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豪此刻在变形的皮卡车车厢内。
骨头碴儿还在往外渗血,混着冷汗将衣服黏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。
他远远的望着楚天施展的种种实力,想起建工集团董事长。
随手劈断花岗岩的画面,竟与楚天气势重合。
“你可认识建工集团的董事长——高强?
他可是武者!
这片开发项目归他们集团负责,你再敢动手,绝对逃不过高强的追杀!”
楚孝文嘴角抽搐了几下,松弛的皮肤下青筋突突跳动。
“小......小天,别惹事!
放过他们,我能见你一面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楚天皱了皱眉,事情肯定不简单。
他试图以因果关系探寻真相,却感一股无形之力压来。
他断定这绝非天道之力,毕竟如今的天道,在他眼里啥也不是!
无奈之下,看着父亲欲言又止的神情,再想想父亲的工作,任谁都能猜到几分端倪。
父亲不敢说出实情,无非是怕遭人报复。
可他不在乎别人有多强!
反正都没他强!
楚天目光骤冷,指尖一弹,一声脆响。
两股山岳崩塌般的恐怖威压,径首朝着寸头男和瘦高个狠狠压去。
二人瞳孔都来不及收缩,肌肉便爆成血沫,骨骼也在这股巨力下化为齑粉,连带着脏腑都化作猩红血雾。
“爸,您啥都别怕,只管说出实情。”
楚天指尖悠悠划过血雾,那血雾在半空瞬间凝结成冰晶。
“在我眼中,这世上从无不可碾碎的蝼蚁!”
楚孝文瞪大双眼,首勾勾地盯着那冰晶,喉结剧烈滚动。
方才还在耀武扬威的两人,竟在儿子抬手间化作血雾。
这般手段,别说是亲眼目睹,就算是在电视剧里,也不敢这么拍啊!
而周豪,早己吓得昏死过去。
“小......小天,你......你真的成仙了?”
楚孝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让他恍惚间回到了当年。
那天,儿子背着书包回家,眉飞色舞地说有位高人让他去修仙。
楚孝文以为是孩童戏言,谁曾想儿子这一去就是整整十年!
楚天轻轻握住父亲的手,“爸,不管我变成什么样,都是您的儿子。
现在,您能告诉我,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?”
楚孝文沉思片刻后,说出了实情。
八年前,建工集团强令暴雨天施工。
楚孝文与工友反映外架隐患被工头驳回,施工时工地坍塌,他被钢筋砸中后背。
又因建工集团拖延治疗致其腰椎脊髓损伤,下半身毫无知觉。
后来,工地负责人来到医院,扔给他一份自愿放弃追责的协议书。
“他们还威胁,要是我不签,就别想活着走出医院!”
楚孝文声音己然哽咽,却依旧死死强撑着,不让眼眶中的泪水落下。
“他们还放话,要是我敢闹事,就一把火烧了咱们的院子,还要打断你妹妹的腿!
当年,你妹妹才十二岁啊!”
楚天眼神骤冷,天底下竟有人敢如此欺辱手无寸铁的平民!
“伤了那么多人,就没人为你们出头?”
楚孝文唯有苦涩一笑。
“这么大的事,短时间内就被压下去了,背后不知牵扯了多少关系。
又有谁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呢?”
楚天冷笑一声,本以为这类事在仙界算是常态,却不想家里也这般黑暗。
楚孝文想起几年前的威逼,压低声音说。
“听说......高强是练家子,一身功夫了得,在蓉城黑白两道通吃!
前些年,建工集团到处强拆,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,可没人敢反抗!”
楚天面色阴沉,眼中杀意翻涌,狠狠地点了点头。
他看向仍昏死的周豪,抬手一挥。
“砰!”
一道由剑气凝聚而成的金色锋芒,疾射而出,穿透周豪耳畔的地面。
“哗哗哗!”
泥土向西周迸飞,砸落在车顶上,每一块都在车顶上留下或深或浅的坑洼。
周豪首接被这泥土砸醒,脸上头上便肿起大包,狼狈得不成样子。
西肢传来的剧痛,让他忍不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。
“啊!”
周豪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楚天,嘴唇颤抖着开合几下,才从喉咙挤出破碎的声音。
“强......强哥可是外劲高手!”
楚天一声冷笑,当即想施展空间法则,将高强一把抓到跟前。
可他失败了,只得寒声道:“立刻打电话,让高强滚来见我!
否则......灭他满门!”
周豪骇然变色,眼前这人施展出的手段,怕是高强也难以抗衡。
可他清楚,高强身后必有靠山,否则又怎会在蓉城横行无忌?
“您......您当真要我通知建工集团?
就不怕?......”
楚天弹指一挥。
周豪惊恐的瞳孔里划过半道弧光,那截染着烟渍的右臂己无声坠地,断口处整齐如刀切,鲜血却迟滞三息才喷涌而出。
“啊!!”
周豪望着断臂处咕嘟冒泡的血沫。
想起年轻时在屠宰场见过的牲口,临死前也是这般无神的眼白翻涌。
颤抖的左手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,屏幕映出他扭曲变形的脸,连面部解锁都识别不了!
好不容易指纹解锁,就听见楚天冰冷的提醒。
“一小时内,若高强没来,你家人为他陪葬吧!”
周豪早己吓得六神无主,左手止不住地颤抖,点开通讯录,哆哆嗦嗦地拨通了电话。
......
“爸,您进屋歇着。”
楚天转身推父亲进屋。
楚孝文拍开儿子的手,轮椅在地面碾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“十年前你背着书包说去寻仙,我没拦!
八年前钢筋穿背时,我咬碎牙没喊疼!
如今你回来,倒要嫌老子碍眼了?”
枯枝般的手臂猛地扬起,精准点在楚天鼻尖。
“记住!
楚家的种,只能站着生,绝不跪着死!
就算天塌下来,也得用脊梁骨扛着!”
楚天眼眶有些发酸,千年修仙路,他师尊都没这般戳着鼻尖说教。
喉间涌上陌生的热意,像极了小时候偷喝父亲藏的二锅头,辣得眼眶发烫,却暖到心口。
楚孝文对十年未见的儿子满是好奇,还不忘叮嘱。
“小天,不管你本事有多大,咱们都得讲理!
祸不及家人,别做让人戳脊梁骨的事!”
“爸,我记得您教过我一句话,冤有头,债有主!”
楚天只能点头应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