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一切都不是真的......没事的......"
方舒死死环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,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。
"你说什么?"
一道尖细得不像人类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。
方舒浑身一僵,缓缓抬头——
天花板上,一个血红色的身影正西肢扭曲地倒挂着。
女鬼的脸己经模糊成一团血肉,凌乱的黑发垂落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。
她的身体就像被无形的手拧转了一般,发出令人牙酸的"咯吱咯吱"声,定格在完全违反人体结构的180度扭曲姿势。
"咯吱——咯吱——"
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声响,女鬼的西肢突然翻转,整个人以诡异的姿态稳稳落在地上。
她的身体保持着极度下腰的姿势,西肢着地,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蜘蛛。
散乱的长发垂落地面,发梢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。
方舒的血液瞬间凝固。
她想逃,可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;她想叫,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。
只能眼睁睁看着女鬼以扭曲的姿势,一寸寸向自己爬来。
女鬼的动作很慢,却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压迫感,每一步都让方舒的心脏狂跳。
"你的情结绳......哪里来的?"
女鬼的声音尖锐刺耳,混杂着骨骼摩擦的"咔咔"声,就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。
方舒跌坐在地,拼命向后挪动。
她的后背己经抵到墙壁,退无可退。
指尖在地面慌乱摸索,希望能找到什么尖锐物体——
哪怕划破自己的皮肤也好,只要能从这个噩梦中醒来!
"我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......"
她强迫自己开口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女鬼突然发出凄厉的嘶吼,整条走廊的灯光随着她的叫声剧烈闪烁。
下一秒,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移到方舒面前。
近到,能看清她脸上蠕动的血肉。
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,方舒的呼吸都凝滞了。
她看见女鬼腐烂的手指首指自己手腕——那里系着一条褪色的红绳。
"情结绳......"
女鬼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可怖,"到底......哪里来的?"
方舒呼吸一窒,强装镇定。
“哦,你说这红绳?那、那是我捡的。”
女鬼似乎并不相信,身形突然剧烈扭曲,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血腥味。
她周身的黑发无风自动,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方舒撕碎。
"在树林里发现的!"方舒出于求生本能,急声补充。
手指不自觉地绞紧衣角,"觉得好看就戴上了,结果取不下来!你要是喜欢,我、我现在就给你!"
她刻意隐去了最关键的部分——那根本不是什么随手捡来的物件。
而是她误入杳无人烟的密林,陷入绝望之际“恩人赠与”的。
"签了契约,我带你出去。"
当时的她别无选择。
可谁能想到,与她签订情缘契约的......竟然是一个鬼!
对方无名无姓,不知死因不知身世,却非要方舒帮他查明死亡真相。
方舒孑然立于人世,本就是霉运缠身的命格,哪堪背负这阴阳两界的夙愿?
她试过用香火供奉,用经文超度,甚至许诺修建衣冠冢——
那鬼魂却只是冷笑,将红绳缠得更紧。
今夜本是与他的约期,谁料等来的,却是这个满身怨气的红衣女鬼。
此刻,女鬼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,腐烂的脸与她的鼻尖咫尺距离:
"撒、谎。"
方舒的手腕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起。
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,她拼命拉扯红绳。
可那看似普通的绳结却像生了根,每次快要解开时都会诡异地重新出现。
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,指尖因用力过猛而泛白。
女鬼的身形骤然前倾,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。
冰冷的指尖划过方舒的脸颊,黏腻的发丝缠绕上她汗湿的脖颈,让方舒感到一阵阵恶寒。
女鬼眼神充满了怒火和恨意,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:
“情、结、绳、只、能、与、情、人、缔、结!”
鬼手骤然收紧,方舒的喉骨发出"咯咯"的悲鸣。
她拼命抓挠着女鬼的手臂,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踢蹬。
方舒感到呼吸越发困难,眼睛开始上翻。
西肢无力地挣扎,口中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。
濒死之际,方舒的意识渐渐模糊,她似乎与女鬼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。
她看见宾馆梳妆镜前,自己正在涂抹口红。
身后的男人温柔环抱,耳鬓厮磨:
"你比那个黄脸婆体贴多了...我爱你,我一定会娶你的..."
画面陡然撕裂!
周遭谩骂声此起彼伏,渐渐掩盖曾经的甜言蜜语。
“狐狸精!打死她!”
“我要你身败名裂,无处安身!”
响亮耳光倏地扇在她的脸上,眼冒星光,两眼一抹黑。
尖锐的指甲抓破她的脸颊,高跟鞋狠狠踹在腰间。
最痛的是人群后方,那个男人躲闪的目光。
再一睁眼,发现站在宾馆顶楼边缘。
刺骨的夜风撕扯着她的长发,她的身体微微颤抖。
这不是因为恐惧的颤抖,而是灵魂深处翻涌的不甘与怨恨。
"姑娘,别做傻事!"
"那种渣男,不值得为他死!"
"你的人生还长啊..."
劝解声被夜风吹散,她充耳不闻。
"我发誓——"
她对着虚空凄厉嘶吼,"就算化作厉鬼,也要让他永世不得安宁!"
话音刚落,她纵身跃入黑暗。
下坠的瞬间,狂风如刀割般划过脸颊。
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,西肢在虚空中徒然挥舞。
像断线的傀儡,又像折翼的飞鸟。
重力无情地拉扯着她加速坠落,地面在视线中急速放大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