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特殊编制,你们不懂就让懂的人来,让所长来,耽误了正事,放跑了真凶,你们担待得起吗?”
那个年长的民警嗤笑一声,满脸不屑。
“所长忙着安抚受惊的乡亲,处理镇上的乱子,哪有空见你们这种祸害?”
“老实待着吧!等天亮,看怎么处置你们!”
他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敌意。
“你!”
魏大勇气得浑身发抖,猛地一脚踹在冰冷的铁栅栏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整个拘留室都仿佛震了一下。
这两个民警级别太低,根本不知道打更人的存在。
毕竟这只是一个小乡镇,派出所都简陋的可怜。
“老魏,”
陈玄依旧闭着眼,声音平静无波,却带着一丝嘲讽。
“省省力气吧,你这‘打更人’当的,可真够差劲的。”
“连自己地盘上的小民警都指挥不动,名头报出来人家只当你是耍猴的。”
陈玄的嘲讽不仅刺伤了魏大勇,也激怒了外面的民警。
“死到临头还嘴硬。”
那个年长的民警被陈玄的话给激怒。
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硬邦邦的东西,不知道是土块还是石子,隔着栅栏就朝陈玄狠狠砸了过去。
“老东西,让你阴阳怪气。”
那东西带着风声,眼看就要砸中陈玄低垂的头颅。
盘膝而坐的陈玄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就在那东西即将及体的瞬间,他放在膝上的枯瘦手指,极其轻微地、几乎无法察觉地弹动了一下。
那砸过来的硬物在距离陈玄头顶还有半尺的地方,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。
在两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,硬物瞬间改变了轨迹,擦着他的肩膀,“啪”地一声砸在了后面的水泥墙上,碎成了几块。
这诡异的一幕让扔东西的民警一愣,随即脸上血色褪尽,眼中恐惧更甚。
“果然是妖人。”
这人会操控纸人,肯定会邪法。
陈玄缓缓睁开眼,浑浊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外面两个民警。
两个民警吓得赶紧离开拘留室,再也不敢对陈玄出手。
原本打算给这个人一点教训,可是他们又怕陈玄出手,只能知难而退。
而陈玄,再次闭上了眼睛,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“老陈,我己经用特殊办法通知了打更人内部,相信很快就可以 ”
“来不及了,张长发将我们弄进这里面你以为是致我们于死地?”
魏大勇愣住,不知道陈玄话中含意。
要不是致他们于死地,犯得着花这么大功夫把他们弄进局子里?
不过他又想了想,要是真的要弄死他们好像真的没那么容易。
他这么做更像是拖延时间。
“等等,这家伙不会是拖住我们,然后施展邪法害人吧!”
魏大勇双眼瞪大。
“还不算太笨。”
陈玄终于睁开了眼睛,这一切在他意识到被张长发算计之时就己经料到了。
“把我们困在这里,既为他争取了时间,又让我们投鼠忌器,无法立刻脱身去阻止他。”
“老陈,你说这疯子到底要干嘛?”
魏大勇一脸不解,这么大费周章的到底要做什么?
“他要的,是时间。”
“是让那棺材里的东西彻底活过来的时间。”
陈玄冷静地开口。
魏大勇只觉得身上冷气首冒,让死去的东西活过来。
“疯子,这就算活过来那也是个怪物。”
被单独放在隔壁的瓷偶毫无征兆的剧烈颤抖起来。
魏大勇被吓了一跳,看着林默,意识到刚刚说错话了。
“小兄弟,你和那怪物不一样。”
与此同时,张家大宅深处。
一间门窗被厚重黑布完全遮蔽的房间里,唯一的光源就是那盏放置在角落的子母续命灯。
张长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他面前,是那口被他视若珍宝的乌黑小棺材。
此刻,棺材不再安静。
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己经变成了持续的“咔咔咔咔”声,里面的东西己经彻底失去了耐心,正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撕碎这层束缚它的棺木。
张长发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,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角滚落,砸在地板上。
他眼中充满了恐惧,那是源自生命本能对未知恐怖存在的畏惧。
但在这恐惧之下,燃烧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!
“元儿别急,爹爹这就给你最好的…”
他喃喃自语,声音嘶哑颤抖。
他猛地从旁边抓起一把沾染着暗红血污的匕首,没有丝毫犹豫,对着自己枯瘦的手腕狠狠划了下去。
皮肉被割开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鲜血瞬间涌出,顺着他的手腕,如同断了线的珠子,一滴,又一滴,精准地落在乌黑棺材的缝隙处。
鲜血滴落的瞬间,棺材里的刮擦声和呜咽声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。
鲜血被迅速吸收进棺木之中,里面的东西正饥渴地吮吸着那滴落的鲜血。
张长发忍着剧痛,脸上却露出一种扭曲的满足笑容。
他另一只手颤抖着,抓起旁边一个敞开的粗布袋,里面装满了闪烁着妖异磷光的七彩纸屑。
那是七彩纸傀的纸片,蕴含着被他窃取、尚未完全融入邪灯的童魂碎片。
要不是陈玄几人阻止,这些纸傀应该能吸收更多的儿童魂魄。
他将大把大把的七彩纸屑,混合着自己仍在流淌的鲜血,疯狂地倾倒在棺材的盖板上。
“吃吧元儿,多吃点,快长大。”
他声音狂热,眼神疯狂。
“这些都是你的,快些出来,爹爹需要你。”
随着精血和七彩纸屑的灌入,那口乌黑的小棺材表面,那些原本黯淡的扭曲符文,骤然亮起。
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邪气波动,如同实质的潮水般,猛地从棺材内部爆发出来,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。
幽绿的续命灯火焰被这股邪气冲击得剧烈摇曳,几乎要熄灭。
房间里仿佛有无数孩童在极致的痛苦中尖啸哭泣的幻听。
张长发被这股强大的邪气冲击得向后跌倒,但他脸上的狂热却达到了顶点,甚至发出了神经质的大笑。
“要成了!”
“哈哈哈!”
“我的元儿。”
那口乌黑棺材的震动越来越剧烈,表面的暗红符文光芒吞吐不定,仿佛随时要炸开。
棺材盖板边缘,甚至开始出现一丝丝极其细微的、如同蛛网般的裂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