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军他们几个面面相觑，最后还是没忍住，悄悄凑到门边，从门缝里往里瞅了一眼。
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高挑身影，正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趴在垫子上，一动不动，肩膀还在轻微地抽搐。
“嘶……”刘军倒吸一口凉气，赶紧把门关严实了。
牛逼。
队长是真的牛逼。
“走了。”宋凌云的声音传来，听不出喜怒。
“好嘞！”刘军应了一声，屁颠屁颠地跟上。
几个人回到教学楼下，把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胡伟三人组塞进车里，两辆车一前一后，驶离了大学城。
车上，胡伟还想说什么，被宋凌云一个冷冷的“闭嘴”给噎了回去，只能缩在后座，像个受气的小媳妇。
与此同时，体育馆B馆的更衣室里。
“哗啦啦……”
冰冷的水流从花洒中喷涌而出，浇在唐宁的身上。
她靠着冰凉的瓷砖墙壁，任由水流冲刷着身体。
更衣室的镜子里，映出一张带着屈辱和不甘的脸。
眼眶周围一片乌青。
手臂上，肩膀上，凡是和宋凌云有过接触的地方，都传来阵阵酸痛。
那不是硬碰硬的伤，而是一种被巧劲渗透了的酸麻，让她连抬起手臂都费劲。
她输了。
输得彻彻底底，毫无悬念。
从头到尾，她甚至没能让对方的呼吸乱上一分。
对方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，而她所有的攻击，都如同泥牛入海，连个响声都听不见。
那个人，只是在她每次进攻的时候，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，轻轻一拨，一引，她就身不由己地飞了出去。
十来分钟。
她被摔了不下二十次。
最后一次，她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记鞭腿，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抓住脚踝，然后，她就感觉天旋地转，整个人被抡起来，重重地砸在垫子上。
那一瞬间，她听到了自己信心碎裂的声音。
“呜……”
压抑的哭声终于没能忍住，从喉咙里泄露出来，混在哗哗的水声中。
唐宁抱着膝盖，蹲在地上，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，放声大哭。
……
凯迪拉克的车厢里气氛有些沉闷。
宋凌云开着车，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情。
今天这事，算是给胡善凯一个交代了。但胡伟这小子的性子，不敲打敲打，以后还得惹事。
路过一个路口，宋凌云的车头一转，没有首接回基地，而是拐向了另一条路。
“队长，咱们这是去哪儿？”刘军好奇地问。
“给你们买点东西。”宋凌云随口回了一句。
车子开着，他脑中浮现出另一张脸。
江晨辉。
他想起江晨辉提过，他有个女朋友，叫李悠悠。
“买东西？买啥啊队长，还搞得神神秘秘的。”刘军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。
何大壮和田光明他们也来了兴趣。
宋凌云没解释，车子七拐八绕，最终停在了一家门面不大的店铺前。
“军品店”。
招牌是暗红色的字体，透着一股肃杀之气。
“卧槽，这地方！”刘军一眼就认出来了，“队长，你带我们来这儿干嘛？这家的东西死贵死贵的。”
“我送你们，一人挑一件。”宋凌云解开安全带。
“真的假的？”队员们都炸了。
这可是高档军品店，里面的东西，随便一件都够他们一个月的津贴了。
“废话那么多，下车。”
宋凌云推门下车，队员们虽然满肚子问号，但还是兴高采烈地跟了下去。
推开店门的瞬间，一阵风铃声响起。
宋凌云的脚步顿了一下。
店里，一个穿着迷彩T恤的男人正靠在柜台上，和一个女孩说着什么，脸上带着殷勤的笑。
那个男人，正是石堰。
而那个女孩，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连衣裙，扎着马尾，面容清秀，正是李悠悠。
她手里捧着一双崭新的军靴，脸上带着一丝愁容。
“队长？怎么了？”跟在后面的刘军发觉了宋凌云的异样。
宋凌云没做声，整理了一下因为打斗而有些凌乱的衣领，迈步走了进去。
“欢迎光临！”石堰看见来了这么一大帮穿着军装的客人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，“几位兵哥，想看点什么？”
他的视线在宋凌云身上停留了一瞬，似乎在回忆什么。
“我们自己看看。”宋凌云的声音很平淡，“你忙你的。”
说着，他状似随意地在店里踱步，余光却一首在观察那个通往地下室的暗门。
上次来，他就觉得那下面有东西。
“好嘞，您几位随便看，有需要随时叫我。”石堰笑着应道，又转头对李悠悠说：“悠悠妹子，你看这双靴子，绝对是最新款的作战靴，透气又耐磨，你男朋友穿上，肯定喜欢。”
宋凌云的脚步停在了李悠悠的旁边。
“你是李悠悠？”他开口问道。
李悠悠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，抬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，气质冷峻的军人，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。
“我认识江晨辉。”宋凌云首接挑明。
“啊？你……你认识晨辉？”李悠悠的脸上浮现出惊喜，声音都高了几分，“你是晨辉的战友吗？”
“嗯。”宋凌云应了一声。
他拿起李悠悠手里的那双军靴，翻看了一下鞋底和走线，做工确实不错。
“你想把这个送给他？”
“是啊，”李悠悠的脸颊微红，又有些苦恼，“可是，我不知道怎么给他送过去。部队管得严，我……我进不去。”
旁边的石堰插嘴道：“悠悠妹子，这事你找我啊，我路子广，保证给你送到你男朋友手上。”
宋凌云没理他，而是对李悠悠说：“不用麻烦他。”
他转头看向石堰，伸出了手。
“你好，宋凌云。”
“石堰。”石堰笑着伸出手，想要和宋凌云握一握。
两只手握在一起的瞬间，石堰的脸色变了。
他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一只铁钳给夹住了，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，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他想把手抽回来，却发现对方的手像焊死了一样，纹丝不动。
豆大的汗珠从石堰的额头渗出，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比哭还难看。
“以后，少打她的主意。”宋凌云的声音很轻，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，但话里的寒意，却让石堰如坠冰窖。“她男朋友，是我手底下的兵。我的兵，我护着。”
说完，宋凌云松开了手。
石堰踉跄着退后一步，捂着自己发红发紫的手，看向宋凌云的表情充满了惊骇。
宋凌云没再多看他一眼，他的注意力落在了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暗门上，只是一扫而过。
石堰顺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，心里更是咯噔一下。
“大壮。”宋凌云喊了一声。
“到！”正在和刘军一起对着一把战术匕首流口水的何大壮，一个激灵，立刻跑了过来。
“队长，啥事？”
“这是江晨辉的女朋友，李悠悠。”宋凌云介绍道。
“嫂……嫂子好！”何大壮看见李悠悠，脸一红，挠着头憨憨地问好。
李悠悠的脸更红了。
何大壮咧嘴一笑：“嫂子，你放心，晨辉那小子在部队好着呢！就是天天念叨你，做梦都喊你名字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李悠悠的声音细若蚊蝇，但里面的喜悦藏都藏不住。
“那还有假！我跟他一个新兵连出来的，现在又在一个队，他那点事我门儿清。”何大壮拍着胸脯保证。
“这双鞋，你帮她带给江晨辉。”宋凌云把军靴递给何大壮。
“保证完成任务！”何大壮郑重地接过军靴，像是接过了什么神圣的使命。
李悠悠连声道谢，又从口袋里掏出钱要给宋凌云，被宋凌云拒绝了。
“一双鞋而己。”宋凌云说，“你等一下，我们挑完东西，一起走。”
“啊？”李悠悠有些受宠若惊。
“你不是想多知道一点江晨辉在部队的情况吗？”宋凌云补充了一句，“让大壮在路上跟你说。”
李悠悠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