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显然精心打扮过,穿着一条素雅的白色连衣裙,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,试图掩盖那份不自然的苍白和眼底的憔悴。她手里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,眼神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期盼和…难以掩饰的偏执焦灼。
“护士姐姐…请问…林默同学…是在这个病房吗?” 苏晚晴的声音刻意放得轻柔甜美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她的目光试图越过影子高大的身躯,投向病房内。
林默的身体瞬间僵硬!苏晚晴?!她怎么会找到这里?!
影子没有说话,只是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她,一股无形的压力让苏晚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脸色更白了。
“我…我是他的同学…苏晚晴…” 她强作镇定,举起手中的花束,“听说…他母亲病了…我来看看…顺便…想问他一道题…” 又是那个蹩脚的借口!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病房内林默模糊的身影,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。
林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!苏晚晴的反常,她那扭曲的执念,此刻在母亲病房外出现,如同一场荒诞又惊悚的闹剧!他体内那刚刚被强行压下的掠夺核心,似乎对苏晚晴身上那微弱却混乱的精神波动(C级心灵魅惑反噬残留)也产生了一丝微弱的“食欲”?
“不见。” 一个冰冷的女声通过影子携带的微型通讯器,首接在林默和苏晚晴耳边响起——是沈冰!
“无关人等,立刻离开。” 影子上前一步,无形的气势如同冰冷的墙壁,将苏晚晴彻底隔绝在外。
“不!等等!林默!林默同学!” 苏晚晴急了,顾不得仪态,试图往里挤,“我知道你在里面!你出来!就一会儿!我就问一道题!求求你了!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眼神中的偏执和疯狂几乎要溢出来,那微弱的精神污染波动变得更加明显,试图穿透影子的阻隔。
林默看着母亲安静的睡颜,又听着门外苏晚晴那歇斯底里、充满病态执念的哭喊,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暴戾冲上头顶!这个世界疯了!所有人都疯了!
“滚——!!!” 一声压抑到极致、如同野兽咆哮的低吼,猛地从林默喉咙里迸发出来!并非刻意针对苏晚晴,而是积压了太久的所有屈辱、愤怒、绝望在这一刻的爆发!
嗡!
他胸口那冰晶沙漏的星尘似乎受到他剧烈情绪波动的影响,流速微微加快了一丝!
他手腕的“驯兽环”幽蓝符文瞬间亮起!一股强烈的电流和冰寒能量瞬间刺入他的身体,让他闷哼一声,痛苦地弯下腰!
门外的苏晚晴被这声饱含痛苦与暴戾的咆哮震得呆立当场!她眼中的疯狂被恐惧取代了一瞬,随即又被更深的、扭曲的迷恋覆盖:“林默…你…你没事吧?我…”
“带走。” 沈冰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影子不再犹豫,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扣住了苏晚晴纤细的手臂,不容抗拒地将她拖离了病房门口,任凭她如何挣扎哭喊也无济于事。百合花束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,花瓣散落一地。
病房内恢复了死寂。
林默喘着粗气,额头上全是冷汗,身体因驯兽环的惩罚和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颤抖。他抬起头,看向病床上依旧昏迷的母亲,眼神充满了痛苦、迷茫和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绝。
沈冰的监控如同冰冷的眼睛。
苏晚晴的病态执念如同甩不掉的噩梦。
李哲的扭曲蜕变如同潜在的危险。
而母亲体内的灾变封印和胸口的末日沙漏,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他缓缓伸出手,这一次,没有再犹豫,轻轻地、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母亲那只冰凉枯瘦的手。没有吞噬的渴望,只有血脉相连的悲恸和一丝微弱的、如同萤火般的温暖。
“妈…” 林默的声音哽咽,泪水无声滑落,“我…该怎么办…”
冰冷的手环闪烁着幽蓝的符文,胸口的沙漏流淌着不祥的星尘,窗外阳光明媚,却照不进这被层层枷锁和末日阴影笼罩的病房。林默握着母亲的手,如同握住唯一的浮木,在绝望的深渊中,寻找着那渺茫的、名为“钥匙”的微光。冰山女王的棋局己布下,校花的病态执念未消,班草的扭曲蜕变在侧,母亲的安危与世界的存亡系于一身。下一步,是沉沦,还是在绝境中,用那被诅咒的掠夺之力,撕开一条生路?
母亲冰凉枯瘦的手,像一根连接着绝望深渊的绳索,被林默死死攥住。泪水无声滑落,砸在冰冷的金属床沿,晕开小小的水渍。病房内死寂无声,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,如同末日沙漏的伴奏。
“妈…我…该怎么办…”
这声低语,带着少年被碾碎的无助,在空旷的病房里消散。没有回答。只有胸口那冰晶沙漏流淌的暗蓝星尘,无声地嘲笑着他的软弱。
门外,苏晚晴被影子拖走时的哭喊似乎还在走廊回荡,混合着百合花散落的残香,构成一幅荒诞而令人窒息的画面。校花的病态执念,班草扭曲的恐惧蜕变,冰山女王冰冷的掌控…这个世界,在他捡起那部手机的那一刻,就彻底脱轨了。
“软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蝼蚁。” 沈冰冷冽的声音,如同冰锥,首接刺入林默的脑海,通过静滞间内植入的微型通讯器传来,“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悲春伤秋,不如想想怎么用你那点刚长出来的爪牙,去撕咬出一条生路。”
林默的身体猛地一僵,攥着母亲的手更紧了几分,指节发白。屈辱感再次翻涌,但这一次,被一种更深沉的、冰冷的愤怒所取代。他缓缓抬起头,眼中残留的泪水被强行蒸干,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狼性。
“你想我怎么做?” 他声音嘶哑,对着空气发问,更像是对自己。
“特训。” 沈冰的声音毫无波澜,“你那点被催生出来的掠夺本能,粗糙得像野兽的撕咬。我需要它变得锋利,变得可控,至少…能当一块合格的盾牌。”
“静滞间。十分钟后。影子会带你过去。”
“记住,这是你争取时间的唯一方式。为你母亲,也为这个你暂时还不想毁灭的世界。”
通讯切断。
林默缓缓松开母亲的手,小心翼翼地为她掖好被角。动作笨拙,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…决绝。他看着母亲沉睡中依旧紧锁的眉头,仿佛要将这面容刻进灵魂深处。
“等我…妈。” 他低声承诺,声音虽轻,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重量。
星辉大厦,特殊训练场。
这里并非静滞间那种死寂的冰冷,而是一个巨大的、由特殊合金构筑的环形空间。墙壁和地面闪烁着幽蓝的能量纹路,空气中弥漫着高压能量特有的臭氧味和一种无形的压迫感。没有窗户,只有冰冷的顶光投下惨白的光晕。
林默站在场地中央,依旧穿着灰色的训练服,手腕上“驯兽环”的幽蓝符文在昏暗光线下格外刺眼。影子如同融入背景的雕塑,静立在场边阴影中。
沈冰站在他对面十米开外。她没有穿战斗服,依旧是那身剪裁完美的银灰色套装,仿佛只是来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公务。冰灰色的瞳孔锁定林默,如同锁定一个需要打磨的工具。
“释放你体内的‘东西’。” 沈冰命令道,声音在空旷的场地内回荡,“用你所有的不甘、愤怒、恐惧去驱动它。把它当成你唯一的武器,向我攻击。别指望留手,你伤不到我分毫。但如果你连让它动起来的勇气都没有…” 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,“那你连当盾牌的资格都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