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丹吉林沙漠是阿拉善盟三大沙漠之一,我国第二大流动沙漠,位于内蒙西部、甘肃北部,除了广袤天地间一望无垠的黄沙,还有许多沙山湖泊,当地人称之为海子。
在梁湾家里,无邪与黎簇做了交易,十二万,他跟无邪进巴丹吉林沙漠十二天,探寻一处名唤古潼京的地方。
这事情中有许多值得讨论的地方,比如古潼京是什么地方,比如无邪为什么会找上黎簇,也比如黎簇胆子怎么为何如此之大。
在无邪讲给黎簇的故事里,事情起源于一次采风与一次探险。
早在2007年无邪就曾跟队去往巴丹吉林沙漠摄影,此后在一个咖啡馆的聚会里偶然结识了一位女作家,她叫蓝庭,为了写一本关于沙漠的新书,两个月前曾去巴丹吉林采风。
无邪最开始关于古潼京的信息,就是从她那儿听来的。
很难说清楚古潼京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,传说党项时期蒙古人卷走了西夏黑水城的财宝,在中原部队的追捕中将其带进沙漠,进入了古潼京。
追兵到时,只看到地上散落的盔甲与武器,财宝和人全都不翼而飞。
而在当地人口耳相传中,古潼京是个名副其实的邪门地儿。无邪第一次去巴丹吉林时对此有所耳闻,但向导并不肯带他们往那边去,说是会死人。
不得不说他是幸运的,因为蓝庭的队伍进入古潼京回来后,队伍中的插画师就离奇自杀了。
而在此之前,蓝庭发现插画师在照片里失踪了。
这种说法有些诡异,但稍微解释一下大家肯定都能理解。采风的队伍有不少人,一路上他们也拍了很多照片。在蓝庭记忆中插画师也入镜很多次,然而等回来她却发现所有的照片里都没有插画师,她追问同行之人,甚至没人能确定插画师有和他们同去。
她的存在仿佛被看不见的上帝之手从物理层面上抹去,但蓝庭记得真真的,她看到插画师登上了古潼京的一块巨石。
再后来蓝庭就收到了插画师的死讯,为了解开谜题,她重返古潼京,回来两周后也自杀了。
或许是先前秉烛夜谈的情谊,蓝庭给无邪留了很多照片,在照片里他看到了插画师登上的那块石头。家学渊源,无邪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什么普通巨石,而是大型陵墓的地表部分。
有古潼京藏了黑水城宝藏的传说在前,插画师、蓝庭的离奇自杀在后,无邪当即派人前往古潼京探查,用时西个月才找到地方,却什么宝贝也没发现。
黄严就是无邪派出那支队伍的领头,他们在巨石位置发现的唯一线索是古潼京外沿佛像身上的七指图。
王盟先前在医院说的宁夏古墓的古尸完全是诓骗梁湾的,其目的或许是为了保密,只是不知其中有多少是不想让解子渔知道。
因为古潼京一事没找到有用的,无邪当时几乎放弃并没有太关注。谁知派去那儿的人回来后精神都出了问题,黄严认为一切的关键都在图上,后来他出事,所有线索就都留在了黎簇身上。
这都是无邪的一面之词,但死无对证,黎簇不管信不信只能跟着走。
加上王盟先前给的十万,二十二万块钱,不过短短十二天,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。
在无邪的威逼利诱下,初次见面的三天后,黎簇被梁湾送到了机场。他不是没想过报警,但自从他住院,就再也没联系上黎一鸣。
要是解子渔在一旁,这次一定会让他写一万字检讨。
到了内蒙,他们跟着一支考察队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进入了沙漠。要是官方知道他们放了几个贼进去,不知道会不会气死。
而解子渔的电话就是在他们进入沙漠边缘的胡杨林时打进来的。刚开始无邪并没有收黎簇的手机,他们要合作,没必要一开始就把关系搞那么僵。
但他私心还是不希望解子渔知道这件事,即使他本人己经将对方列入B计划。
没办法,在这场十年之约里谁都是棋子。
被扔了手机,黎簇气得好久没说话。但这些人赶路本来也不说话,他没经历过这样枯燥无趣的旅行,又赌着气,拉不下脸主动搭话,首到夕阳西下,队伍才停下来,他们在海子旁宿营。
进入沙漠后车子就不好开了,他们骑着骆驼晒了一天人热得不行。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,黎簇真想脱光跳海子里畅快地游几圈。
然而他正想着,无邪己经脱得精光下了水。考察队里还有女人,他这番动作未免太有伤风化,谁知他还招呼黎簇也脱光了下去。
“不要。”黎簇死命摇头,他年轻,要脸。
“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计划吗?”无邪这几年脸皮厚度见长,他掬了捧水泼在脸上,“下来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什么话需要坦诚相见?”他俩关系还远没到能赤身聊天的地步。
“你到底想不想听?”无邪开始不耐烦。
黎簇心中嘀咕,但好奇心战胜为数不多的羞耻感。他回头看营地,见没人注意这边,麻溜脱了衣服下水。在太阳下暴晒一天,水温并不如想象中清凉,但人进到水里,每个毛孔都愉悦得叹息。
如果说从北京到内蒙是黎簇落入无邪陷阱的第一步,那么此刻从岸上到水里,就是他堕入深渊的第一步。
此前十七个孩子,就是在这样的路上疯掉甚至死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