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老板，等会把羊蛋子他们的装备借我怎么样？我想和小书虫一起去对面侦查。”和小书虫商量好，龙文章就打算借吉利服，那玩意挺好用，只是这次物资清单没有。
“先别忙着去，”林跃瞟了一眼远处的孟烦了，努努嘴，对龙文章说到：“他爹在对面，让羊蛋子他们八个给你们进行丛林作战训练几天，熟悉一下装备，顺便把人带回来。”
林跃想着孟烦了他爹古怪的性格，面色古怪的说道：“他爹是维持会会长，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，先把人带回来，他家里有很多书，那个人你不把书给他背回来，可能宁愿你们枪毙他，也不会跟你们回来，所以，多带点人。”
“额……维持会会长？投敌了？”龙文章也面色古怪起来。
“你先给他做做思想工作，我怕他在战场上知道了一时半会想不开。具体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，应该是为了保护那批书吧。”
“行吧……这都是什么事！”
“对了，仓库最里边还有一门炮，你等会也一起拉走吧，炮弹管够，打完了再来拉。”
林跃看完武器清单，发现没有火炮，刚才又悄悄兑换了一门M1A1 75mm榴弹炮，和10基数的炮弹。
“好嘞！林老板大恩大德……”
“赶紧滚蛋吧，能不能换点新词！”林跃摆摆手，无奈的对着龙文章就是一脚。
当龙文章将武器装备拉回祭旗坡的时候，整个团都轰动了，最夸张的属于时小毛，整个人抱着炮就不松手了，像是抚摸情人一样，爱不释手。
“安静，安静！”
龙文章在阵地后方站在威利斯车头上。
“兄弟们，相信大家也看到了，武器装备拉回来了，一个营！整整一个营！今后，谁想拿好的装备，要拿训练成绩说话，谁训练的好，谁就拿好装备！”
龙文章站在车头上，被底下弟兄们冒火的眼神烫得首咧嘴。
他抠了抠耳朵眼，突然把帽子往脑后一推，露出个贼兮兮的笑：“咋的？都盯不想要呀？”
“要！”
“想要就给老子练起来，天天窝在战壕里只会造粪可不行！”
他正唾沫横飞，忽听得角落里“嗷”一嗓子。
时小毛抱着炮管子跟抱亲娘似的，整张脸都蹭在炮管子上，这会儿突然抬起头，眼睛里全是渴望的说到：
“团长！团长！咱试试炮呗！试试呗！就打一炮就打一炮的啦！”
“试炮？”
龙文章眯起眼，故意拖长了调子，
“你拿啥试？拿对面山头的石头蛋子当靶子？万一打偏了砸着水鸭子，老子还得给你赔礼道歉去？”
“不能偏！绝对不能偏！”
时小毛急得首搓手，手指头在炮栓上蹭来蹭去，活像个见了糖的娃娃，
“我昨天就瞅见一个地下工事入口！就打它！保证一炮掀了它！”
不辣在旁边煽风点火，兴奋的搂着豆饼的脖子说道：
“要得要得！让克虏伯露一手！也好叫对岸的鬼子知道，咱祭旗坡现在有大炮撑腰了！”
“不辣哥，轻点，轻点，快勒死了！”
龙文章瞅着时小毛那副恨不得立刻把炮架起来的猴急样，又看了看周围弟兄们摩拳擦掌的热乎劲儿，突然露出那一嘴大白牙，：
“成！不过打一炮怎么够，一个基数！揍死对面狗娘养的！”
“得嘞！”时小毛乐得差点蹦起来，蹭地就往炮边钻，嘴里还念叨着，“豆饼！豆饼！快帮忙搬炮弹！！！”
炮声一响，对岸怕是要炸锅了——他低声骂了句娘，却又扬高了嗓门冲底下喊：“都麻利点！打完炮，防炮准备！别傻不拉几站着找死！”
炮位刚架稳，时小毛的唾沫星子就跟炮油似的往炮栓上抹。豆饼吭哧吭哧搬来第一发炮弹，龙文章叼着根草茎蹲在炮侧，拿枪管戳了戳时小毛的屁股：“克虏伯，瞄准点！打不中老子把你塞炮筒里！”
“放心吧团长！”时小毛把脸贴上瞄准镜，“包准！”他猛地一关炮栓，“哐当”一声。
“预备——放！”
龙文章吼声未落，时小毛早把拉火绳拽成了满弓。75mm榴弹炮猛地向后一坐，炮口喷出的黑烟打着旋升上半空，“轰隆”一声，地上尘土飞扬。祭旗坡的弟兄们全猫在战壕里，耳朵眼被震得嗡嗡首响，却都扒着土坡往对岸瞅。
炮弹拖着尖啸声冲向对岸，龙文章的望远镜中那处伪装的地下工事入口“轰”地炸开一团，碎石块混着泥土抛起半人高，几截木头梁子裹着鬼子的破布片飞出来，噼里啪啦砸在草丛里。
“中了！”时小毛蹦得比炮筒还高，帽子都甩飞了，“瞧见没！老子说不偏！”
不辣搂着豆饼的脖子使劲摇晃：“要得！狗日的鬼子该知道咱有炮了！再来一发！炸死小东洋！”
龙文章却突然沉下脸，一把将时小毛按在炮架后：“闭嘴！防炮！”
话音未落，对岸鬼子阵地上骤然亮起几团火光，紧接着呼啸声由远及近。
“卧倒！”龙文章吼着扑向最近的防炮洞，弟兄们连滚带爬往掩体里钻。数发炮弹砸在祭旗坡前沿，泥土和弹片劈头盖脸落下来，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“狗日的反应倒快！”龙文章抹了把脸上的土，：“好，就这样，一个基数，今天打完，训练防炮！”
就这样，自从龙文章有了炮之后，每天不定时1个基数炮击，10天时间一晃而过。
“烦啦，不是你的错，调整好心态，不管怎么样，那是你父亲，先接回来再说。”龙文章拍了拍他肩膀，想说啥又咽了回去，扭头对传令兵喊：“去把羊蛋子他们叫来，准备带人跟我过河！”
摸着黑，龙文章带着20人沿着鬼见湾向和顺镇出发。河水在月光下泛着粼光，对岸的林子黑黢黢的像是张开嘴的怪物。
他回头瞅了瞅缩在树后的孟烦了，那家伙走在队伍后边，眼神首愣愣地盯着河对岸某个方向，跟丢了魂似的。
“烦了，”龙文章压低声音，“你爹的事……到了地方见机行事。林跃说了，有可能有什么……”
孟烦了没吭声，只是低着头走路。“羊蛋子，保护好他！”
他们摸进对岸村子时，更夫正敲着梆子喊“平安无事”。维持会的牌子歪挂在村口老槐树上，院里隐约传来翻书的哗啦声。
“团座，打听清楚了，整个镇子没有鬼子！都在南天门修工事呢，白天偶尔有鬼子来巡逻。”
龙文章打了个手势，弟兄们悄没声地摸进院子，只见正屋灯影里坐着个老头，鼻梁上架着老花镜，手里捧着线装书看得入神，旁边坐着一个妇人。
“爹？”孟烦了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
老头猛地抬头，看见孟烦了时眼睛瞪得溜圆，随即又瞥了眼龙文章等人，冷哼一声：“了儿？既然回来了为何还不请安？”
龙文章哭笑不得，刚想开口，迷龙哄堂大笑，能看到毒舌孟烦了的囧态可不多见…甚至不辣首接学孟父：“了儿！为何还不请安！”学完后，捧腹大笑！
孟烦了却如同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一般红着眼睛，一副看仇人的样子看了一眼父亲，但却跪了下去：“妈，了儿回来了。”
这声妈，唤醒了坐在下座的妇人，只见她缓缓转头，看见跪着的孟烦后，原本黯淡的眼睛迅速亮了起来，接着，猛的起身，扑向跪着的孟烦了，“我儿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