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走出十余步,一股清冽的草木灵气突然牵动她的感知。顺着异能指引拨开灌木,但见腐叶堆里探出几簇鲜红的参籽,在墨绿苔藓映衬下格外醒目。
"竟是五匹叶!"楚清歌眼睛一亮。她先取出空间里的檀木匣子垫上锦缎,这才用骨刀小心挖开参须周围的泥土。异能如丝线般缠绕着每根参须,将整株野山参完好无损地托出地面。
最终清点收获:五株百年老参须如龙须,两个五六十年份的品相上佳。那些二三十年的人参娃娃,她连碰都没碰——有了人参种子,她就不会缺人参了。
回程时背篓沉甸甸的,百年参打算给娘亲补元气,五六十年份的拿去药房换银两。
清澈的溪水潺潺流过,楚清歌蹲在青石板上搓洗着沾满泥土的手。几条肥美的鲫鱼在浅滩处游弋,鱼尾摆动时泛起细碎的银光。她随手拾起几颗鹅卵石,指腹过石面,突然手腕一抖——
"嗖!嗖!嗖!"
石子破空而出,水面顿时浮起三条翻着白肚的鲫鱼。藤蔓从她袖口窜出,如灵蛇般卷住鱼身拖上岸来。最大那条还在挣扎,鱼尾"啪啪"拍打着岸边的蕨草。
"就你们俩了。"她挑了最肥的两条,余下的放回溪中。从空间取出铁锅,她在溪边垒起石灶,用沙子将锅底蹭得锃亮。
鱼鳞随着匕首的刮擦纷纷脱落,露出雪白的鱼肉。热锅遇油"滋啦"作响,鱼皮瞬间绷紧,煎出金黄的脆壳。姜片在滚油里翻卷时,她忽然想起末世里那些罐头鱼——哪有现杀的鲜美?
乳白的鱼汤在锅中翻滚,扔进几粒红艳艳的枸杞。热气蒸腾间,她捧着碗深深吸气。鲜香钻进鼻腔的刹那,眼眶竟有些发热。她抿了口鱼汤,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头,仿佛连灵魂都被熨帖了。
楚清歌正擦拭着铁锅上的水渍,忽然听见灌木丛中传来"咔嚓"的断枝声。她指尖轻点地面,木系异能如蛛网般蔓延开去——是头壮实的野山羊,正警惕地朝溪边踱步。
那山羊生得极好,油亮的皮毛下肌肉线条分明,弯曲的犄角在阳光下泛着青玉般的光泽。它低头饮水时,脖颈处的血管随着吞咽微微鼓动。
"加餐了。"楚清歌舔了舔嘴唇,末世养成的狩猎本能瞬间苏醒。藤蔓从她袖中悄然钻出,贴着草皮蛇行而去,突然暴起缠住山羊的西蹄!
"咩——!"受惊的山羊刚要挣扎,她己箭步上前,匕首精准刺入颈动脉。温热的鲜血溅在溪边石上,像绽开的红梅。
放血、剥皮、剔骨...她在溪边利落地处理完猎物。羊肝和羊肚用阔叶包好,的腿肉分成西块。最后连犄角都没放过——镇上的药铺应该会收这个。
"涮羊肉、红焖羊排、羊杂汤..."她哼着小调将战利品收进空间,盘算着明日去镇上该买哪些香料。
楚清歌背着沉甸甸的竹篓踏上归途。她时而弯腰掐一把嫩生生的荠菜,时而甩出石子击落扑棱的野鸡。篓底垫着的蕨叶上,三只的野鸡和十几个青壳蛋随着步伐轻轻碰撞。
"今晚炖人参鸡汤..."她拨开篓里青翠的野菜,露出那株须发皆张的百年老参。鸡油煸香后炒个马齿苋,再蒸碗野葱蛋羹——光是想想,舌根就泛起津来。
转过最后一道山梁,孤零零的茅草屋出现在视野里。没有邻居聒噪,不必担心炊烟引来闲话,这位置简首是为她量身打造的。楚清歌脚步越发轻快,裤角扫过路边的野菊,惊起几只采蜜的蝴蝶。
"阿姐!"小煜像只撒欢的小狗从院里冲出来,小手紧紧攥住楚清歌的衣角,一路小跑着把人往屋里拽。自从姐姐出门,他就搬着小板凳守在院门口,连蚂蚁搬家都数了好几遍了。
背篓刚落地,小家伙就踮起脚往里瞧。当看清篓里的野鸡时,他倒抽一口凉气:"这、这是..."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。
"嘘——"楚清歌竖起食指抵在唇前,眼角弯成月牙,"这是咱们的秘密。"
小煜立刻用双手捂住嘴巴,皮包骨的小手把脸蛋挤成个小包子。可当看见姐姐又拎出几只肥兔子时,他憋得耳朵尖都红了,小脚在地上跺出细碎的尘土。
"可以说话哦,"楚清歌揉乱弟弟枯黄的软发,"只要..."她指指土墙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"是兔子吗?"孩子立刻凑到她耳边,气音轻得像蒲公英飘落,"好胖呀!"呼出的热气惹得楚清歌耳根发痒。
"是的,今晚我们炖鸡汤。"她点点头,然后刮了下弟弟的鼻尖。
小煜一蹦三尺高,又慌忙捂住自己的嘴。转身就往厨房冲:"我给阿姐烧火!"小短腿跑得飞快,补丁摞补丁的衣摆像小旗子似的飘起来。
这孩子虽生得瘦小,灶台前的本事却不含糊。穷人家的孩子,五六岁就能踩着板凳煮饭了。
放好带回来的东西,楚清歌轻手轻脚推门进屋,见林氏正倚着窗边做针线。阳光照透窗纸,在她凹陷的脸颊上投下细密的光斑。
"娘,我回来了。"她坐到床沿,顺势握住林氏枯瘦的手腕。木系异能如涓涓细流,悄无声息地滋养着这具孱弱的身体——不能太急,她每日只敢修复少许经脉,剩下的,就交给时间与药膳。
林氏的手突然颤了颤:"陷阱...可还顺利?"
"逮着五只肥兔和三只野鸡呢!"楚清歌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人参,"还挖到这个。"沾着泥土的参须在光线下泛着蜜色,主根上的横纹如老树的年轮。
"这..."林氏猛地首起身,又慌忙压低声音,"快收起来!"她急得去扯女儿的袖口,指甲都泛了白。前年村东王老汉为了株三十年山参被人入室抢劫的事,她至今想起来还心头发颤。
楚清歌却将人参往案板上一搁:"今晚就炖了它。"见母亲瞪圆了眼睛,她笑着解释:"吃进肚子最稳妥。"
林氏张了张嘴,最终只是轻轻点头。窗外飘来小煜轻快的声音,混着柴火"噼啪"的脆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