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想到这丫头胆子这么大,竟敢靠得这么近!
更没想到她居然用这种方式解决了刀疤脸,但也彻底激怒了这头筑基期的怪物!
尸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,舍弃了苏镜,庞大的身躯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,如同失控的攻城车,轰隆隆地撞开挡路的墙壁,首扑苏幼宁藏身的断墙!
速度之快,远超之前!
苏幼宁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面,死亡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!
那惨绿的眸子在视野中急速放大!她的小脸瞬间煞白!
“卧槽!玩脱了!”她心中哀嚎一声,月光鬼影步瞬间催动到极致!
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,猛地向后弹射!
轰隆!!!
她刚才藏身的断墙,在尸傀狂暴的撞击下,如同纸糊般瞬间粉碎!乱石飞溅!
苏幼宁虽然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正面撞击,但也被爆炸般的气浪狠狠掀飞出去!
人在半空,气血翻腾,喉头一甜!
“嗷!”尸傀一击不中,更加狂躁,巨大的爪子带着恶风,朝着半空中无处借力的苏幼宁狠狠拍下!
这一爪若是拍实,练气五层的身板绝对变成肉泥!
“孽畜!尔敢!”苏镜目眦欲裂,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!
他身剑合一,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冰蓝流星,以超越极限的速度,后发先至,一剑刺向尸傀拍向苏幼宁的巨爪手腕!
试图围魏救赵!
然而,尸傀似乎认准了苏幼宁这个“罪魁祸首”,对苏镜这搏命一击竟是不管不顾,巨爪依旧带着毁灭之势拍下!
它那覆盖着鳞片的手臂极其坚韧,苏镜的剑光虽然在其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冰痕,却未能完全阻止其下落之势!
眼看那带着倒刺和污血的巨爪就要将苏幼宁拍成肉饼——
千钧一发之际!
“嘶——!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带着无上威严和冰冷怒意的嘶鸣,骤然在苏幼宁袖中响起!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半瞬。
那凶悍无匹、带着毁灭之势拍下的尸傀巨爪,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、绝对零度的叹息之壁,硬生生停滞在了苏幼宁头顶不足三尺之处!
尸傀那惨绿的竖瞳中,第一次流露出了清晰的、源自本能的恐惧!
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,仿佛遇到了天敌!
紧接着,一股无法形容的、仿佛来自远古冰川深处的极致寒意,以苏幼宁为中心,轰然爆发!
咔嚓…咔嚓嚓——!
以那停滞的尸傀巨爪为起点,一层厚厚的、闪烁着冰蓝色光芒的玄冰,如同拥有生命的瘟疫般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顺着尸傀的手臂、肩膀、躯干…疯狂蔓延、冻结!
尸傀发出惊恐绝望的嘶吼,拼命挣扎,但无济于事!
那玄冰蕴含着至高的冰系法则之力,霸道绝伦,瞬间冻结了它所有的力量、生机乃至那污秽的灵魂本源!
不过一个呼吸间,那具凶悍无比、堪比筑基初期的尸傀,就彻底变成了一座保持着前扑姿势、栩栩如生、散发着恐怖寒气的巨大冰雕!
连它身上沾染的污血都被冻结成了暗红色的冰晶!
轰隆!
冰雕失去支撑,重重砸落在地面,碎冰西溅,却再也无法动弹分毫。
死寂!
整个祠堂废墟,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。
苏镜保持着前刺的姿势,僵在原地,长剑还抵在冰雕尸傀的手臂上,冰冷的寒气顺着剑身蔓延到他手上,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。
他看着眼前这具瞬间被冻结的尸傀冰雕,再看看那个从半空中跌落、正狼狈咳嗽着爬起来的少女,以及她袖口处一闪而逝的、冰冷的蓝光…他的大脑,一片空白。
这…这是什么力量?!
瞬间冻结筑基期尸傀?!
这绝不是苏幼宁能做到的!
她袖子里…到底藏着什么?!
苏幼宁灰头土脸地爬起来,揉着被摔疼的胳膊,小脸还带着惊魂未定,但看到那座巨大的尸傀冰雕,立刻又眉开眼笑起来:
“哇!小白!你太帅了!回头给你加鸡腿!加十个!”
她袖子里,小白蛇(敖玉)懒洋洋地缩了回去,冰蓝竖瞳里满是嫌弃:
对付这种垃圾货色还要本太子出手?丢龙!不过…十个鸡腿?勉勉强强吧。
苏镜:“……”
他看着苏幼宁对着袖子说话,再看看那座散发着恐怖寒气的冰雕,又想起之前她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和诡异的感知…他终于明白,七叔为什么说“跟着她或许能磨磨性子”了。
这丫头,根本就是个披着练气五层皮的…怪物召唤师?!
他默默收回了剑,看着苏幼宁蹦蹦跳跳地跑过来,一脸“快夸我”的表情,苏镜生平第一次,对自己的毒舌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。
面对这种画风清奇、底牌层出不穷、还自带神兽挂件的“妹妹”,他那些刻薄的话…好像…有点不够看?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心绪,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座冰雕和祠堂里剩下的狼藉(两个被冻碎的邪修,一地狼藉),又看了看苏幼宁亮晶晶的眼睛,最终只吐出两个字:
“…收拾。”
祠堂废墟上,寒风卷着血腥气和冰晶碎屑打着旋儿。
苏镜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座巨大的尸傀冰雕前,寒气扑面而来,让他那张本就冷峻的脸更添几分寒意。
他盯着冰雕,又看看旁边正小心翼翼用剑戳着冰雕、嘴里还嘀咕着:
“这鳞片还挺硬,不知道能不能磨粉入药…”的苏幼宁,额角青筋欢快地跳了两下。
“收拾。”他冷冷重复了一遍,声音比那冰雕还冻人。
“哦哦!马上马上!”苏幼宁立刻收起研究冰雕的心思,小脸一肃,动作麻利起来。
只见她像只勤劳的小蜜蜂,开始在废墟里穿梭。
先是跑到那两个被苏镜冻碎的邪修尸体旁,蹲下身,掏出个小玉瓶和一把小玉铲,一边小心翼翼地刮着散落的冰渣和……嗯,某些冻硬的组织?
一边还煞有介事地解说:“三哥您看,这冰魄剑气冻得真均匀!
材料都保持得挺新鲜!这邪修骨头里的怨毒煞气,磨成粉说不定能做毒符呢!
还有这冻硬的血块,蕴含阴寒之力,调和一下或许…”
苏镜:“……”
他默默转过身,眼不见为净。
他杀过不少邪修,但像她这样把敌人当材料库,还一本正经分析利用价值的,真是头一回见。
这丫头,脑子到底怎么长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