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99年苗寨的晨雾还萦绕在指尖,林小满却己回到现代都市的出租屋。书架上,苗疆的竹笛与敦煌的颜料瓶并排放置,父母的笔记本被郑重收进檀木匣,而九脉信物在抽屉深处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微光。窗外的元宵节花灯初上,霓虹与传统灯笼的光晕交织,在玻璃上折射出斑斓的光影。
睡前例行着阿朵送的竹笛,笛身“苗岭新声”西字突然迸发强光。林小满只觉天旋地转,记忆沙漏如失控的漩涡疯狂转动,金色沙粒中闪过秦淮河畔的画舫、提着莲花灯的孩童,还有身着襦裙的女子在月色下落泪。等她再睁开眼,潮湿的水汽混着脂粉香扑面而来,耳边是此起彼伏的丝竹声与欢笑声。
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呼吸。秦淮河面波光粼粼,数百盏莲花灯随波逐流,将河水染成流动的金红色。两岸的楼阁挂满宫灯,飞檐上的铜铃在夜风中轻响。画舫中飘出琵琶与古筝的合奏,歌女婉转的唱腔穿过人群:“秦淮八艳名犹在,不见当年旧月明......”
林小满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突然换上的月白色襦裙,腰间还系着从苗寨带回的银铃腰带。记忆沙漏微微震动,却并未像往常般浮现画面,反而传来一阵空灵的呼唤,牵引着她向人群深处走去。沿途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,糖画摊的麦芽糖香、灯笼铺的竹篾气息,还有胭脂铺飘出的茉莉芬芳,交织成一幅鲜活的古代画卷。
“救命!有没有人救救我妹妹!”尖锐的哭喊声刺破喧闹。林小满循声望去,只见拱桥下的石阶上,一名身着藕荷色襦裙的女子跪在地上,怀中抱着个面色苍白的女童。女子发髻凌乱,脸上的泪痕冲花了胭脂,怀里的孩子却双眼紧闭,呼吸微弱。
“让让!都让让!”林小满挤过围观的人群。温暖能量本能地流转,她“看”到女童体内盘踞着黑色瘴气——这症状与苗寨的幻惑蛊有几分相似,却又带着明显的阴寒之气。“我懂医术!”她蹲下身,握住女童的手腕,记忆沙漏突然闪现:女子名叫月娘,是对岸醉仙楼的,妹妹月桃因误饮了秦淮河的生水,染上了怪病。
“这位娘子,令妹这是中了阴寒之毒。”林小满皱眉说道,“可有薄荷叶与生姜?再取些热酒来!”周围的百姓面面相觑,有人迟疑着开口:“姑娘莫不是在说笑?这治病哪有用酒的?”月娘却突然抓住林小满的衣袖,眼中燃起希望:“奴家信你!王婆,劳烦您去醉仙楼跑一趟!”
等待药材的间隙,林小满仔细观察周围。记忆沙漏虽未完全启动,却隐约捕捉到异常: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在人群中穿梭,腰间的玉佩刻着火焰纹样——与苗寨神秘组织的标记如出一辙。她握紧腰间银铃,温暖能量在经脉中缓缓流动。
热酒与药材很快送来。林小满将薄荷叶与生姜捣碎,混入温热的黄酒中,扶起月桃缓缓喂下。温暖能量顺着女童的咽喉注入,黑色瘴气开始翻滚。围观的百姓发出惊呼,只见月桃突然剧烈咳嗽,吐出一滩黑水,气息也逐渐平稳。
“多谢娘子救命之恩!”月娘泣不成声,欲行大礼却被林小满扶住。这时,醉仙楼的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几个龟奴模样的人举着火把赶来:“月娘!你好大的胆子!擅离歌坊就算了,还在这里装神弄鬼!老鸨说了,今晚有贵客点名要听你的《玉树后庭花》!”
月娘的脸色惨白,看了眼怀中的妹妹,又望向林小满:“这位恩人,不知可否......”“我陪你去。”林小满打断她,首觉告诉她,醉仙楼或许藏着解开这次穿越之谜的关键。她转头嘱咐围观百姓:“请照顾好月桃,明日一早我便回来。”
踏入醉仙楼,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。二楼的回廊挂满水晶灯,歌女们的环佩叮当声与宾客的调笑声混杂在一起。老鸨扭着腰肢迎上来,涂着丹蔻的手指点着月娘:“好你个小蹄子,让贵客等了这么久......”她突然瞥见林小满,眼睛一亮,“这位姑娘生得标志,不如也留下......”
“我们是来献艺的。”林小满淡淡说道,腰间银铃发出清响。记忆沙漏终于有了反应,画面中闪过醉仙楼的地下密室:黑衣人们围着青铜鼎,鼎中燃烧的火焰上,漂浮着与苗寨万蛊令相似的令牌。
月娘被推进了一间绣房换装,林小满则在门口警戒。走廊尽头,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一闪而过,斗篷下露出的半截玉佩,赫然刻着火焰图腾。她悄悄跟上去,却在转角处被人拦住——是个身着锦袍的年轻公子,手中折扇轻摇:“姑娘这般行色匆匆,可是迷了路?”
温暖能量突然剧烈震颤,林小满“看”到公子腰间的香囊里,藏着半块莲花纹玉片。这玉片的纹路,竟与母亲沉入月光泉的那半块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