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!”
阎埠贵重重地叹了口气,一脸“痛心疾首”地站出来,对着贾东旭语重心长(实则落井下石)地说道:
“东旭啊!一大爷句句在理,字字珠玑啊!你怎么…怎么这么糊涂呢!”
他巧妙地避开了贾张氏伤情的严重性,首接把矛头指向贾东旭:
“你妈这事儿……是让人痛心!柱子下手是没轻没重!但俗话说的好,一个巴掌拍不响!
你妈那性子,那张嘴……唉,咱们院里谁不清楚?
平时骂街骂得还少吗?这次是撞柱子枪口上了!
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?
是维护咱们全院来之不易的荣誉和安定团结的大局!不能因为你家的事,就坏了大家伙儿的福利!
让大家跟着丢脸又丢钱!你也是当爹的人了,怎么还这么不识大体,不顾大局、影响团结呢?!”
他熟练地给贾东旭扣上三顶大帽子。
刘海中虽然脑子慢半拍,但也反应过来。
那点补贴对他家来说也是肉!
毕竟,领的东西是先到他们三个大爷手里,怎样分配还不是他们说的算。
而且易中海和阎埠贵都表态了,他作为二大爷怎么能落后?
他立刻挺起肚子,摆出官威,声音洪亮地跟上,手指几乎要戳到贾东旭鼻子上:
“老易、老阎说得对!贾东旭!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,以前看你挺老实本分一孩子,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明事理?
为了给你妈出气,就要拉上全院人垫背?
就要毁了大家伙儿的荣誉和福利?
你眼里还有没有集体?还有没有我们三位管事大爷?
还有没有王法…呃,还有没有点集体主义精神了?!”
他差点说秃噜嘴,赶紧把“王法”换成更冠冕堂皇的“集体主义精神”。
一顶更大的“不明事理”、“破坏集体”的帽子结结实实扣了下来。
“我…我…呜呜呜……”
贾东旭看着眼前这三张道貌岸然、口口声声“集体荣誉”、“大局为重”、“你不懂事”的脸,只觉得天旋地转,最后一点支撑他的力气也被抽干了。
巨大的委屈、愤怒、被彻底背叛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。
他再也支撑不住,身体一软,从凳子上滑落,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,发出了压抑到极致的、绝望的呜咽。
秦淮茹的脸色惨白如纸,身体微微摇晃。
她看着易中海那张此刻显得无比冷酷和虚伪的脸,再看看蜷缩在地上崩溃的丈夫。
最后看向病床上只能发出痛苦呜咽、眼神死灰的婆婆……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。
贾家,完了!
被易中海彻底当成垃圾抛弃了!
病床上的贾张氏,虽然口不能言,但那眼皮下唯一露出的缝隙里,怨毒和恐惧如同实质般燃烧!
她死死地盯着易中海,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、更加愤怒的“嗬…嗬…呃…”声。
裹着纱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仿佛在召唤老贾诅咒易中海!0
她想不通,被她拿“养老”和“名声”死死拿捏的“老好人”易中海,咋突然变了呢。
突然,她想到自己。
一股恶寒从脊梁升起,易中海你好狠呀,这分明就是想让自己死,然后彻底掌控东旭给他养老。
自己活着,碍他路了。
病房里,贾东旭呜咽、贾张氏痛苦愤怒的嗬嗬声、以及三位大爷那义正词严、却字字诛心的“教导”。
秦淮如害怕极了。
但也不能当哑巴,不然第二天就会被人说三道西喽。
“三位大爷,我们不报警啦,但我婆婆被打这事儿是真的严重。
还请三位大爷为我婆婆做主,找何雨柱要医药费,我家这个情况是真的没钱治病,呜呜。”
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,让二大妈、三大妈都于心不忍。
她们 对贾张氏是厌恶,对秦淮如还是挺友好的,这么好的儿媳妇怎么不是自家的呢?
易中海清了清嗓子,目光扫过病床上“痛苦”的贾张氏和梨花带雨的秦淮如、颓废的贾东旭。
最终落在空处,仿佛在权衡着西合院的“大局”:“淮如啊,你能这么想,识大体,这就对了。
咱们一个院儿住着,抬头不见低头见,闹到公家那里去,谁脸上都不好看,也伤和气。”
刘海中也挺了挺肚子,接话道:“一大爷说得在理!这事儿啊,说到底就是个误会。
柱子那人你也知道,性子是急了点,手上没个轻重,但绝对不是存心要害人。不过呢,”
他话锋一转,看向贾张氏,“老嫂子这伤,看着确实不轻,柱子那边,该出的医药费,那是一分也不能少!这事儿,我们三位大爷给你做主!”
阎埠贵扶了扶眼镜,精明的眼神在秦淮如脸上转了转,慢悠悠地补充:“对,医药费是必须的。
柱子打人,理亏在先。
淮如你也别哭了,既然决定不报警,那咱们就按院里的规矩办。
回头我们仨去找柱子,让他把医药费、营养费都掏出来。你家困难,大家伙都知道,这钱柱子该出。”
听到“医药费”、“营养费”,贾张氏喉咙里的“嗬嗬”声又响了起来,不过这次少了些愤怒,多了点急切和贪婪。
她挣扎着想坐起来,嘴里含糊不清地嚷着:“钱…钱…得多要!哎哟…我这腰…我这腿…疼死我了…没个三五十块…起不来炕了…”
秦淮如心里暗骂婆婆贪心不足,面上却更加凄楚,连忙按住贾张氏:“妈,您别动,小心伤着!
三位大爷都说了给做主,您就放心吧。
柱子…他也不是坏人,就是一时冲动…只要…只要能把看病的钱给了,我们就…就…”
她适时地又抽泣起来,把“我们就认了”的委屈和“我们穷得没办法”的困境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二大妈和三大妈看着秦淮如这副模样,再看看贾张氏那副贪婪相,心里更是摇头。
二大妈忍不住低声对三大妈说:“瞧瞧淮如多懂事,摊上这么个婆婆…唉,柱子这回是跑不掉了,钱肯定得掏。”
三大妈也叹气:“谁说不是呢。不过贾张氏那伤…真有那么重?我看她嚎得中气挺足的…”
两人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,怕是为了讹钱哦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