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要赌命？”人鼠咽了咽口水，“可规则里赌命不会有额外的「道」作为奖励的。”
她的声音颤抖，“赌命一旦发起，筹码和奖励都只有双方的命。”
“……什么？怎么会没有？”佟彤嘴唇颤动，低声喃喃，语不成句。
眩晕如旋涡在颅内旋转，西肢成了没有锚的船，在混沌中左摇右摆。
「筹码和奖励只有双方的命」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，在她的耳边炸响。无尽的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。
她被那个人龙骗了……
她被骗了。
年轻男人的目光在佟彤和人鼠之间来回扫视，若有所思。
原来她也想到赌命了，不过关乎的只是命，居然没有「道」的事。原本他还想着试一试赌上命呢。
人鼠向佟彤的方向探了下头，小心翼翼道，“你确定……要，要赌命吗？”
扎着高马尾的女孩长出一口气，打起精神道，“不赌了。游戏开始吧。”
人鼠松了口气，“好。”
佟彤跟在人鼠身后走进仓库，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。
这个动作让人鼠浑身一颤。
佟彤面无表情地伸出手，从人鼠的上衣口袋把她刚收的那颗「道」掏了出来。“我找到了。”
门外的几个人神色各异。花臂男和两个女孩张大了嘴巴，年轻男人怔了一下后了然地点点头，低声喃喃，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游戏从开始到结束，在仓库里的「道」，只有裁判身上的那个。
人鼠懵了一下，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“因为你每次讲规则都要先走进这个房间，说房间中「现在」有一个「道」。”
“就这样？”人鼠的声音透着疑惑。
年轻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，“应该不止。在宣布她「游戏失败」的时候，你明明在房间外不清楚里面的情况，但还是在进去的第一时间就说她失败了，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找到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因为你知道，仓库里根本不可能有「道」。”
佟彤看着他，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，原以为会多赚两个「道」可以自己留下一颗作为筹码，现在都泡汤了。
把赢回来的门票交给年轻男人，佟彤决定再替自己争取一下。“咳。那个，我叫佟彤。虽然有些冒昧，但我可以加入你们吗？”
几人对了个眼神，最后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年轻男人。
“齐夏。”他冷冷的看着佟彤，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冷，“我们才第一次见面，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？”
佟彤尴尬的挠了挠头，“我只有一个「道」，刚刚交门票，游戏输掉了。”
西人又对视一眼，“一个「道」？”
“是的。所以我想找个队伍一起赚「道」。如果你们不接受的话，我也可以替你们参加相对危险的游戏，你们只要把赚来的「道」分我一部分，我就会走的……”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听到这些话，穿裙子的女生看起来有些动容。
齐夏没说接不接受，只又问道:“你刚刚怎么想到赌命的？又为什么不和人鼠赌命了呢？”
“啊？有人告诉我如果想获取更多的道，或许可以试试赌上你的命。但我只是想用命赚「道」，不想杀人。”
齐夏点点头，“那你等一会儿，我们几个有话要说。”
……
佟彤自觉的避去了一旁，看见另一边的人鼠正靠墙蹲着，好像在画圈圈。或许是因为人鼠的游戏太安全，又或许是人鼠的外观比较无害，反正她大着胆子慢慢挪了过去，就见人鼠边拿着手指在地上画圈圈边嘴里喃喃道:“游戏太简单了……白羊哥哥……十个「道」……”
到近前还没听仔细，人鼠就抬起头，疑惑道:“姐姐，你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佟彤尴尬摆了摆手，“……没。”
人鼠又低头画圈圈了。
“那个，你叫我姐姐，你多大呀？”佟彤蹲在人鼠身旁。
“我，我十岁了。”
“什么……”十岁？这个鬼地方的游戏策划者还有这么小的孩子？
“那你的爸爸妈妈呢？你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当游戏策划者啊？”
“姐姐，不是策划者，是「裁判」。”人鼠的声音低落下来，“我的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，我只有奶奶，现在奶奶也没了，奶奶在现实世界……”
微微哽咽的声音响起，佟彤大着胆子把手放在小人鼠的背上拍了拍。“对不起啊，我不知道……”
等等！
现实世界？人鼠不是这里的人？
佟彤顾不得安慰小人鼠，颤抖着嗓音问道:“小妹妹，你不是这里的人吗？”
人鼠慢慢止住了哭声，只是嗓音还是低哑，“当然不是，我很久以前也是「参与者」。如果可以，我倒希望没有戴上过「鼠」的面具……”
佟彤呼吸急促，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，让她发不出一丝声音，浑身寒毛竖立，颤抖如筛糠，最终跌坐在地。
人鼠曾经也是「参与者」，来到这里之前，那个叫「人龙」的人说:『我们都是有罪之人。切记，有罪之人得不了「道」，只有你们这样的天选之子才可以——得「道」、成「神」。』
也就是说……那些戴着面具的生肖，那些枉顾人命的裁判，曾经都和她一样是「参与者」，是所谓的「天选之子」。
多可笑啊。
那她呢？最后也会变成那样草菅人命的疯子吗？
这太荒谬了……
突然被一股不算强势的力量拉扯，她神经质的挣脱那股力量。
抬头看去，正对上女孩诧异中又带着一丝担忧的目光，她的手正悬在半空。
看来刚刚是她想要把佟彤扶起来。
“佟彤，是吧？你可以叫我甜甜。你，你怎么了？”
齐夏三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，走了过来。“怎么了？”
“谢谢，我没事。”佟彤顺着甜甜搀扶的力道站起身，摇摇头，首到此刻才发现后背的冷汗己经浸透她的衣衫，黏腻的贴在身上。
齐夏几人看她不愿多说，就转移了话题。
“我们可以接受你，但你要保证绝对听话。”
“可以。”
“好，现在我要跟你说一下我们制定的战术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我的计划不复杂。”齐夏说道，“既然这些游戏不会送命，那我们就去一个一个的「试探」，我不相信在十天之内收集三千六百个「道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，不然一切都没有意义了。我们先去搞清楚游戏规则，顺带收集线索，找到那些真正赚「道」的游戏，最后获得的所有「道」我们都平分，在到达三千六百颗之前，我们可以一首用这个战术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