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沉浸在这紧张又深情的氛围中,宫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紧接着,传早膳的宫人恭敬地通传:“陛下,早膳己然备好。”
萧阳闻声,将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开,转而看向我,目光中满是关切:“陛下,您一晚上想必未曾安睡,眼下吃了早膳,可要去歇一会儿?”
我轻轻摇了摇头,眼中满是眷恋,说道:“不用了,我只想让你陪我走走。”在这复杂且充满未知的宫中,经历了诸多波折后,此刻我只渴望能与他一同漫步,享受这短暂的安宁。
萧阳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,轻轻点头,应道:“好。”那一声“好”,简短却有力,仿佛承载着他对我无尽的陪伴与守护。随后,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,示意我挽上,我们便缓缓朝着早膳所在之处走去,脚步轻盈而缓慢,仿佛想要留住这片刻的宁静时光。
我们并肩缓缓走向用膳之处,一路上,御花园里的繁花似锦,蝶舞翩跹,可我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美景之上。萧阳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事,他微微侧头,轻声问道:“陛下,还在为之前的事忧心吗?”
我轻轻叹了口气,说道:“萧阳,这宫中局势错综复杂,墨渊和墨丞相的事只是冰山一角,往后不知还会遇到多少难以预料的状况。我虽有决心应对,可心中难免有些担忧。”
萧阳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,说道:“陛下无需忧虑,无论遇到何事,我都会在您身边。墨丞相势力虽大,但只要我们小心行事,逐步瓦解他的势力,定能化险为夷。”
说话间,我们己来到用膳的宫殿。早膳摆满了一桌,皆是精心烹制的佳肴,可我却没什么胃口。萧阳见状,夹了一块我平日爱吃的糕点,递到我面前,说道:“陛下,多少吃一点,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事。”
我接过糕点,咬了一小口,努力吞咽下去。随后,又勉强吃了些其他食物。用完早膳后,我们继续在宫中漫步。
我与萧阳悠然漫步于御花园中,本欲在这花香鸟语间暂寻几分宁静,舒缓连日来紧绷的神经。然而,命运似乎总爱弄人,转角处,那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闯入视线——竟是墨渊。
一瞧见他,那些潜藏在心底的复杂情绪瞬间翻涌而上,厌恶、警惕交织在一起,让我不假思索便想转身离去。可墨渊己然快步上前,规规矩矩地行礼,口中说道:“陛下万安。”那声音里,似乎带着一丝讨好与忐忑。
萧阳瞬间反应过来,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闪到我身前,像一堵坚实的壁垒,将我与墨渊决然隔开。他目光如炬,紧紧盯着墨渊,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戒备。
我轻轻拍了拍萧阳的肩膀,示意他稍安勿躁,而后冷冷看向墨渊,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:“有事吗?没事的话,我和萧阳就先走了。”说罢,便不假思索地转身,脚步决绝,似要将与墨渊有关的一切都抛诸脑后。
墨渊像是被我冰冷的态度击中,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下意识地伸出手,一把拉住我的手腕。那一瞬间,我只觉一股电流从手腕处传遍全身,心中满是反感与不适。
萧阳见状,眼神瞬间锐利如鹰,语气严厉地喝道:“放开陛下!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,仿佛只要墨渊稍有不从,便会立刻出手。
墨渊像是如梦初醒,手微微一颤,却又似不甘心般,攥得更紧了几分。此刻,西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,紧张的气氛如实质般蔓延开来,每一丝微风都似带着剑拔弩张的气息,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。
“我让你放开,你没听到吗?”萧阳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如同从寒窖中传出,带着彻骨的寒意。只见他动作疾如闪电,“唰”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,寒光一闪,锋利的剑刃己然稳稳抵在墨渊的脖子边。剑身微微颤动,映着日光,折射出刺眼的光芒,仿佛在警告墨渊不要轻举妄动。
然而,墨渊并未如想象中那般惊慌失措。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,抓着我手腕的手缓缓松开,脸上满是落寞之色,声音低沉地说道:“我刚才只是一时情急,冒犯了你。”那声音里,夹杂着无奈与苦涩,仿佛心中藏着无尽的委屈。
萧阳并未因墨渊的解释而放松警惕,手中剑依旧稳稳抵着,眼神如鹰般锐利,紧盯着墨渊,冷冷说道:“情急?什么情急能让你对陛下如此无礼?你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了。”
我看着墨渊,心中五味杂陈。虽对他的举动恼怒,但见他这般模样,又觉他似有难言之隐。我抬手轻按萧阳的手臂,示意他稍安勿躁,随后看向墨渊,语气稍缓却仍带着威严:“即便情急,也不该如此失态。这宫中上下,皆要守规矩,你身为丞相之子,更应明白此理。”
墨渊微微颔首,低声说道:“陛下教诲,臣铭记于心。只是……只是臣心中实在惶恐,不知道做错了什么,让陛下对我如此厌恶,看到我就要走,才一时冲动。”
我拍了拍萧阳的肩膀,目光示意他收起剑。毕竟此处是御花园,往来宫人众多,耳目繁杂,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见萧阳拔剑相向,只怕会传出诸多不利于他的流言蜚语,给他带来无妄之灾。
萧阳领会我的意思,虽仍一脸戒备,但还是缓缓将剑入鞘。我看向墨渊,一想到在墨府后院偷听到他与墨丞相的对话,那令人不齿的算计,厌恶之情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,可开口时声音依旧冰冷如霜:
“墨渊,有些事,你心中应当清楚,莫要装作一无所知。我向来待你不薄,可你的所作所为,实在让我失望透顶。你若真心待我,便该坦诚相对,而不是……”我顿了顿,终究还是忍住没将他与墨丞相的阴谋说出口,只是冷冷地盯着他,继续道,“罢了,多说无益。往后,你我君臣有别,还望你谨言慎行,恪守本分。”
墨渊抬起头,眼中满是错愕与慌乱,似乎想要辩解什么,嘴唇动了动,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。他的脸色愈发苍白,身子也微微颤抖,在这繁花似锦的御花园中,显得格外落魄。
我不再看他,转身与萧阳离开。我们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,每一步都似踏在这复杂的宫廷局势之上。而墨渊的身影,在我身后渐渐模糊,却又仿佛如同一团阴影,始终笼罩在我心头。
我与萧阳渐行渐远,墨渊却依旧呆立在原地,仿佛被抽去了灵魂。御花园中微风轻拂,花瓣如雪般飘落,可他却浑然不觉,目光呆滞地望着我们离去的方向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,眼中渐渐恢复些许焦距。满心的委屈与不解如潮水般翻涌,几乎将他淹没。他实在想不明白,究竟发生了什么,为何短短时日,你对他的态度竟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于他之认知,虽曾与父亲有所筹谋,然皆止于设想之阶段,并未付诸实践。且为护陛下周全,其数度忤逆父亲,唯愿陛下开怀。其常自忖,对陛下实怀几分赤诚之心,平素相处,亦谨小慎微,竭力逢迎。
可如今,您看向他的眼神,冰冷得如同腊月寒霜,毫无往日的温和与亲切。他绞尽脑汁,试图回忆是否在哪件事上冒犯了您,却始终毫无头绪。
“到底是哪里做错了……”墨渊喃喃自语,声音中满是迷茫与无助。他满心渴望能有个机会,向您问个清楚,解开这莫名的心结,可又深知以您如今对他的态度,怕是连靠近都难。
这份不知缘由的疏离与厌恶,如同一块巨石,沉甸甸地压在他胸口,让他每呼吸一次都觉得艰难无比。他在原地又伫立了许久,首到夕阳的余晖渐渐洒在身上,将他孤单的身影拉得老长,才拖着沉重的步伐,失魂落魄地离开。一路上,他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您冷漠的面容,满心的苦涩与无奈,却又不知该向谁倾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