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里,伦敦的街头常常细雨飘洒,空气湿湿冷冷的。
叶子阳自从那天与阮鸢第一次见面后,时常会跑到学校来。
他并没有强行约阮鸢出去的意思,只是会送来一些好吃的以及日常用品。
每次他送东西过来,都有着让阮鸢拒绝不了的理由。
有时候,他会说是阮鸢的妈妈苏絮交代他送的;有时候,又会说是公司客户送的,都是些小女生喜欢的,而他自已也用不上。
按照身份来讲,他也算是阮鸢的哥哥了。
况且,送来的东西并不贵重,阮鸢便也接受了。
12月的伦敦,人们已经开始穿着厚厚的冬装,裹着围巾,戴着帽子,在街头匆匆行走了。
这一天,许久没联系的宋沐之拨通了阮鸢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,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亲切与热情。
宋沐之表示,前几个月回国了一趟,在粤州也停留了好些时日,特意带了一些家乡的特色食品回来。
于是,他便邀请阮鸢和陈序一同出来吃个饭,几人好好聚一聚。
宋沐之如今很有自知之明。
阮鸢在开学那两个月里对他刻意疏离冷漠,他大概也明白自已与阮鸢之间怕是没戏。
所以,宋沐之也没有过于强求,心想先做个朋友也好,顺其自然说不定也有机会。
阮鸢听到宋沐之邀请的对象是自已和陈序,又考虑到许久未见面了。
于是,她欣然接受了,随后便与陈序一同前往了约定的餐厅。
那是一家环境雅致的餐厅,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落在每一张餐桌上,营造出温馨的氛围。
在服务员的引导下,他们找到了宋沐之提前预订好的位置,此时宋沐之也已经等候多时。
三人围坐在一起后,宋沐之开始热情地介绍起这些家乡特产:“这个广式甜肠是家里人亲手制作的,比外面买的更加美味,用料放心而且方便携带。还有这些蜜汁肉干……”
宋沐之边说边将分装好的手提袋递给阮鸢和陈序。
两人接过来,一一向他道谢。
陈序笑着说道:“说实话,我还真想念这一口,这边的饮食我总是有些吃不惯。”
他们两人每天一起在学校食堂吃饭,陈序总是打满一大盘子饭菜,阮鸢被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模样给逗乐了。
她噗呲一下笑出声来,打趣道:“陈序,我可每顿都没看出来你吃不惯呢!”
宋沐之难得见到阮鸢俏皮的一面,也笑着回应道:“我当初也是这样,心里想着家乡的美食,嘴角却依旧吃得很香。”
正在这时,他们桌开始上菜了……
然而,意外却这时候发生了。
服务员正端着铁板牛排,可正准备上桌时,被一旁走过差点崴脚的女士撞了一下,那高温铁板正要往阮鸢这边倾斜之际。
阮鸢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知所措,正呆呆地愣神时……
叶子阳正好与同事一起来这家餐厅吃饭。
他原本正朝着提前预订好的位置走去,瞟眼就看见阮鸢也在这里吃饭。
他正准备打招呼,却看见了这危险的一幕。
没有丝毫犹豫,叶子阳像一阵疾风,一个箭步冲了过来。
他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倾斜着、即将砸向阮鸢的高温铁板牛排上。
叶子阳的大脑一片空白,身体却如同本能反应一般,下意识地做出了行动。
他整个身子向前倾去,两只胳膊迅速伸出去,在铁板即将砸落的之际,猛地用手推了出去。
一只手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滚烫的铁板上,再将铁板往旁边猛地一掀。
铁板被他这股冲力推开,在空中晃悠了几下后重重地落在了一旁的空地上。
然而,铁板的高温在接触到叶子阳手掌的瞬间,“滋滋”作响。
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,但眼睛却始终盯着阮鸢,确认她毫发无损后,这才感受到手上传来的钻心剧痛。
阮鸢还没来得及反应,就已经有人已经快速推开了那份高温铁板牛排。
当看到出手相救的是叶子阳,而他的那只手已经被铁板烫得通红,甚至瞬间开始脱皮。
阮鸢的脸色也变得煞白,心猛地揪了起来。
她立马站起来,快步绕到他身边,一把抓住叶子阳的胳膊,焦急地把他的双手拉到自已眼前查看。
阮鸢看着他已经烫脱皮的手,口中不停地念叨着:“叶大哥,你怎么能直接用手去推呢!”
叶子阳忍着疼笑道:“还好没有烫到你!”
一旁的陈序和宋沐之刚刚顾着讲话,等他们反应过来时,叶子阳已经在伸手去推铁板了。
他们见叶子阳是阮鸢认识的人,宋沐之赶紧拿上自已的包,提醒阮鸢道:“走吧,我送你们去医院,别处理晚了,到时候留疤。”
阮鸢立马扶着叶子阳往外走,心中满是内疚,她着急地说:“要不是因为我,你也不会受伤。”
叶子阳微微皱着眉头,却故作轻松地说:“别这么说,换做别人我也会出手的。”
伦敦街道上,宋沐之驾车疾驰。
阮鸢坐在后座,她轻轻抬着叶子阳的手,眉头紧锁。
她此刻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,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,眼神中满是担忧。
叶子阳看着她的小脸被白色围巾包裹着,软软乎乎的,见她紧张兮兮的模样,心里却暖暖的。
他劝慰道:“只是一点小伤,伦敦的医疗条件很好,不会留疤的。”
阮鸢看着已经烫到脱皮的手,深知这必定会留疤了,白了他一眼,小声说:“你又不是医生!”
到达医院后,医生检查过后说:“烫伤有点严重,需要进行一些处理和包扎,后续还要注意护理,避免感染。”
阮鸢着急地问:“医生,会不会留下疤痕?”
医生皱着眉头说:“如果恢复不好的话,可能会有一些痕迹,不过现在主要是先把伤口处理好。”
阮鸢听后,看向叶子阳,内疚地说:“都怪我,要是有疤痕可怎么办。”
叶子阳安慰道:“没事的,我一个大男人留疤也没事。”
在医院的治疗室里,医生正仔细地为叶子阳处理烫伤的双手。
阮鸢站在一旁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,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