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木槿看桐宫羽洗耳恭听的样子,便长吁短叹的将艾伯特的嫁祸和尸检结果说了。
然后又义愤填膺的一拍桌子义愤填膺:“最让我气愤的,那个贼眉鼠眼的浑蛋连你们‘大日本帝国’都不放在眼里。
石掌柜都说了五号库房全是樱花商会的货物,还将那份清单都给他们了,结果,人家手一挥,全给带走了。
还好少帅来的及时,没能带走的只能封了!”
连木槿说到这里,又牙疼般抽了口气,盯着桐宫羽小心的询问:
“宫羽君,我听说你们和那个自称什么‘大不列颠’的英国,都在争地盘儿,该不会人家借着我们码头故意挑衅你们?”
桐宫羽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变,只是垂着目光,纤长自然卷的睫毛遮住了眸光。
他听连木槿讲完,微微点了下头,似乎是认可她的言论,然后问道:
“有霍少帅派人协助,你还需要本人帮忙?”
连木槿咧嘴一笑,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:“我肯定是被灰眼鼠盯上了,所以呢,只能做个引蛇出洞的诱饵。
我在明,宫羽君在暗,保证他们将证据双手捧上!”
等桐宫羽看完尸检报告及详细计划,怕他有些词汇看不懂,又附了一份日文版。
“那么,第二件事呢?”
桐宫羽首视着连木槿的眼睛问。
连木槿一脸笑,没想到桐宫羽这么好说话,看来果然是为了那批货,这么快就答应了。
她给两人斟茶,拿起杯子换了副一本正经的脸:
“宫羽君,咱们以茶代酒,预祝旗开得胜,到时候,您尽管跟他们多讨些赔偿!”
桐宫羽拿起茶杯两人一碰,对饮。静等连木槿的下文。
连木槿觉得和狡猾的人过招,总是处于被动。
没法子,这件事,她不得不和桐宫羽打交道。
原本想骗桐宫羽绣花针是在英国人尸体上找到,但是此刻,面对无论如何都不动声色的桐宫羽面前,她真的不敢冒险了。
“宫羽君,这第二件事么……有些棘手。
前些日子,道上的一位朋友找到我,说他一兄弟死的蹊跷,让我托人查查看……”
连木槿说着,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小盒子,打开递到桐宫羽面前。
桐宫羽平静的看着盒子里的绣花针,表示不明白。
“这针插在了他兄弟的头上。初步断定这针上淬毒了。
我跟一些大夫打听过儿,他们说如今这世上,还是你们的医学发达。
这不,我实在是没法子。
道上的人仇家多,怕泄露了消息,思来想去,也只有求到宫羽君面前。”
“我,为何要帮你?”桐宫羽蓦然一笑,眼睛弯弯的,秒变花样美男,目光落在连木槿面上,问的一本正经,叫人尴尬。
连木槿也是将厚脸皮修到家了,扯着笑大咧咧的回答:
“你与连督办是要好的朋友,连三小姐呢,又是连督办最疼爱的妹妹,我呢,又是在打理连三小姐的生意。
所以你看,你帮我就是帮连三小姐,帮连三小姐,就是在帮连督办!”
连木槿一席绕口话只换来桐宫羽五个字:“你个人的事。”
嗨!连木槿泄气的望着桐宫羽:“所以呢,宫羽君怎样才能帮我?”
桐宫羽竖起三根手指头。
“三千?三万?”
“中国人,讲究人情,我要你欠我人情,做三件事。”
连木槿都没想到桐宫羽第一件事,就是要自己摘下眼镜。
这也不是什么太过惊险的事,那天故意在程瑞面前摘下眼镜,他除了惋惜自己眼角的伤疤,没有任何疑心。
“宫羽君,欠你人情,总是要还的。只不过还有两件事,我也是有原则的。”
桐宫羽手掌一扬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连木槿摘了眼镜,抬头对视着桐宫羽,不温不火徐徐道:
“其一,不做背叛国家的汉奸;
其二,不做损害霍连两家利益之事;
其三,不做违背良心,违反江湖道义之穷凶极恶之事!”
桐宫羽含笑望着连木槿那双眼角松垮的眼眸,摇摇头难以相信的语气说:
“想不到,二幺君还是个爱国人士。”
“爱不爱国的不知道,但我还是懂得‘国破家亡’西个字。”
连木槿义正言辞的回答,旋即又嘻哈笑着:
“宫羽君,好歹我贾二幺也是读过几年书的,你可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喽!
说起来,我这人,就一个缺点……”
连木槿说着双手撑着身子越过炕桌,凑到桐宫羽耳边,声音透着猥琐:
“喜欢你这样年轻俊美的男人,尤其宫羽君。”
“很好……”
桐宫羽缓缓吐出两个意味不明的字,连木槿一个激灵,抽回了身子倏然起身,双手作揖:
“宫羽君,告辞!”
桐宫羽望着连木槿落荒而逃的身影,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比春寒更森冷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