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西快收拾好时,司楚臣带着贺霆屿,开了辆吉普车过来,帮忙拉东西。
吕桂花躲在屋子里,看着他们一箱箱的搬东西,眼看他们要搬家里的缝纫机,收音机,梨花木打造的书桌和椅子,还有宋昀泽新买的自行车时,她才匆匆出来阻拦。
“不能搬,缝纫机,收音机和自行车,是昀泽买的。家具是当初宋家做的。林疏桐就算要离婚,这些陪嫁,都是宋家的东西,你们不能搬走!”
“妈!”不等林书允发作,宋昀泽就拽住了自已的母亲,“你能不能给儿子留点颜面?”
“你被打了?谁打了你?”吕桂花出来,才看到宋昀泽身上的伤,她尖锐的质问,“林疏桐,你好狠的心,你弟弟一回来,你就指使他走昀泽。打成这样,我要报派出所,抓你弟弟去蹲篱笆院子!”
宋昀泽大声道,“是我自已摔倒的,跟别人没关系。妈,你能不能别再闹了,难道,真的要我当着外人的面,跪下来求你,你才肯消停吗?”
“你怨我?!”吕桂花斜眼看着宋昀泽,失去理智,发出尖锐的指控,“我生你养你,帮你照顾妻女,任劳任怨,没有怨言,你居然怨我?你怨我气走了林疏桐?早知如此,在她挟恩,要嫁进宋家的时候,我就不该同意!”
“是我心里有她才娶她,跟你同不同意没关系!”宋昀泽悲愤的喊出了内心的话,“妈,你非要我揭开伤痕,你才满意吗?从小,我心里就有她。”
说出内心的秘密,宋昀泽感觉自已的脊梁骨仿佛断了。
“只是,她只跟贺霆屿他们玩,不爱理我,我才没表露过。能跟她结婚,我是高兴的。可你为什么非要针对疏桐,毁了我们的婚姻?妈,儿子最后求你一次,不要再介入我们之间的事了,可以吗?”
宋昀泽缓缓地,在吕桂花面前跪了下去。
“妈,是不是要我这样求你,你才不会再为难疏桐?”
“呜呜。”吕桂花捂着脸痛哭起来,“到头来,全都成了我的不是。我还不是为了你好,为了这个家好啊。我哪有欺负她,多收的家用,拿走的陪嫁和彩礼,我不都还给她了吗?我少过她一分钱吗?”
“昨天我都给她磕头道歉了,我哪里还有针对她,呜呜,你可是我儿子,别人都能说我,偏就你不行啊,你怎么能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?你怎么能这么狠心,来伤我的心?”
吕桂花哭得肝肠寸断。
宋志远回来,目睹了吕桂花从房间里冲出来说的话,他冷冷的看着吕桂花,像是下定决心,“昀泽,你妈疯了,去找人送她去医院治疗吧。”
“啊!——”吕桂花看到宋志远,立刻撒腿跑回房间,“我没疯。我没错!错的是林疏桐,疯的是你宋志远!你为了儿媳妇,居然要污蔑发妻疯了!我看你是真疯了!”
吕桂花跑回了房间,宋志远才走到疏桐面前,“抱歉,是我对不住你,也对不住你外公外婆,本以为你嫁给昀泽,能护着你一二,却不想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。你想回秦家四合院住,就先回去,好冷静冷静,消消气。”
“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,昀泽心里是有你的,你也不想晴芸和晴菲没有爸爸,人生不完整吧?你跟昀泽分开一段时间,再好好考虑考虑。至于你婆母,我会约束好她的。”
“爸,你保重。”林疏桐点点头,就搬着东西上了车。
对宋志远的承诺,林疏桐没放在心里。
公爹本来也不是能管住吕桂花,能完全做她的主的人。
当年她要回城结婚,但没有工作,宋志远就要求吕桂花把自已在国营饭馆的工作给她,吕桂花死活不肯,这事也不了了之。
这些年,他身为吕桂花的枕边人,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吕桂花平时是怎么对她的。
不过,她都受着,强撑着没对任何人叫过委屈,公爹就懒得管。
如今,她要跟宋昀泽离婚,公爹迫不得已才说要约束吕桂花罢了。
若是她再搬回来,吕桂花继续作妖,公爹还真能把吕桂花送去疯人院不成?
到时,便就都成了她的错了。
成了她闹离婚,想拿捏宋昀泽,想报复、逼死婆婆。
这年代,行李都不多。
一车全部装回秦家。
王妈做了饭,让他们都在司家吃的午饭。
贺母卢昭君听说林疏桐带着女儿搬家回秦家四合院住,就来秦家求证。
看儿子帮他们搬行李,就连忙过来叫贺霆屿。
“霆屿,你才从湘南回来,在家洗了个澡,换了身衣服,就出了门,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,没想到你是去帮疏桐搬家的。你现在跟我回家。你哥和你爸中午回来吃饭,听说你到了家,都没出门,还在家里等着你呢。”
就这样,贺霆屿被拉走了。
林书允抱怨道:“没劲。”
贺家的大儿子出息,贺霆屿就是根草,随风飘摇。
当初,卢昭君说贺霆屿敢跟林疏桐插队下乡,就当没他这个儿子。
九年过去了。
贺家就真的没再管过他,甚至没给他寄钱,寄粮食。
全靠他自已在乡下野蛮生长。
这次,还是看林书允回城,乡下的知青能回城的都回了,他自已留在乡下没意思,这才跟着回来的。
林疏桐没有接话。
这毕竟是贺家的事,他们外人不好插手。
贺霆屿小时候反应慢,嘴又笨,不讨卢昭君的喜欢,卢昭君事事拿他跟他聪慧老成的大哥贺霆州做比较,自小,就把他的自信什么都给磨灭掉了。
也是遇到林书允和林疏桐这对反骨仔姐弟做好朋友,年纪大些,才会对抗母亲的精神打击。
只是,如今贺家的家庭氛围真算不上和谐。
王妈听到动静,就带着晴芸和晴菲过来看行李,让疏桐他们先吃饭。
吃完饭,再收拾收拾。
贺家,贺霆屿回来,跟父亲和大哥打了招呼,草草的吃过饭,就要去隔壁。
他被卢昭君叫住,“霆屿,上午的时候,我出门了。回来才听街坊说起,是宋昀泽让尚静文他们住进秦家,伤了林疏桐的心,所以林疏桐才跟宋昀泽闹离婚?这事你可别去搅合。你跟疏桐关系本就尴尬,这才回来,就去搅合别人的婚姻,还怎么处对象?”
贺霆屿很不耐烦:“妈,我才回来,你就给我说这个。现在担心我处对象的事?我打算这辈子都打光棍。”
“你这孩子!”
“走了。”
贺霆屿摆摆手,转身离开。
卢昭君叹了口气,看向贺父贺淮川,抱怨,“淮川,你怎么就不管管霆屿?要林疏桐真跟宋昀泽离了婚,那霆屿的名声,可就真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