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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第15章 水管爆裂与晴姐的“电话查岗”**
老赵啃完最后一点鸡腿骨头，意犹未尽地嘬着手指头上的油花，看向陈默的眼神，己经从“兄弟”升级成了“再生父母”。半只卤鸡腿，彻底巩固了陈默在他心中“神”的地位。
“兄弟，以后剧组里，谁敢跟你呲牙，先问问我老赵的拳头答不答应！”老赵拍着胸脯，油乎乎的手在戏服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。
陈默看着他那副“为鸡腿赴汤蹈火”的架势，哭笑不得：“行了吧赵哥，赶紧擦擦嘴，下午还有戏呢。拳头？你那拳头打得过谁？打盒饭都抢不过前排大妈。”
两人笑闹着收拾完饭盒，下午的拍摄波澜不惊。陈默继续扮演他尽职尽责的“光头侍卫乙”，头盔戴得稳稳当当（新头盔带子很结实），眼神锐利（虽然大部分时间在放空），完美融入背景板，没再被谁的袍袖抽脸，也没机会再赚个鸡腿。收工时，夕阳给影城镀上了一层疲惫的金色。
回到那个散发着霉味、汗味和梦想（？）的筒子楼出租屋，陈默刚掏出钥匙，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，夹杂着王富贵尖细的抱怨和李想弱弱的辩解。推门进去，只见王富贵正对着镜子挤他那颗顽强屹立在鼻尖的痘痘，嘴里骂骂咧咧：“李想！你他妈能不能小点声念你那破英文？！叽里咕噜跟念经似的！吵死了！还让不让人培养艺术气质了？！”
李想缩在上铺，抱着他那本盗版《演员的自我修养》，脸色涨红，小声反驳：“我…我是在练习台词…莎翁的独白…”
“莎你个头！就你这口音，演个死尸导演都嫌你出戏！”王富贵刻薄地讽刺。
靠窗的刚子被吵得烦了，猛地坐起身，露出纹着褪色青龙的壮硕上半身，瓮声瓮气地低吼：“都他妈闭嘴！再吵吵老子把你们俩扔出去！” 房间瞬间安静，只剩下王富贵不甘心的哼哼声和刚子重新躺下后震天的呼噜。
陈默摇摇头，这“宿舍风云”每天准时上演，比剧组的戏还热闹。他懒得掺和，拿了毛巾和脸盆准备去公共水房洗漱。刚走到门口——
“哗啦——！！！”
一声巨响伴随着水流喷射的声音从公共水房方向传来！紧接着是几声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骂！
“我靠！水管爆了！”
“快关总闸！关总闸啊！”
“水漫金山啦！我的鞋！”
陈默心里咯噔一下，赶紧冲过去。只见公共水房一片狼藉！一根锈迹斑斑的老旧水管不知为何爆裂开来，拇指粗的水柱正疯狂地向外喷射！地上己经积了很深的水，正迅速向楼道蔓延。几个正在洗衣服的租客被淋成了落汤鸡，手忙脚乱地试图堵漏，却徒劳无功。
“总闸在哪儿？！”陈默大声问。
“一楼！一楼楼梯间后面！”有人喊道。
陈默把脸盆一扔，拔腿就往楼下跑！楼道里己经水流成河，滑得要命。他凭着重生后强化的平衡感，几个箭步冲到一楼，果然在昏暗的楼梯间后面找到了锈死的总闸阀门！他使出吃奶的力气，双手青筋暴起，咬着牙狠狠一拧！
“嘎吱——！”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，疯狂喷射的水流终于停了。
陈默松了口气，抹了把脸上的水（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喷溅的自来水），浑身也湿了大半。回到二楼水房，只见一片哀鸿遍野。房东大妈（一个精瘦刻薄的老太太）闻讯赶来，看着满地狼藉和被水泡了的楼道墙壁，拍着大腿哭嚎：“哎哟我的房子啊！哪个天杀的干的？！赔钱！必须赔钱！”
一番混乱的扯皮后，房东大妈认定是“使用不当”造成的（其实就是水管太老），勒令所有住户平摊维修费和水费。陈默作为“关闸英雄”，也没能幸免，被摊派了二十块。
拖着湿漉漉、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，刚子还在打呼噜，王富贵对着镜子唉声叹气他的痘痘，李想缩在被窝里不敢出声。陈默看着自己那点可怜的片酬又要缩水，再想想晚上可能还要面对刘晓晴的“召见”，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来。这重生开局…也太接地府了！
他脱掉湿衣服，用毛巾胡乱擦了擦，刚换上干爽的T恤短裤，准备躺下喘口气——
“叮铃铃…叮铃铃…”
那部老式诺基亚手机，在他裤兜里疯狂地震动起来！刺耳的铃声在狭小的宿舍里显得格外突兀，瞬间盖过了刚子的呼噜。
陈默心里一沉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掏出来一看，屏幕上跳动的名字，果然是——“刘”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走到相对安静的楼道（虽然地上还有积水），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喂，晴姐。” 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，但努力保持平稳。
电话那头，传来刘晓晴慵懒中带着一丝冷意的声音，背景很安静，隐约能听到舒缓的钢琴曲：“陈默。三天了。在剧组…玩得开心吗？” 那“玩”字，咬得有点重。
陈默心里咯噔一下，来了！“汇报工作”加“敲打”环节！他打起精神：“晴姐，还行。就是…按部就班拍戏，学习经验。”
“按部就班？”刘晓晴轻笑一声，笑声里听不出喜怒，“我怎么听说…挺热闹的？头盔飞了？袖子抽脸了？还…跟主演呛声了？” 她每说一句，语气就冷一分。
陈默头皮发麻，林薇果然事无巨细都汇报了！他赶紧解释：“晴姐，头盔是道具问题，纯属意外！袖子抽脸…也是意外！至于呛声…绝对没有！我就是客观陈述了一下事实，姿态放得很低的！张副导可以作证！” 他毫不犹豫地把张伟抬出来当挡箭牌。
“哦？张伟？”刘晓晴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点兴趣，语气稍缓，“他倒是跟我提过一嘴，说你…有点灵气？” 她话锋一转，带着敲打的意味，“不过，陈默，你要搞清楚。我让你进剧组，是让你去‘看’，去‘学’，去当我的‘眼睛’，不是让你去当‘出头鸟’的！得罪主演？得罪剧组老人？对你有什么好处？嗯？”
她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，透过听筒沉沉地压过来。
“是，晴姐，我明白。这次是意外，以后我一定注意分寸，谨言慎行，绝不惹麻烦。”陈默态度放得极低，语气诚恳。心里却在疯狂吐槽：当眼睛？我看是当监控摄像头吧！还是带录音功能的！
“明白就好。”刘晓晴似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，语气缓和了些，“听说…你还混上几句台词了？”
“是，一个小角色，侍卫乙，就几句报信的词。”陈默如实汇报。
“嗯，算是个进步。”刘晓晴的声音听不出多少赞许，反而带着一丝审视，“不过，别得意忘形。群演就是群演，别以为有了几句词就能一步登天。路还长着呢，踏实点。”
“是，晴姐教训的是。”陈默虚心受教（装的）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只有舒缓的钢琴曲流淌。就在陈默以为这次“电话查岗”要结束时，刘晓晴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：“明天晚上，我有个私人饭局。七点，公寓楼下等我。穿…稍微体面点。” 说完，根本不给陈默反应的时间，首接挂断了电话。
“嘟…嘟…嘟…”
忙音传来。陈默拿着手机，站在昏暗潮湿、还残留着水渍的楼道里，听着宿舍里传来的呼噜声、王富贵挤痘痘的嘶嘶声，再想想刚才那通高高在上、充满敲打意味的电话，以及明天那场未知的“私人饭局”…
一股巨大的荒诞感和憋屈感交织在一起。
**影帝的自我修养第八步：**
**1. 关键时刻能化身“关闸英雄”，拯救筒子楼于水患（虽然要赔钱）！**
**2. 时刻准备迎接“金主阿姨”的远程灵魂拷问（电话查岗），态度要端正，甩锅要精准（张副导是块好砖）！**
**3. 面对敲打，表面虚心受教，内心疯狂吐槽，牢记“忍”字诀！**
**4. 盒饭加鸡腿的喜悦，永远会被“私人饭局”的未知压力冲淡…生活，就是如此起（鸡腿）伏（饭局）。**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湿了一半的裤脚和沾着水渍的廉价拖鞋，又想想刘晓晴电话里那句“穿稍微体面点”。
**体面？**
**明天是先去剧组当光头侍卫呢？还是先回来换身“体面”衣服去当“小狼狗”？**
**这时间管理…有点挑战性啊！**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