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没想好。”宋凌云回答。
“我建议叫‘炊事班突击队’，多响亮。”后面的鹰隼又忍不住插嘴。
没人理他。
“总得有个代号。”高中队继续说，“你们六个，加上你们自己，都要有。”
宋凌云沉吟了一下。
“小队代号，就叫‘幽灵’吧。”
“幽灵？”高中队咀嚼着这个名字。
“来无影，去无踪，杀人于无形。”宋凌云解释道，“本来想叫‘鬼影’，后来觉得有点渗人，还是‘幽灵’好点。”
这名字，简首是为刚才那场对抗量身定做的。
高中队点了点头，表示认可。
“那你自己的代号呢？”
“麒麟。”
宋凌云吐出两个字。
麒麟，祥瑞之兽，亦是百兽之王。
这个代号，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霸气和自信。
高中队没再说什么，只是走路的步子，好像慢了半分。
队伍里，何大壮、刘军他们几个，也在小声讨论着自己的代号。
“我要叫‘铁锤’！”
“那我叫‘扳手’！”
“你们怎么都跟修车的一样，我叫‘闪电’，多酷。”
宋凌云听着身后战友们的讨论，脸上泛起一丝笑意。
他忽然开口，像是自言自语，又像是说给高中队听。
“等以后人多了，就把‘幽灵小队’，扩编成‘幽灵中队’。”
空气，瞬间安静了。
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。
就连正在为代号争论不休的刘军几人，也闭上了嘴，面面相觑。
小队，扩编成中队？
那是什么概念？
一个标准的特战中队，可是有上百号人的编制！
他想干什么？再造一个苍鹰？
高中队的身体僵在了原地，他没有回头，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……“自闭”的气息。
苍鹰中队的队员们，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然后默默地绕过高中队，加快脚步朝前走去。
那背影，萧瑟中带着点仓皇，仿佛再多待一秒，道心就要崩溃了。
“班长，你看，他们怎么都走了？”何大壮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。
“是啊，中队长怎么站那不动了？跟被点了穴一样。”刘军也凑过来。
宋凌云也有些不解，自己就是畅想一下未来，反应至于这么大吗？
“我知道为什么。”还是刘军，他鬼头鬼脑地凑到宋凌云耳边，压低了声音。
“班长，你这不是在跟他们商量，你这是在通知他们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想想，”刘军分析得头头是道，“你今天说的这些话，做的这些事，哪一件是正常新兵能干出来的？狙击教官被你干趴下，格斗尖子被我们几个撂倒，现在连战术对抗，他们十八个老鸟都被我们六个给剃了光头。”
“你的出现，对他们来说，就像是玩游戏碰上了开挂的，而且这挂还他妈的关不掉。”
“刚才你又说，要搞个‘幽灵中队’。他们心里清楚，以你的能耐，这事儿八成能成。那他们算什么？苍鹰中队？到时候怕不是要变成‘老鹰中队’了。”
刘军嘿嘿一笑。
“所以啊，他们不是生气，也不是不服。他们是心态崩了，需要找个地方自己待会儿，缓缓。”
刘军的分析头头是道，听得何大壮他们一愣一愣的。
“心态崩了？”何大壮还是有点不信，“不至于吧，他们可是苍鹰中队。”
“就是因为他们是苍鹰，所以才崩得更厉害。”刘军一副看透世事的样子，“你想想，一只老鹰，天天抓兔子，突然有一天被兔子给蹬了，你说它崩不崩？”
这个比喻很奇怪，但道理好像又说得通。
宋凌云没参与他们的讨论，他正想着高中队最后那个“自闭”的背影。
自己是不是话说得太满了？
算了，说都说了。
路要一步一步走，牛要一点一点吹，万一以后真实现了呢？
几人正走着，一名通讯兵从山下跑了上来。
“请问，哪位是宋凌云同志？”
“我是。”宋凌云站了出来。
“旅长请您过去一趟，就在指挥部。”通讯兵传达了命令。
旅长？
宋凌云和刘军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。
该来的，总会来的。
“你们先回去，把东西收拾一下。”宋凌云对几人吩咐道。
“是，班长。”
……
临时搭建的旅部指挥所里，气氛很严肃。
苏建军坐在桌子后面，手里拿着一份报告，反复看了几遍。
他的表情，介于想笑和想发火之间，很是精彩。
“报告！”
宋凌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。
“进来。”
苏建军抬起头，打量着这个只看档案平平无奇，却干出了惊天动地之事的炊事班副班长。
很年轻，很精神，身板笔挺。
“宋凌云？”
“到！”
“高中队那份报告，你看了吗？”苏建军把手里的文件在桌上敲了敲。
“报告旅长，没有。”
“我给你念念。”苏建军清了清嗓子，“‘……我部十八人，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下，被敌方六人以匪夷所思之战术，在未开一枪一弹的情况下，于三十分钟内全歼……’”
他念到这里，停了下来，盯着宋凌云。
“‘……敌方指挥官宋凌云，战术思想天马行空，布局诡异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，其小队成员配合默契，执行力堪称恐怖。我部虽败，然受益匪浅，深刻认识到人外有人，天外有天……’”
苏建军放下报告，身体向前倾。
“他还给你写了请功报告，建议破格提拔，并且正式承认你们这支小队的编制。”
“现在，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。”
“你们，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宋凌云站得笔首，回答得不卑不亢：“报告旅长，利用了他们的一些思维定式，加上一点点运气。”
“思维定式？运气？”苏建军哼了一声，“把苍鹰中队当猴耍，这可不是一点点运气能做到的。”
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表格，推到宋凌云面前。
“这是特种作战小队登记表，既然高中队都认可你们了，我这个做旅长的，不能小气。”
“把你们小队的名字，人员，代号，都填上去。”
“填好了，你们就是一支有正式编制的队伍。以后是吃肉还是喝汤，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。”
宋凌云拿起表格，敬了个礼。
“保证完成任务！”
走出指挥部，宋凌云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，感觉沉甸甸的。
他回到炊事班的临时宿舍，刘军、何大壮、田亮、田光明、赵继民五个人全都在，一个个正襟危坐，像是在等候宣判。
“班长，怎么样？”刘军第一个凑上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