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晚仿佛没看到她的尴尬,亲热地挽住陆沉舟的胳膊,
笑得像朵花儿一样:“沉舟,这位是叶知暖同志,
特地来给我们送吃的呢。叶同志,真是不好意思,
我男人肠胃不大好,吃不惯外面的东西。不过你的心意我们领了。”
她说着,将那碗玉米糊糊又递了回去,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
从屋里拿出一把水果糖,塞到叶知暖手里。
“我们刚来,也没什么好招待的,这点糖你拿去吃吧。
以后都是一个大队的,常来玩啊。”
这一番操作,行云流水。
既收了你的“好意”,又宣示了我的“主权”,
还反过来给你“施舍”,把你当成不懂事的小妹妹一样打发了。
叶知暖端着那碗被退回来的玉米糊糊,手里攥着一把水果糖,
站在原地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她精心准备的开场白,
她满含情意的眼神,她预想中陆沉舟的感动……全都被苏晚晚西两拨千斤地化解了。
这个女人,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?
“那……那我就不打扰了。”叶知暖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看着她仓皇的背影,苏晚晚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。
“那姑娘,看你的眼神不对劲。”陆沉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他不是傻子,叶知暖那毫不掩饰的爱慕,他看得一清二楚。
苏晚晚转过头,踮起脚尖,手指轻轻抚上他的嘴唇,
眼神带着一丝狡黠和霸道:“所以呢?陆沉舟,你看清楚了,
我才是你的妻子,你孩子的妈。以后,不管是什么阿猫阿狗,
想要打你的主意,都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。”
她身上好闻的馨香钻入鼻尖,指尖的温度仿佛带着电流。
陆沉舟喉结滚动了一下,黑眸瞬间变得幽深。
他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,将她往怀里一带,低头,
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好,我记住了。我的……好媳-妇。”
最后三个字,他说得意味深长。
叶知暖的第一次试探,以完败告终。
但她并没有因此放弃。作为重生者,她最大的优势就是“预知”。
她知道陆沉舟未来会成为何等大人物,
也知道红旗大队这片贫瘠的土地下,埋藏着多少机遇。
她不相信,苏晚晚这个前世愚蠢恶毒的女人,能一首这么好运。
于是,村里渐渐开始流传起一些闲言碎语。
“听说了吗?陆家那个新来的媳妇,
一天到晚待在屋里不出门,连队里分的农活都不干,娇气得很!”
“可不是嘛,我昨天路过他们家,还闻到肉香味了!啧啧,
城里人就是会享受,哪像我们,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点油星子。”
“队长也真是的,就因为人家送了点东西,就这么偏袒他们。
一家子都不用上工,这工分怎么算?”
这些话,自然是叶知暖有意无意间散播出去的。
她太了解农村人的心态了,最见不得的就是不公和特殊化。
她要让苏晚晚成为全村女人的公敌。
对于这些流言,苏晚晚一概不理。
她不是不想上工,而是时候未到。她每天都在空间里学习那些农业和医学书籍,
规划着未来的每一步。至于肉香味?那是她为了给陆家人补充营养,
悄悄从空间拿出来的。她做得极为隐蔽,没想到还是被有心人嗅了去。
这天下午,苏晚晚正在院子里晾晒一些草药——这是她以“采来给自己安胎”为名,
从后山寻来的,实则大部分是从空间里替换的珍贵药材。
突然,村里的大槐树方向传来一阵骚动,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哭喊声。
“铁柱!我的铁柱啊!你醒醒啊!”
“快!快去叫卫生所的赤脚医生!”
“来不及了!娃儿的脸都发紫了!”
苏晚晚心里一动,铁柱?不就是队长赵铁柱那个宝贝孙子的名字吗?
她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,快步朝大槐树下走去。
陆沉舟和陆君柔听到动静,也跟了出来。
只见大槐树下围了一大圈人,里三层外三层,个个面色焦急。
赵铁柱和他媳妇王翠花抱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,哭得撕心裂肺。
那男孩躺在地上,小脸青紫,嘴唇发黑,浑身抽搐,眼看就要不行了。
“怎么回事?”苏晚晚挤进人群,沉声问道。
一个村民叹着气说:“唉,铁柱这孩子淘气,
去草垛里掏鸟窝,不知被什么毒虫给咬了,就成这样了!”
村里的赤脚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,此刻正拿着一把草药,
手足无措:“这……这虫毒太烈,我……我这草药怕是压不住啊!”
王翠翠一听,哭得更凶了,抱着孩子就要往地上磕头:
老天爷啊!你开开眼吧!救救我的孙子吧!”
赵铁柱这个七尺高的汉子,此刻也红了眼眶,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就在这片绝望和混乱之中,苏晚晚冷静的声音响起:“让我看看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她身上。
“你?”一个碎嘴的婆子立刻撇嘴,“
你一个城里来的娇小姐,懂什么?别在这儿添乱了!”
“就是,人都快不行了,看热闹也得分时候!”
叶知暖也站在人群中,看到苏晚晚出来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她就等着看苏晚晚出丑。逞什么能?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?
赵铁柱也愣住了,看着苏晚晚,眼神里充满了怀疑。
苏晚晚没有理会那些质疑,径首走到孩子身边蹲下。
陆沉舟立刻上前一步,高大的身躯挡在她身后,用行动为她隔绝了所有的干扰。
苏晚晚仔细查看了一下男孩手腕上的伤口,是两个很小的黑点,
周围一圈红肿发黑。再看他的症状,她心里立刻有了判断。
“是黑寡妇蜘蛛。”她断然道,“毒性极强,
不立刻处理,不出半小时,就会心力衰竭而死。”
她的话让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。黑寡妇?光听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。
“你有办法?”赵铁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死死地盯着她。
“有。”苏晚晚回答得斩钉截铁。
她回头对陆沉舟说:“沉舟,我的针线包里有一包银针,
用烈酒消过毒的,快去拿来!君柔,去烧一锅热水!”
“好!”陆沉舟和陆君柔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分头行动。
“银针?她要干什么?难道要学戏文里那样扎针?”
“疯了吧!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