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释桉首接回到了宿舍,洗了个澡浴室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去。
谢释桉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,头发用干发巾包着,几缕湿发贴在颈侧。她赤脚踩在地板上,带出一点凉意。
坐到书桌前,打开笔记本,屏幕的光映亮了她素净的脸。
登录Z组织的加密通讯界面。置顶联系人“谜”的头像亮着。
她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,一行字发了过去:
>桉:你知道吗,我的徽章差点弄丢了。幸好要回来了。
几乎在同一栋楼的某个男生宿舍里,江槐蓝刚用毛巾胡乱擦干头发,发梢还滴着水。听到电脑传来特殊的提示音,他瞥了一眼,是“桉”发来的消息。
看到内容,他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一下,带着点自己也未察觉的兴味,在椅子上坐下。
*谜:要?让人顺走了?
谢释桉拿起桌上一瓶味的身体乳,挤出一些在掌心,慢悠悠地往手臂上涂抹,清甜的果香在空气中散开。她单手打字回复:
桉:是啊。好了不聊了,明天还要上课。下了。
发送完,她首接最小化了通讯窗口。
点开手机刷了刷朋友圈,随手给林佳璎晒的晚餐和阮冬灼发的数学题吐槽点了赞。手指继续往下滑,一条刺眼的内容跳了出来。
是宋霏霏发的。
配文:「近距离膜拜京大新晋校草演讲![星星眼]」
下面附着九宫格照片,正中间那张,聚光灯下的江槐蓝穿着白衬衫,一手扶着讲台,侧脸线条清晰,正说到什么关键处,神情专注自信,确实有几分耀眼。
谢释桉撇了撇嘴,手指划过屏幕的速度快了些,心里嘀咕:这家伙有什么好看的?怎么一个个都跟没见过男人似的…… 她顺手就想点个“不感兴趣”,宿舍门“咔哒”一声被推开了。
沈鱼像一阵小旋风似的卷进来,脸蛋红扑扑的,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兴奋劲儿:“桉桉!大新闻!刚才楼下公告栏贴通知了!”
谢释桉停下涂身体乳的手,看她:“嗯?”
“校长宣布!”沈鱼深吸一口气,大声宣布,“明天!开始!新生军训!一周!七天!”
“啊?!”谢释桉手里的身体乳瓶子差点没拿稳,“明天?这么突然?!” 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真实的错愕。
“对啊!”沈鱼猛点头,又补充道,“哦对了,还说新生可以开始申请创办社团了!”
军训……谢释桉脑子里瞬间闪过烈日、迷彩服、站军姿的画面,还有她那双刚被高跟鞋折磨过的脚……她叹了口气,把身体乳盖子拧紧。
“行,知道了。”她站起身,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,但动作明显加快,“我要赶紧收拾明天军训的东西,然后睡觉。沈鱼你也早点准备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,天就热得像个蒸笼。
新生们穿着刚领到手、还带着点仓库味道的深绿色迷彩服,乌泱泱地挤在指定的大堂里集合,按系分堆儿站着。
谢释桉和沈鱼顶着俩黑眼圈,好不容易在乱糟糟的人群里找到了生科系的牌子,赶紧猫着腰钻了进去,挤在队伍中间。
谢释桉站定,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。旁边就是物理系的方阵,一片同样的迷彩绿。
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物理系那边扫了一圈——然后猛地顿住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:我干嘛呢?!找谁呢?!
她被自己这个下意识的举动惊得有点懵,赶紧板正脸,目视前方,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
各系的教官终于到了,一个个板着脸,跟移动的制冷机似的。生科系的教官是个皮肤黝黑的精瘦汉子。
嗓门贼大:“全体都有!立正——!” 稀稀拉拉的跺脚声。“稍息——!” 又是一阵稀里哗啦。
简单的口令过后,教官就领着他们这群“小绿人”浩浩荡荡开拔去操场。太阳己经老高了,明晃晃地晒着,塑胶跑道蒸腾起一股灼人的热浪。
“站军姿!半小时!” 教官一声令下,宣告了地狱模式的开启。
汗水跟小溪似的顺着鬓角、脖子往下淌,迷彩服后背很快就洇湿了一大片。谢释桉感觉鼻尖痒得不行,像有根羽毛在挠,汗珠还偏偏滴在上面,更要命。她强忍着,眼观鼻,鼻观心。
突然,一阵细微的“嗡嗡”声由远及近。谢释桉心里警铃大作!她努力保持头部不动,眼珠子拼命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斜——一只黄黑相间的蜜蜂!正围着他们这个方向打转!
完了完了完了!别过来别过来!谢释桉在心里疯狂祈祷。可那蜜蜂像是认准了她,晃晃悠悠地就朝她飞过来了!
眼看着那蜜蜂翅膀扇动的频率都看得清了,谢释桉再也忍不住,猛地抬起手对着空气用力扇了两下!
“那个女生!手!干什么呢!” 教官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。
谢释桉心里哀嚎一声:丸辣!!彻底暴露。
教官黑着脸,手指精准地指向她:“你!出列!”
谢释桉认命地走出队伍,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她身上。
“到那边操场中间,躺下!” 教官指了指被太阳晒得发白的塑胶跑道,“仰卧起坐!100个!现在开始!”
谢释桉:“……” 她看着那片在烈日下几乎要冒烟的地面,感觉像是被要求躺上铁板烧。
在众目睽睽之下,她僵硬地走到指定位置,躺了下去。那地面烫得她后背一激灵!
“一!二!三!……” 教官亲自站在旁边,毫不留情地开始计数。
林佳璎在队伍里心疼得龇牙咧嘴:“我的宝!太惨了!”
阮冬灼推了推快被汗滑掉的眼镜:“啊啊啊…这教官好狠!”
沈鱼捂着小嘴:“天呐…这么狠的吗?”
谢释桉咬着牙,艰难地起身、躺下。每一次起身,都感觉腹肌在哀嚎;每一次躺下,后背都像贴在烧红的烙铁上。
做到第50个的时候,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,眼前发黑,整个人像条离水的鱼,瘫在滚烫的地上,死活起不来了。
“继续!别停!其他人跟我一起去跑圈” 教官的声音冷酷无情。
谢释桉喘着粗气,脑子飞快地转:跑圈? 她看到旁边有几个动作不标准的同学被罚去跑圈了,那可是一圈接一圈啊!烈日下跑步?好像……比躺在这里做仰卧起坐更惨?
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:那我要是动作慢点,拖久一点……是不是就不用去跑圈了?拖到他们跑完?
就在她心里打着这个小算盘,准备“磨洋工”的时候,教官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,声音不大,却像一盆冰水浇在她头上:
“做不完这100个,一会儿别人跑圈结束了,你单独补上。做完,再跑圈。一个都别想少。”
谢释桉:“!!!” 她眼前一黑,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。最后一丝幻想破灭,只剩下在滚烫操场中央被彻底烤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