身便告退了。
场面一度尴尬,安宁郡主觉得失了面子,“ 贱人!都是你的做的好事!你母亲那个贱人有一番爬床的本事,想不到你也不是省油的灯。”
早知如此,不如当初将她活活打死,也好过今日败坏她女儿的名声!
周玉婉吓得不轻,她推了推母亲,小声道 :“ 母亲,保她。”
周夫人讶异地看着她,平日里不见她与宁二姑娘交好,这是为何?
她并未声张,玉婉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。
周夫人出言道 :“ 这孩自始至终并未做错什么,失足跌落进池子里,人活着已是万幸了。”
“ 再者说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郡主的名声要紧,自然也不想落得个苛待庶女的名声,犯了七出之条可是大罪!”
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,权贵也是如此。
周夫人的话语最有分量,但安宁郡主有些不悦,“ 我记得夫人最不爱插手这些俗事,今日为何一改反常?难道是我哪里惹夫人不悦。”
周玉婉替母亲解释,“ 郡主莫怪,我母亲是个菩萨心肠,全然是为了郡主着想,娇娇失足确有隐情,何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也请郡主网开一面。”
在场的夫人纷纷不解道 :“ 周姑娘可要谨言慎行啊,人好端端地站在这儿,可不要冤枉了我们。”
郡主趁此借了一把刀,“ 早就听闻周姑娘才华双绝,但今日这空口无凭实在是惜没了这都城第一才女的名声。”
周夫人懂得隐忍,但也会为女儿撑腰,“ 我们玉婉得太后教导,自是不会说出什么风言风语。”
“ 在座的夫人若是有异议,大可问问自家女儿看到了什么,听到了什么,我儿正直善良,诸位若是心存质疑,那也只能怪我们周家教女无方。”
周玉婉自小是在太后跟前儿长大的,举止谈吐自是不敢有人质疑,一时间,众人看了看自已姑娘躲闪的神情,便也不再多言了。
仍有那些嘴硬的,“ 不就是太后教的吗,有什么了不起,少来污蔑我们家姑娘。”
宁娇娇心里很是感激这位姑娘,可她如今却成为眼中钉肉中刺。
郡主笑了笑,“ 夫人说的对老太太寿宴的确不能见血光,但宁娇娇毕竟是鬼门关里走一趟,依我看,还是送去道观里好好净心。”
“ 我作为掌家夫人,全然是为了家族考虑,旁的也可以不予追究,只是家门不幸,这庶女我们养育多年,也该到了她替家族分忧的时候。”
有多见不得宁娇娇呢,现在立刻马上派人将她送到城外的长青观里。
未出阁的女儿家,居然被送进了道观,美其名曰是为了宁娇娇着想,那等苦贫之地,便是挺过来,也没有夫家敢要她。
宁娇娇看穿了她的用意,“ 母亲,孩儿是从鬼门关里走过的人,自认一身晦气不敢沾染侯府,孩儿自请去往城外的长清观里为侯府祈福。”
“ 也多谢母亲多年的照顾。”
宁梓薇拍手大叫,“ 太好了,母把这贱人赶出去,免得这身晦气沾染了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