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浩楠是浙江人,口音有些重,说快的时候,咕噜咕噜就过去了。
赵一博只听见什么夺?
“你要夺什么?”赵一博迷茫的问。
何浩楠把被子往前抬了一下,放慢语速,一字一字的咬,“我有多的被子。”
赵一博明白了,是要把被子借他。这倒是让他纠结起来了。要是穿越前,别说被子,饭都从对方碗里刨。但今时不同往日。
他们己经不是关系好的时候了。
何浩楠见赵一博犹豫了,手不自觉的往回缩了一下,“反正…我也用不着。”
“不不不。”赵一博摇摇头,“我不是要拒绝你,只是我可以自己买。”
何浩楠把被子往前凑了凑,“用我的,你就不用买了。”
赵一博没接,何浩楠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,两人就这样僵持着。
首到,赵一博说,“好意我心领了,真不用。”
何浩楠顿时颓废下去,手塌下来。
赵一博一看,好像自己又做错了。
上辈子怎么和大家相处来着?
他下意识要抓头发,一伸出被子,就让凉风找到了机会,把手冻住,然后往暖处串。
“啊切!”
赵一博打了个喷嚏。
何浩楠顺势放下被子,找了盒抽纸,送到赵一博眼前。
“谢谢啊。”
赵一博自然的接过来,擤完后,不敢出去了。
何浩楠把手摊开,勾勾手指,示意给他。
细长的指头接住光,清晰看到细小伤口,大概是抱麦子的时候被割的。
赵一博不好意思首接给,又扯了张包好,才放到何浩楠手里。
一系列的动作落到何浩楠眼里,不自觉勾起了笑。
扔完垃圾的何浩楠就上床了,把帘子一拉,和外界隔离开来。
而赵一博看着被子,心里纠结,盖还是不盖呢?
“砰!”李耕耘进来了,携进一股寒气。
盖!
赵一博三下五除二就把被子摊开,厚厚的盖在身上,果然暖和了许多。
李耕耘沉默的关上门,又爬上床盖好。
有种在躲着什么的感觉。
以至于蒋敦豪进来的时候,房间异常安静。让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与二号房形成对照的是一号房的吵闹。
“我带药了,你等等。”
“你找不到,我来。”
“我去打点水吧。”
“不用不用,小伤这都是。”
陈少熙握着布满血液的手指,指缝里溢出血珠,滴滴答答往地上砸。
他本来想换个包扎,结果不小心把结好的疤撕开了,又开始流血。
众人瞧见了,便开始急急忙忙的找药,反而弄得他不知所措。
“哎呦,都流血了,快坐下吧。”卓沅儿翻找着医药箱,嘴里念叨着。
鹭卓把纸巾拿了过来,擦拭血迹。
王一珩己经出去了。
陈少熙看着忙碌的大家,心里有些别扭的感动。
氛围里自然流露出的关心,像冰山初融,缓缓流淌进溪水里,浸润心田。
“我来了我来了。”
王一珩抱着一盆热水进来了。
也是巧了。王一珩去厨房的时候,赵小童刚烧好一锅热水准备洗澡,知道他要,连忙舀了几勺出来。只是锅里的水少了很多,又得重新再烧了。
“谢谢啊。”陈少熙腼腆的说,很不好意思,勾着头看大家。
“不用谢,都是兄弟。”鹭卓一句话说完,帕子也拧好了。
陈少熙连忙伸手,“我自己来吧,谢谢鹭哥。”
“自己来啊?好。”鹭卓把帕子递了出去。
众人围着陈少熙,不说话,氛围有些尴尬。
鹭卓开口,“你怎么受伤的?”
“割稻子的时候不小心割到的。”陈少熙说的风轻云淡。帕子上沾满血迹,有些触目惊心。
擦拭干净后,伤口不深,但是看起来可怕。他怕众人担心,随便抛了个话题。
陈少熙:“对了,鹭哥是为了来节目,专门准备的医药箱吗?”
鹭卓:“医药箱?医药箱不是,是一博老师发的,一号房和二号房两个,三号房一个,就怕我们其中有人会割到,然后不好意思说。他出去搬床的时候,还买了好多工具,都放墙边了,手套都是几十双。什么雨靴,摸鱼服,锄头等等,特别齐全。你当时好像不在,所以不知道。”
“一博老师真细心。”陈少熙喃喃道,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鹭卓问,“你被镰刀割的,要不要去打个针?”
“不用了。”陈少熙不想耽误时间。
赵一博送了这么多工具,送个护膝好像也不奇怪了,可能人家真的只是好意关心。
“对,很细心,经验丰富的像是做过很多次了一样。”
不知道谁说出的这句话,反正在陈少熙心里扎了根。
或许他之前种过地,受过伤,所以有了通沟的经验,因为关心同伴,特意送来了护膝。那自己,岂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?
手指绑好后,像茧蛹,裹住指头。
十指连心,陈少熙的愧疚感如蚕茧般缠住心头。
他有个冲动,正式向赵一博道歉的冲动。
陈少熙抢过盆去倒水,站在洗手台前,让寒风替他组织语言。指头的茧蛹颤动,欲破壳而出。
他下定决心转身,把盆规规矩矩的放回去,然后轻叩二号房的房门。
“叩叩叩。”
蒋敦豪过来开门,“少熙啊,有什么事吗?”
“一博老师睡了吗?”
陈少熙恭敬了很多,小心翼翼的问。
“一博,少熙找你,进来吧。”
赵一博听见了,连忙起床,“少熙?有什么事吗?”
何浩楠耳朵一动,翻过身,轻轻拨开床帘,锁定陈少熙。
“一博老师,之前护膝的事情对你多有误会,我正式向你道歉,对不起!还有,我才知道老师准备了医药箱和很多工具,为了表达歉意,这部分的钱我来承担吧。我知道老师不差这些钱,只是给我一个机会。”
陈少熙说的恳切又认真,甚至道歉的时候鞠躬致意。
赵一博却丈二和尚,摸不着头脑。护膝的事情还没完?不是道过歉了吗?怎么又扯上医药箱的事情了?
他瞥见陈少熙手上有包扎。
“你受伤了?”
其余人看向陈少熙。
陈少熙被行注目礼,有些不太自在,“对,不小心…割到的。”
赵一博皱起了眉头,“护膝的事情过去了,你先去打个破伤风吧,镰刀上都是锈。”
“不用了,伤的不深,也做过处理了。”
赵一博自知犟不过他,也不多劝,只是安慰,“钱就不用了,你要是真的想道歉,就干活儿的时候小心点,还有那个护膝,你还要吗?”
“护膝是老师的心意,我本来也不该拒绝,只是希望由我来付这部分的钱。”陈少熙说的庄重。
赵一博这才意识到不对劲。
好像事情变得有些奇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