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雄听了这话,冲着褚巩吼起来:“两贯?你是当我们要饭的是吧!?听着,五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!”
就在这个时候,王大雄手下一个兄弟走过来,低声劝道:“大哥,咱们还是退一步算了,小买卖人家挣不到几个钱,他们要是倒了,咱们也捞不到好处。”
虽然他说得很轻,褚巩还是听到了。
这人是郭三郎,在王大雄团伙里算是个二把手人物。
从这里可以看出,郭三郎对褚巩还挺同情的。
王大雄白了他一眼:“你一边呆着去!今天拿不到钱,大家伙儿都吃不上饭!”
郭三郎无奈叹了口气,退回去了。
这边闹得动静不小,引来了街边其他店子里的人来围观,也有一些路过的百姓停下来看热闹。
都不敢靠近,只在远处议论纷纷:“看见了吧?树大招风,绝味斋碰上王大雄那帮人了。”
“应该是哪个竞争对手搞的事,故意找人来闹。”
“谁让他们家火了呢,我也眼红。”
“我看老板只要交点钱就能了事了吧。”
“哪有那么容易?这钱一出,下个月怕是翻倍。”
“真是心狠手辣!”
同行间互相为难这种事,其实很常见。
几家开饭店的都站在一旁看笑话。
正在这时,远处一辆马车赶了过来。
车上下来一男一女,小伙子俊朗精神,小姑娘也是清秀水灵,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。
两人都穿着光鲜体面的衣服,一看就非富即贵。
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:“快看,这是魏国公府上的马车!”
“瞧你说的,那男女俩该不会就是魏国公的儿子和闺女吧?”
“怎么可能是他们?这种地方怎会有这样的贵人出现。”
“管他是真是假,快闪开条路,人家身份不一般。”
没错,这两人正是徐增寿和徐妙锦。
他俩特别爱吃千层葱油饼和香酥肉饼,上次吃了以后意犹未尽。
每次来都感觉还没吃够。
今天正巧走到铺子前头,看到门口围着一堆人,不由得皱起了眉。
到底发生什么事?
这些人明显不是来买饼的。
褚巩一眼看见了他们两个,眼里闪过一丝光亮。
“两位请进来坐。”褚巩招呼着。
徐妙锦轻轻应了一声,便跟着徐增寿走进店内。
徐增寿回头看了看那些混混问:“褚老板,这里头出了什么状况?他们在干啥?”
褚巩叹了口气答:“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,你们先坐,我自己会解决。”
这时候,瘦猴大声问道:“你们俩是谁啊?”
这句话让徐增寿脸色瞬间阴了下来。
他可是魏国公家的孩子,平日里何曾被这般无礼对待。
王大雄虽是泼皮,但他不傻,也知道这两人生分不同。
可也没想太多,顶多是个富贵子弟罢了,对他这种街混构不成威胁。
王大雄拱手朝徐增寿行礼道:“公子爷,不好意思,我们兄弟有些私事需要跟掌柜商量,与您无关,还请莫插手。”
徐增寿淡淡一笑:“既然都是熟人,我也听听,你们有何矛盾?”
王大雄回应说:“也没啥大事,我们就几兄弟最近手头紧巴,想请掌柜帮忙赞助点小钱花。”
听到这些,徐增寿和徐妙锦马上就明白了。
徐妙锦语气冷冷地说:“真有胆量,白天就敢敲诈勒索,难道不怕官府治你们的罪吗?”
王大雄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。
旁边的瘦猴笑嘻嘻地说:“您只管去报官试试看吧,我们的后台硬得很,去了也是白搭!”
可见,王大雄背后有靠山,难怪这么肆无忌惮。
正在这时,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。
接着一群身穿衙役制服的人挤进了人群。
他们是兵马指挥司来的差役,专负责维持治安的。
看到兵差上门,围观的人都好奇地盯着,但他们也不觉得这伙人能有多大作为。
果然,王大雄看到官差走进来后,马上迎向为首的那位官员说道:“哎哟,这不是董大人吗?今天真巧。”
这位姓董,名叫董刚勇,是名小旗官。
董刚勇扫视了一番褚巩和王大雄后问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?围这么多人干什么?”
王大雄指着褚巩说:“这掌柜的太黑心,卖变质的饼让我兄弟几个人吃坏肚子了,我是来找他讨说法的!”
这分明就是在颠倒是非。
王大雄好像早就想好要怎么回应了。
季泾听到这话立刻气炸了,怒吼道:“你在瞎说什么啊!”江美惠也紧跟着大叫:“分明是他们上门来找麻烦,我们哪卖过变质的饼!”
王大雄双手一摊:“董大人,您看看,他们连错都不认,这不就是奸商的嘴脸嘛。”
站在后头的郭三郎叹了口气。
原来王大雄跟董刚勇挺熟的,两人经常吃喝玩乐混在一起。
看样子这家店老板要有麻烦了。
五贯钱肯定打发不了这事,不付出点代价看来是不行了。
果然不出所料,董刚勇指着褚巩开口:“做生意一点都不老实,肯定得罚!”
褚巩向他行礼道:“大人明鉴,我们小店本分经营,当天的饼当天就卖完,绝对不可能坏掉,恳请您细查真相。”
董刚勇摆手打断:“还查啥?这些小贩我见得多了,没那么多讲究。”
“王大雄你继续处理吧,我先走了。”他说着转身要离开。
王大雄忙应声答应,笑得越发开心。
可就在此刻,徐增寿开口叫住了董刚勇:“这位大老爷,听一面之词就下定论,是不是太轻率了些?”
董刚勇愣了一下,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。
之前居然没注意到旁边还有这么一对穿戴光鲜的男女。
衣着考究、皮肤白白净净,一看就知道家境不凡。
但他仍怀疑,权势之家怎会出现在这种小店铺里?
迟疑一下,他说:“我是根据多年办案经验才判断,并非随意。”
“既如此,那我就打算找个时间请教张谏张大人,看这样断案是否符合规矩。”徐增寿语气淡淡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