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峰是直到晨曦破晓的时候才睡了过去。
迷迷糊糊的,还没醒来。
门外便传来了嘈杂的声音,似乎来了许多人一样,随之而来的,便是房门被敲响。
“徐峰,徐峰……”
是张虎的声音。
徐峰看了下床上的苏殷,她依旧还在昏迷。
但好在,徐峰已经不是太过担心。
在昨夜的时候,他已经大概知晓了这是什么毒,只是还需要验证一些 就是。
但问题不大。
起身。
开门。
便见了张虎那一张焦急的脸。
“出事了!”
见得徐峰出现,张虎也来不及询问下苏殷的事,便连忙道:“许家的人来了……不止许家,一同来的还有县丞和主簿,以及典使大人!”
“许家的人来了?”
徐峰心中冷笑了起来。
他们倒是敢!
“人在哪里?”
“门外……”
张虎似乎想起了什么解释道:“我从后院进来的,你昨夜没关……”
昨夜出了事,这一焦急,倒是忘了关那后院。
好在……
这许家倒也没在出手,要不然那下半夜,可没能那么安静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徐峰点了点头,又吩咐下虎哥,麻烦请下嫂子过来帮忙看着苏殷。
实在不是徐峰担心。
而是到了现在这时候,他很难在去笃定,那许家可还会在出什么样的手段出来。
以防万一,总是没错的。
……
清晨。
柳衣巷。
安宁医馆。
此时的医馆门口挤满了无数人,但最为前面的几人,却是无人敢靠近。
“这徐峰在搞什么?怎么还没开门?”
典使陆沉说着。
脸上皆是抱怨的神色,但开口的时候,目光却时不时的在县丞吴居平和主簿刘崇录的身上。
吴居平笑着抚须道:“年轻人嘛,睡得晚了一些也是理解,且我们来也不曾提前说起……自然也能理解的。”
主簿刘崇录没说话。
但一张脸却是冰冷无比。
“但让两位大人等,总是不对的,不是吗?”
许成冷笑道:“也幸好大家都知晓那徐峰是什么身份,别人不知晓的,还以为他是县令大人,而我们只是他的下属。”
这话一出,陆典使的眉头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皱。
这许成可就有些杀人诛心了。
让几位大人在门口等着,这的确是徐峰的错,可这也并不是没有缘由的。
他们本就是不请自来。
且此时尚早。
人家还没起来,这也并无毛病。
如今连这县令大人也搬了出来……
“知晓许家对徐家的厌恶,但没想到,这许家是连这时刻,连装也不愿装了。”
“不至于,不至于。”
吴居平笑着,回头问了下:“可派人通知了?”
秦老爷子早在一旁候着,听闻这话,连忙道:“已叫人去喊了,应该来了……”
话音刚落,那紧闭着的医馆大门在晨曦中,缓缓打开,只见徐峰从那门内走出。
见得几人,便快速而来。
“不知几位大人莅临,实在是抱拳……”
徐峰道歉。
见得许成刚要说什么,那陆典使连忙开口:“你这小子,都什么时候还这般能睡……还愣着做什么?还不赶紧请主簿大人和县丞大人进去?”
“县丞大人,主簿大人,典使大人,快里面请。”
至于那许成,徐峰却是连看都没看。
今日宁天县的几位大人为何出现在这里,徐峰自然知晓是因为什么事情。
等入座后,县丞几人并没开口,倒是许成便开口了。
“十年前,安宁医馆在宁元县,倒也有些名气,可随着你父亲徐台的堕落这安宁医馆早已经名存实亡,尤其连徐山也死去,怎么?徐峰,你真觉得,这安宁医馆还能在那苏殷的手中再次崛起不成?”
许成冷笑了起来:
“自不量力的东西罢了……若非我父亲不愿和你一个后辈计较,今日少不得,便好好替你那死去的徐山,好好教育下你!”
徐峰没说话。
只是静静的看了下许成。
随机。
轻声道:“实在有些抱歉,这几天耳朵似乎有些不好了些,听不太清楚,能不能,靠近一些说话?”
“当真是一个废物!”
许成骂着,但还是听话的靠近了一些,刚要继续开口。
忽然。
啪的一声。
许成顿时捂着嘴巴跌跌跄跄跌坐在了地上,几乎见了鬼一样,看着徐峰。
“你……你敢打我?”
许成已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了。
不说年龄,就是身份,那在宁元县中也是德高望重的存在。
便是那县令大人见了,也会给予几分薄面。
结果现在竟被徐峰一巴掌打了过来……这种耻辱,岂是他能忍得住的,当下便要还手。
可当见得徐峰再次抬手,却是再也不敢动了。、
啪!
“徐峰……你够了……”
主簿刘崇录狠狠的拍了下桌子:“本官还在这里,你这是当本官不存在不成?”
“请大人恕罪。”
徐峰行礼,平静的开口:
“ 大人您是知道的,小的脾气向来鲁莽了一点……这许员外若是说小的,倒也没事,可他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拿小的父亲和兄长说话……这小的一听,难免激动了一些,这一激动啊,这手便不受了控制,还请大人恕罪……”
说着,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:“不过,这仅是其中一个原因,实在是小的这些日子病了,这身体难免不受了控制……”
陆典使忍不住问了起来:“你病了?”
徐峰叹气:“肝郁气滞,已累及脑疾,平时基本只是脾气燥一些,可若是过度的刺激……怕是这脑疾也要复发了……”
“脑疾复发起来,会怎么办?”
“这就不好说了。”
徐峰颇有些严肃:“打打骂骂的这是常态,可若是在激烈一点,恐怕……”
他说着。
停顿了下,看向了许成:“说不得三更半夜跑到许员外床前,一刀子抹了他的脖子也不好说……”
唰……
许成的脸色顿时白了起来。
刘崇录脸色更冷:“你这是在威胁许员外不成?”
徐峰淡淡道:“大人说笑了。”
他的目光平静的看着刘崇录:“小的只是在说着脑疾爆发出来可能发生的情况……且,脑疾这种病,也并非在下所能控制的……”
“当然,大人若是不信的话,可以问问许员外,毕竟他也懂得一些医术,想来知晓这真假的才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