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楚长风缓缓回过神来，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素九了，那一段千年前的羁绊，如今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，那么地真实。
秦素九承受不住这来自内心的巨大的冲击，整个人无比虚弱，顿时支撑不住身子，倒在了地上。
“素九！”楚长风顾不得那么多，赶紧跑了过去，想要扶起她。
她却是恨恨地看了他一眼，“滚开！岑懿！我不会再相信你了！”
“我是长风！不是岑懿！素九！你醒醒！”
“素九？我是寒珞！”秦素九讽刺地看了他一眼，什么秦素九，她可是寒珞！那个被他亲手杀了的寒珞！
楚长风疑惑不已，看了她好一会，“素九，你在说什么？你是秦素九，不是寒珞！明白吗？你是秦素九！”
幻象已经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依旧是一片虚无，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，仿佛像是一个黑洞一般，快要吞噬了楚长风和秦素九。
那一幕，锥心的结局，被万箭贯穿的寒珞，如此惨烈地死去，秦素九无法接受，那就是曾经的自己，那困扰了她十几年的梦，来自于千年前她的怨恨。
她不懂，不懂她身为四海八荒之主为了岑懿付出所有，甚至一度有过将天下拱手相让的念头，为何，为何岑懿在最后却背叛了她，亲手杀了她。
她的爱，如此深沉的爱能换来的，难道就只有背叛吗？
泪水盈满了眼眶，朦胧的泪光里看见的，依旧是被万箭贯穿了的寒珞，她记得，记得岑懿下令杀她的决绝，记得他转过身的冷漠，那一刻，她失去的不仅是她的天下，还有她的全部。
此刻楚长风说什么，秦素九都听不进去，她已经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了。
“素九，素九你听我说，那只是千年前发生的事情，过去那个人，是岑懿，不是我！我是楚长风！你明白吗？我不是岑懿！我是楚长风！”
秦素九站了起来，一双眼睛愤怒得通红，眼前的这个男人，有着和岑懿一模一样的脸，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背叛。
绝美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了几缕碎发，狼狈，却有着凌乱的美，那盛世娇颜绽出一抹笑靥，美丽而绝望。
“不管你是楚长风还是岑懿，你始终是背叛了我寒珞的人！千年前你会如此，千年后你也会如此！背叛过我的人，都不值得信任！”
“不，不是这样的！”楚长风摇了摇头，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臂，却被她灵活地闪开了，“素九，你听我说，千年前，岑懿杀了寒珞之后，他就后悔了，在他的有生之年，他都被这无尽的悔恨折磨，直到两年后自杀，他是后悔的啊！”
“岑懿为了天下，杀了自己最为心爱的女人，他没有一天不活在悔恨之中，没有了寒珞，他要天下又有何用？当初他杀了寒珞，那是被鬼迷心窍了，这不是他想要的！如果上天愿意给他机会再来一次，他一定，一定不会重蹈覆辙！”
楚长风很是清楚，他与岑懿，不是同一个人，岑懿，是千年前的他，他与岑懿不一样。
但是秦素九不同，她已经迷失了自我，潜意识认为，她就是寒珞，可到底，寒珞不过是千年前的她，她现在，是秦素九。
然而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，楚长风的话对她来说就像是笑话一般可笑！
“岑懿，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？”
“不要叫我岑懿！我是楚长风！秦素九你给我醒醒！”
楚长风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，朝着秦素九冲了过去，抓住她的肩膀一个劲地摇着，“你给我看好了！我是楚长风！你是秦素九！听见了没有！”
要是再不把秦素九给唤醒的话，她就得进入魔怔了，到时候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。
“滚开！岑懿！别拿你那肮脏的手碰我！”秦素九使劲推着楚长风，可他抱的很紧，像是泰山一样，根本就推不动。
秦素九怒了，拼命地拍打着他的胸膛，“你给我滚开！岑懿！再不滚开我就杀了你！”
“素九，你醒醒，你不是寒珞，你是秦素九！”楚长风不听劝，他必须要尽快唤醒秦素九，不然的话，她要是入了魔怔，可就完了。
秦素九突然停下了拍打的动作，低下了头，唇角勾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，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狠厉，手慢慢地来到了腰间，握住了九骨鞭，“唰”的一下抽了出来，猛地用力推开了楚长风。
伴随着鞭子划过空中的声音，毫不留情地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楚长风左臂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。
楚长风捂着左臂，眉头紧皱，面对接二连三的攻击，他只能闪避，“素九！秦素九！”
“别叫我秦素九！我是寒珞！”
“唰唰唰！”又是几鞭挥了过来。
楚长风只得一个劲地往后退着闪躲，手臂上不断地渗出鲜血，血腥味弥漫，到处都是。
看着环境里面的楚长风和秦素九互相残杀，阎罗笑了起来，“哈哈哈！惊喜吧？千年前的悲剧，现在又要上演了！等我完全占据了我的本体之后，这天下，就会是我阎罗的了！”
無涯斜躺在阎罗的怀里，依旧是一脸的得意，“那自然，不过，若是楚长风真的唤醒了秦素九怎么办？她这个女人…可是棘手着呢。”
“就算是被唤醒了也没事！后面，还有更精彩的好戏呢，你就等着看吧。”阎罗狂妄笑着，突然伸手捏起阎罗的下巴，吻了下去。
许久两人才分开来，無涯娇嗔地道：“阎罗，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夺回你的本体啊？我可是快要等不及了。”
“放心，快了，哼，我早就受够了和别人共用一个身体！我迟早，迟早会把我的身体抢回来！”
無涯媚眼如丝，瞥了他一眼，“如此，再好不过。”
视线又落回了幻镜里，楚长风和秦素九依旧在打斗着。
秦素九红了眼，她的脑海里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，那就是把身为岑懿的楚长风给杀了！好给她自己报仇雪恨！
“你怎么不还手！不还手可是会死的！”
楚长风拧着眉头，一边闪躲一边说：“秦素九是不会杀了我的！你是秦素九！快给我想起来！你这个笨女人！”
再这么耗下去，他可就真的得死在她的九骨鞭下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