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家二婶子犯的可是死罪。”方绾柔补充一句。
说到这，小红一下子泄了气，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精神。
“你不是说获得家属谅解说不定还能用钱摆平么？”
“我是这样说过。所以你们应该去找家属，而不是来找我。”方绾柔没好气地说道。
“可是我们没钱啊。就我们那几两银子，可是不够。”小红拿着帕子，小声啜泣，将目标转到方婉宁身上：
“婉宁，看在我们以前的情谊上，你帮我劝劝绾柔吧。我实在是没招了。呜呜呜……”
方婉宁一愣，头转向一边，不搭话。
“婉宁，婉宁……”
实在被她叫得烦了，“你们家自已想办法吧。再不行，再不行，你们把新宅卖了。”
方绾柔眼前一亮，手背过身去，在背后对大姐竖起大拇指，脑子转得真快。
果然，三人听到这，脸色一僵。
杨氏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，“新宅，新宅怎么可以卖，一大家子要住的。”
“娘说的对。新宅卖了，我们住哪里去。”卢氏附和着。
“老宅不可以住吗？老宅修葺一下，比我们这破茅草屋好多了。”方绾柔抱着手臂提醒道。
“你不想借就不借。”杨氏拍了下桌子，说道。
“您老也不用在我们这发脾气，有这力气还不如回去商量商量卖新宅的事情。”方绾柔玩着手指，淡淡开口。
“奶奶，要不……”小红拉着杨氏的手，小声询问，话还没说完，就被杨氏一个眼神制止。
卢氏眼睛咕噜直转，眼神在陈一凡的身上飘来飘去。
陈一凡直觉浑身不自在，拱手行礼，“既然无事，那在下先告辞了。绾柔姑娘，再会。”
卢氏在小红耳边快速说了几句，小红眼前一亮，提着裙摆，直直跪倒在陈一凡面前。
陈一凡前脚刚迈出门槛，后脚没跟上，被她一吓差点摔倒，还好扶住了门框。
“这位姑娘，如此作甚。”他站直身体，微微侧身。
“请公子行行好，借我一百两银子。”
陈一凡冷笑，拿着折扇轻抬她的下巴，“一百两，你要怎么还？”
对上她的眼睛，小红脸瞬间红了，低下头，“公子说如何便如何。”
“哦，那不如你签了卖身契，随我回花楼吧。”陈一凡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笑意。
小红身子一颤，“花楼？花楼是什么？”
“花楼，就是妓、院。”方绾柔补充道。
“妓院是什么？”小四歪着头问道。
方婉宁上前捂住他的嘴，斥责道：“闭嘴，小孩子不要问。”
“花楼，怕是不行。”杨氏眉头皱起，要是被别人知道方家有个做妓的孙女，那还得了。
“奶奶，奶奶，我不要去。”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方小红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。
“那你们说要怎么还？”陈一凡背摇折扇，脸上挂着笑。
“你不会想跟小翠一样，去陈公子家做丫鬟吧。”方永安心直口快，问了出来。
说到这，杨氏和卢氏对视一眼，小红则是脸上红了许多。
“哦？你们家还有人去哪家做丫鬟？”陈一凡来了兴趣，扇子一收，有一下没一下得敲打。
卢氏挺直腰板，微抬下巴，“对的，我女儿小翠去王员外家当王公子的贴身丫鬟。”
陈一凡轻笑一声，那王公子可不是什么好货色。
卢氏却误会了，“这位公子，你认识王公子？”
“嗯，确实认识。不过……”
“陈公子，我愿意跟随公子左右，为奴为婢，只求公子能救我母亲一命。”小红爬了几步，跪在他面前。
“呵……，我和王公子有过节。这样你也愿意？”陈一凡转着折扇，似笑非笑。
“我……”
小红刚要答应却被卢氏拉住了，“他和王公子有过节，你觉得你进府能好过吗？”
方绾柔走到陈一凡身边，低声问道：“你真的要收了她？”
陈一凡用折扇挡脸，小声道：“你想多了。我要是收丫鬟，我爹怕不是要打断我的腿。我院里可是一个丫鬟都没有。”
“你这年纪没有丫鬟，也没成亲，不太对劲啊。你……”方绾柔说着眼睛上下瞄着。
“你看啥呢？我正常得很。我年纪也不大，我也就二十三。”陈一凡气得咬牙切齿。
“哦。原来你才二十三。”
陈一凡收了折扇，闭眼，顺气。
“算了，我爹也不会答应。你们自已想办法吧。”
小红跪在地上，拉着他的衣角，喊道：“公子，公子，我愿意，我愿意。哪怕只是做个粗使丫鬟。”
陈一凡停住脚步，转过身，“我不愿意。”说着给了方绾柔一个眼神便带着人离开了。
小红一下子卸了力气，坐在地上，眼神空洞，一阵茫然。
“小柔啊，那是哪家的公子啊？”卢氏脸上堆着笑意，问道。
“他不是说了吗？跟王公子有过节的人。”
小红站了起来，拉住方绾柔的手臂，“方绾柔，你能联系上那个公子吧。你带我去找他。”
被她命令的口吻气笑，方绾柔稍稍用力捏住她的手腕，后者吃痛立马松开，“怎么？你还真要卖身进府为奴为婢啊。”
“小翠可以，我也可以。我一定能让公子对我刮目相看的。”小红点头，斩钉截铁。
方绾柔摇了摇头，真是普信女啊。
“如果我告诉你，他不过是一个家境普通的公子，他身上的衣服，坐的马车，跟随的仆从，都是租的，你信不？”
“什么？租的？”杨氏和小红都惊讶地瞪大眼睛。
卢氏眼睛转啊转，“我听小翠说过，确实有这么回事。有些家道中落的公子哥，为了撑牌面，会租。”
杨氏和小红听完都皱起了眉头，白费了这么大一通功夫。
“你刚刚怎么不说啊。”杨氏手指着她问道。
方绾柔耸耸肩，“我也怕得罪他啊，还指望他帮我打开田螺的销路呢。”
“你把方子卖给王公子不就好了。那些钱还能借我们周转一下。”
杨氏和卢氏在一旁点头。
方绾柔正要赶人，门外一个人急匆匆跑了进来，看到方绾柔瑟缩了一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