哑女掌事:毒心赘婿泪满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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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家书暗涌,血契浮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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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哑女掌事:毒心赘婿泪满襟
作者:
麦香驴火
本章字数:
4218
更新时间:
2025-06-21

五更天的梆子刚敲过第三下,我站在陆宴的书案前,盯着那封被夜露浸得发潮的信笺。

李嬷嬷鬓角的银簪还沾着凉露,她递信时指尖发颤,像片被风卷着的枯叶:"是从主母房里暗格里翻出来的,藏在她陪嫁的妆匣最底层。"

陆宴的指节抵着案角,骨节泛白。

他展开信笺时,我瞥见最上面一行小楷——"庶子陆承欢,系兵部尚书陈砚之遗腹子"。

墨迹在潮湿里晕开,像团化不开的血。

"这不是家书。"他突然低笑一声,笑声比窗外的霜还冷,"是把刀,捅进陆家喉咙的刀。"

我攥紧帕子,帕角绣的并蒂莲硌着掌心。

主母昨夜血溅凉亭的画面突然浮上来,她临死前说"陆家的根在朝堂",原来早埋下这颗雷。

信笺最下面还压着张契约,朱红印泥里"陈砚之印"西个字像团火,烧得我眼睛发疼。

"查这印。"陆宴把契约拍在案上,声音像淬了冰,"天亮就找刻章老手艺人,要知道这印是陈砚之常用的,还是伪造的。"他转身时披风扫过我手背,"你去歇着,剩下的我来。"

我摇头,在他掌心画:"我帮你。"

他盯着我指尖,眼尾的淡疤微微抽了抽。

窗外传来更夫的吆喝,"天干物燥——小心火烛——",混着染坊老染缸里靛蓝的气味,呛得人鼻酸。

后半夜我没合眼。

陆宴的书房飘着沉水香,我借着烛火把契约上的印纹、信里的字迹全记在脑子里。

等天刚蒙蒙亮,我摸出绣绷,金线在帕子上走得飞快——主母的步摇珍珠、陈砚之的印、还有星霜锦的暗纹,都被我绣进并蒂莲的花瓣里。

最边角添了三颗星,是染坊新织的"星霜锦"里最亮的星子。

"藏哪儿好?"我摸着染坊账册的夹层,指尖触到粗粝的麻纸。

这里是老周头管账的地方,他总说"账册最厚的那本,藏秘密最安全"。

帕子塞进去时,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这不是帕子,是根引线,要把陆家的秘密炸个底朝天。

陆宴是在卯时三刻走的。

他换了身青布短打,腰间别着铜烟杆,活脱脱个走街串巷的布商。"我去主母娘家老宅。"他压低声音,"她兄长的灵位下,该有好东西。"我拽住他衣袖,在他掌心画了朵带刺的莲——小心。

他反手握住我的手,拇指蹭过我染布泛青的指节:"等我。"

染坊的日头升得慢。

我在染缸前调着新配的靛蓝,老周头蹲在旁边擦染师堂的供桌,抹布沾了水,把"染圣"牌位擦得锃亮。"少夫人,"他突然开口,"您让我准备的暮雪纹染料,都按您说的,加了三勺槐米。"我冲他点头,指尖在缸沿敲了三下——是"今晚酉时,主母来观礼"的暗号。

主母是踩着酉时的影子来的。

她换了身墨绿翟衣,鬓边的鎏金步摇比昨夜更亮,珍珠在夕阳里泛着妖异的光。"听说你要献暮雪纹的秘方?"她盯着我手里的染布,嘴角扯出笑,"陆家待你不薄,可别学那些白眼狼。"

我比划着"秘方在染坊最里间",转身往染坊深处走。

余光瞥见她使了个眼色,身边的丫鬟缩到廊下,手往袖中一探——是要传信。

我攥紧帕子,指甲掐进掌心:陆宴的暗卫该跟上了。

染坊大殿的烛火在酉时末全点上了。

主母站在染缸前,盯着我手里刚出缸的暮雪纹,雪色布料上浮动着淡青水纹,像极了北境的初雪。

她刚要伸手摸,后堂突然传来踢翻木凳的响。

"陆宴?"主母猛地转身,步摇上的珍珠簌簌掉。

他就站在门框阴影里,玄色披风沾着星子,手里拎着个灰衣人。

那人生得精瘦,脖颈上有道红印,是被暗卫掐的。"这是你派去城东的信差。"陆宴把人往地上一扔,"他怀里的玉牌,刻着陈砚之的私印。"

主母的脸瞬间白得像染缸里的布。

她后退两步,撞翻了染缸,靛蓝的水泼在她翟衣上,晕开大片污渍。"你...你怎么会知道..."

我展开藏了一天的帕子。

烛火下,金线绣的并蒂莲栩栩如生,三颗星子在花瓣边闪着光。"这帕子上的印,"陆宴捡起地上的玉牌,"和信里的,和陈大人的,都一样。"

灰衣人突然嘶吼着扑过来,被暗卫一脚踹回地上。

他盯着主母,眼里冒着火:"夫人,您说过事成之后...成之后..."

主母突然抄起染缸边的剪刀,刀尖抵着自己咽喉。

可这次没人拦她——陆宴的刀己经架在她手腕上。"别急着死。"他扯过我手里的帕子,"陈砚之的私生子,镇北王府的血案,你得一件一件说。"

灰衣人突然剧烈咳嗽,嘴角溢出黑血。

他瞪圆眼睛,手指死死抠着青砖缝,最后只蹦出半句:"大人...大人他..."话音未落,头一歪没了声息。

染坊的烛火被风一吹,忽明忽暗。

我望着地上的尸体,闻着弥漫的靛蓝味,突然想起主母昨夜说的"真正的风暴还未开始"。

现在看来,这风暴才刚刚掀开一角——而躲在风暴中心的,是那位手握重兵的兵部尚书陈砚之。

陆宴把帕子重新塞进我手里,指腹擦过我眼角的泪:"别怕。"他的掌心还带着旧宅的凉,"该他们怕了。"

后半夜,我和陆宴站在染坊顶楼。

星霜锦在风里翻卷,像要飞到北境去。

他怀里揣着从主母娘家老宅找到的信,我知道那信里写着什么——镇北王府被诬通敌的真相,就藏在那些泛黄的纸页里。

楼下传来暗卫的脚步声,是去处理灰衣人尸体的。

我望着陆宴眼尾的疤,突然在他掌心画了把剑——锋利,无坚不摧。

他笑了,把我拢进披风里:"明天,该审审那位陆夫人了。"

可谁知道,这一审,又会审出多少见不得光的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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