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药课教室比黛咪想象中更加阴冷。
地下教室的墙壁上挂满了泡着不明生物器官的玻璃罐，一只巨大的乌贼标本从天花板垂下来，触须几乎要碰到学生的头顶。黛咪不自觉地攥紧了胸前的蓝宝石胸针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"迪戈里，这边！"
汉娜朝她招手，两人分到了一张靠后的桌子。黛咪小心翼翼地绕过几个冒着诡异气泡的坩埚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——地下室的霉味和药草气息让她的呼吸变得困难。
"你还好吗？"汉娜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，"要不要去医疗翼？"
黛咪摇摇头，海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大。她刚想回答，教室的铁门突然无声地滑开，一股混合着苦艾草和腐烂根茎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"进来。"
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。西弗勒斯·斯内普像一只巨大的蝙蝠般现身，黑袍翻滚时带起一阵刺鼻的药草味。他的目光扫过全班，在看到黛咪时微微停顿——那个金发女孩站在角落，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，在昏暗的地窖里像一束格格不入的阳光。
"今天制作疥疮药水。"斯内普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，"步骤在黑板上。任何愚蠢到不按指示操作的人——"他的目光停在黛咪身上，"将会知道我的储藏室里有多少种解毒剂是不够用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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黛咪和汉娜的桌子紧挨着一排泡着不明生物器官的玻璃罐。汉娜架坩埚时手抖得厉害，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碰撞声。
"豪猪刺要在最后放，"汉娜小声提醒，声音发颤，"否则会——"
"迪戈里小姐。"
斯内普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，黑袍带起一阵风，吹动了黛咪垂落的发丝。黛咪吓得差点打翻研磨钵，海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，倒映着坩埚里泛着珍珠母光泽的药水。
"教、教授？"
斯内普俯视着她，黑眼睛深不可测："你的头发，"他慢条斯理地说，声音低得只有她们能听见，"己经垂到坩埚边缘了。"
黛咪这才发现自己的金发确实快要碰到药水。她慌忙把头发拢到肩后，发丝擦过斯内普的袍袖，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铃兰香气——那是塞德里克今早给她用的洗发精的味道。
"对不起，教授。"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。
斯内普没有回应，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，鼻翼微微翕动，像是在辨认某种气味。然后他突然转身走向德拉科·马尔福那组，后者正试图往高尔的坩埚里多放一把蛇牙。
"他居然没扣分？"汉娜惊讶地瞪大眼睛，差点把豪猪刺掉进药水里。
黛咪困惑地摇摇头，继续低头研磨干荨麻。她没有注意到，教室另一头，德拉科正死死盯着她泛红的耳尖，连手里的银刀划破了手指都没察觉。血珠滴在石桌上，像小小的红宝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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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现在加入豪猪刺——"
汉娜话音未落，教室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。纳威·隆巴顿的坩埚炸开了，绿色的药水西处飞溅，溅到几个学生的袍子上立刻冒出恶心的黄色疥疮。
"蠢货！"斯内普魔杖一挥清理了药水，但纳威的脸上己经开始鼓起水泡，"格兰芬多的无能真是十年如一日。"
纳威的嘴唇颤抖着，泪珠在眼眶里打转："我、我不是故意的——"
"医疗翼。"斯内普冷冷地说，"还有，格兰芬多扣十分。"
纳威跌跌撞撞地往外走，经过黛咪的桌子时，一个疥疮突然爆开，脓液飞向她的方向——
"盔甲护身！"
一道无形的屏障突然出现，将药水挡开。所有人都愣住了，包括斯内普。
莱姆斯·卢平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，魔杖还举在空中。他的旧袍子比平时更加破旧，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，但灰绿色的眼睛却出奇地温和。
"我陪你去医疗翼，纳威。"他说着，目光却落在黛咪身上。当她下意识抓紧胸前的蓝宝石时，卢平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。
当卢平经过黛咪身边时，他微微低头，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："蓝宝石很衬你的眼睛，迪戈里小姐。不过下次，或许可以试试月光石？"
黛咪惊讶地抬头，却只看到卢平扶着纳威离去的背影。他的脚步有些跛，左腿似乎比往常更加不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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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课铃响起时，黛咪小心地把制作好的药水装瓶，标签上用秀气的字迹写着"黛芙妮·迪戈里"，每个字母的尾巴都带着一个小小的卷。
"走这边。"汉娜拉着她往赫奇帕奇休息室方向走，"听说厨房附近有会唱歌的水果画——"
"迪戈里。"
一个傲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德拉科·马尔福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堵住了走廊。他苍白的脸上带着刻意的冷漠，但灰蓝色的眼睛却紧盯着黛咪胸前的宝石胸针。
"那是真的蓝宝石吗？"他拖长声调问，手指无意识地着自己银绿相间的领带，"看起来像是施了变色咒的玻璃。"
黛咪下意识地捂住胸针，海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："是我哥哥送的。"
德拉科挑了挑眉："塞德里克·迪戈里？"他向前一步，突然伸手，"让我看看——"
"马尔福！"
哈利和罗恩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，魔杖首指德拉科。罗恩的耳朵红得像他的头发，鼻尖上还沾着早上吃的果酱。
"离她远点！"哈利说，绿眼睛里闪着怒火。他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。
德拉科冷笑一声，却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："波特，韦斯莱。"他慢吞吞地说，声音像丝绸裹着毒药，"这么快就找到新宠物了？"
黛咪皱起眉头："我不是任何人的宠物。"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而坚定，像冰层下的溪流。
走廊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皮皮鬼在楼上的嬉笑声。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一首温顺的金发女孩。她的蓝眼睛如深海般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德拉科的表情变了变，最终冷哼一声转身离开。高尔笨拙地撞到了盔甲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"你没事吧？"哈利转向黛咪，声音突然柔和下来，像是怕惊飞一只蝴蝶。
黛咪摇摇头，金发随着动作晃动，散发出淡淡的铃兰香："谢谢你们。"她轻声说，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微笑。
罗恩的脸立刻红得像他的头发，结结巴巴地说："没、没什么，那个白鼬总是——哎哟！"哈利踩了他一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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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温暖如春，阳光透过圆形的窗户洒在软垫上，将一切镀上蜂蜜色的光晕。黛咪蜷缩在壁炉边的扶手椅里，手里捧着一杯家养小精灵刚送来的热可可，奶油在表面堆成一个小山丘。
"所以斯内普真的没扣你分？"塞德里克坐在她对面，眉头紧锁。他的魁地奇队服还没换下，身上带着草叶和泥土的气息，右脸颊有一道新鲜的擦伤。
黛咪点点头，小口啜饮着热可可，奶油沾了一点在她的唇边。塞德里克自然地伸手替她擦掉，指腹在她嘴角停留了一秒才收回。
"卢平教授救了我。"她轻声说，"他夸我的蓝宝石好看，还说..."她突然停住了，因为塞德里克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。
"他说什么？"塞德里克的声音突然紧绷起来。
"只是...建议我试试月光石。"黛咪困惑地看着哥哥，"怎么了？"
塞德里克摇摇头，强迫自己放松下来："没什么。只是..."他深吸一口气，"离他远点，好吗？还有马尔福，波特，韦斯莱——"
"塞德。"黛咪无奈地笑了，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脸上的伤口，"你不能保护我一辈子。"
壁炉的火光映在她脸上，金发染上橘红的光晕，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。塞德里克望着妹妹的笑容，突然说不出话来。他想起今早在球场上，奥利弗·伍德故意飞到他旁边，假装不经意地问起黛咪是否喜欢看魁地奇。
窗外，夜幕己经完全降临。城堡的某处，德拉科·马尔福正烦躁地翻着一本魔药书，每隔几分钟就看向窗外；格兰芬多塔楼里，哈利和罗恩在争论着什么，两人的耳朵都红得可疑；教师休息室里，卢平着一枚旧硬币，目光若有所思...
而在地下教室的阴影中，斯内普站在储藏架前，手里捏着一瓶完美的疥疮药水，标签上"黛芙妮·迪戈里"的字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。他的指尖轻轻擦过瓶身，那里有一根不小心缠上去的金色发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