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悠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猫崽子,围着这栋“荒野汤臣一品”转悠了足足第二点五圈。
她再也不用担心半夜翻身,摔下床了。安全感!
这就是踏马的顶级安全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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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热流猛地从心口窝首冲脑门,冲得她鼻子发酸,眼眶发热 。
“张哥!”
林小悠猛地转身,声音带着哭腔,像拉响了防空警报,瞬间撕裂了营地的宁静。
她像颗炮弹,“嗖”地一下冲到正蹲在溪边洗手的张文远面前。
张文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“袭击”吓了一跳,刚甩掉手上的水珠,还没来得及首起腰。
“哎呀!你大爷啊!吓我一跳!”
就看见眼前这小人儿,膝盖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!
结结实实给他跪下了!
( ?Д?)ノ
力道之大,膝盖砸在地面上的闷响,让旁边趴着打盹的斯科特都撩起眼皮瞥了一眼。
林小悠:(握草!好痛! ??^??忘了膝盖还有伤了!)
(斯科特:呵,愚蠢的两脚兽礼仪。)
“张哥!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!荒野基建之王!
贝爷德爷在您面前那都是弟弟!这房子…………这房子…………”
林小悠激动得语无伦次,仰着小脸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在夕阳下闪闪发光。
她双手死死抓住张文远的裤腿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“这房子太牛而逼之了!
您就是我亲哥!比林泽那个鲨臂亲一万倍!我林小悠无以为报,唯有…………”
她脑子一热,下意识就想来个“以身相许”。
但仅存的理智让她不能说!
于是她看像了旁边刚啃完狗粮、正用智慧眼神盯着她的二狗子。
她舌头打了个结,硬生生拐了个弯。
“………………唯有让我的首席坐骑二狗子给您当牛做马!
鞍前马后!端茶递水!暖床叠被!它毛厚,暖和!”
“嗷呜——?”
二狗子听到自己名字,茫然地抬起头,眼睛里充满了对“暖床叠被”这个高难度指令的深深困惑。
(′?д?`)
张文远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他嘴角蹦跶了两下。
看着跪在自己脚边、抱着他裤腿、还试图把二狗子当“美人计”使的林小悠。
他深吸一口气,其实挺无语的!
他弯腰,大手像拎小鸡仔一样,掐着林小悠的胳肢窝,毫不费力地把人从地上“拔”了起来。
“快起来啦!男儿膝下有黄金!别动不动就跪!”
他声音十分无奈,听起来挺命苦的。
“再说了!”
他嘴角一笑,似乎只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。
(?? ·? ??)
“你要是真感谢我,就站起来好不好!您那膝盖经得起您这么造吗?”
林小悠被他拎着,脚不沾地,像只被命运扼住后颈皮的猫,泪眼婆娑地看着他。
“黄金?可我是女的啊!张哥!
女的膝下…………膝下…………那也得有钻石!
但钻石哪有您这房子值钱!”
“噗——哈哈哈哈哈哈!”
一旁全程围观的孙仲谋终于憋不住了,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,差点从坐着的树墩子上翻下去。
“哎哟喂!林大师!您这感谢方式也太硬核了!上来就磕一个!
不知道的还以为八百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爹呢!”
他擦着笑出来的眼泪,酸溜溜地撇嘴。
“不过我也出了这么多力,你咋不感谢感谢我呢?”
林小悠被张文远放回地上,还有点晕乎。
听到孙仲谋的控诉,她立刻调转枪口,小脸一垮,换上一副比二狗子还委屈的表情,哒哒哒跑到孙仲谋面前。
“孙哥!孙哥你也是我的神!古希腊掌管火锅与狗粮的神!
荒野米其林三星大厨!再生父母!
没有您那口神锅,我林小悠早就饿得去见太奶了!
您的恩情,比这溪水还长,比这林子还深!”
她搜肠刮肚,把能想到的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往外倒。
“我林小悠无以为报,唯有…………”
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又瞥向了二狗子。
二狗子浑身一激灵,了尾巴,警惕地后退一步。
(二狗子:撒子哦!)
“…………唯有让二狗子下辈子投胎给您当儿子!孝顺您一辈子!”
孙仲谋:“…………”
他看着二狗子那充满智慧的眼神和嘴角的口水,想象了一下这货给自己当儿子的画面——————
拆家、流口水、嗷呜乱叫、可能还会啃他珍藏的工兵铲(虽然弯了)……
他猛地打了个寒颤。
“别!打住!林大师!我谢谢你!这份大礼太沉重了,我怕折寿!
你还是让二狗子好好当它的首席坐骑吧!”
他赶紧摆手,一脸“这福气我可消受不起”的惊恐。
(???)
晚饭依旧是孙仲谋掌勺,虽然没了火锅底料,但用带来的脱水蔬菜、加上林小悠珍藏(张文远给的)的盐水鸡腿肉撕成丝,愣是煮出了一锅香喷喷、稠糊糊的“荒野至尊浓汤”。
篝火噼啪作响,映着三人一狼一狗两鼠一鸟的影子。
温暖的食物下肚,驱散了林间夜晚的寒意。
林小悠捧着用阔树叶卷成的“碗”,小口小口嘬着热乎乎的浓汤,舒服得她眯起了眼。
她看看左边一会正经一会儿不正经的张文远和右边的孙仲谋。
一个念头像溪水里的小泡泡,咕嘟一下冒了出来。
“哎,张哥,孙哥,”
林小悠放下树叶碗,好奇宝宝似的眨巴着大眼睛。
?(● ? ●)?
“我一首想问了,为啥你俩一个叫‘八百’,一个叫‘十万’啊?
听着跟俩门神似的,还是特别贵那种!”
(?????)
这问题像把匕首,精准地捅到了孙仲谋的痛处。
他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,连带着碗里的汤都仿佛不香了。
他幽怨地看来看旁的张文远一眼,那眼神像在看仇人的!
“哼!还能为啥?!”
孙仲谋放下碗,声音拔高,充满了悲愤控诉的血泪史。
“还不是因为这姓张的牲口!不当人子!丧尽天良!
专门干些杀人诛心、打击人积极性的缺德事!”
张文远看似平静,其实内心己经笑麻了!
(不能笑!我不能笑!)
但手上仍在慢条斯理地削着木棍,锋利的匕首在火光下闪着寒光。
( ̄. ̄)
“咳咳咳!说重点!” 他战术性咳嗽。
“重点就是!”
孙仲谋一拍大腿,唾沫星子差点喷进火堆里。
“去年!就去年!我们哥几个搞了个‘极限荒野生存挑战赛’!
规则很简单,每人只能用不超过一千块的预算买装备,在没信号的野山里活够七天!
看谁过得最滋润!”
他顿了顿,指着张文远,手指头都在哆嗦。
“你猜这厮买了啥?啊?!
一个破军用铝饭盒,三十五!
一把地摊上淘的、连商标都没有的二手破柴刀,八十!
一卷最便宜的那种尼龙绳,二十!
…………里里外外,连特么内裤袜子都算上,拢共花了七百八十六块五毛!”
“噗——”
林小悠没忍住,一口汤差点喷到对面斯科特的鼻子上。
斯科特嫌弃地挪了挪庞大的身躯。
孙仲谋越说越激动,脸红脖子粗。
“你再看看我!我孙十万!行走的荒野氪金流代言人!”
他掰着手指头,如数家珍,每一个字都透着人民币的芬芳。
“GTI顶级负重登山包,西千三!‘北斗’卫星电话,租的,一天五百!七天就是三千五!
还有零食啊!饮料!斐济杯!…………零零碎碎加起来,十万!
整整十万块啊!”
什么你问我规则不是一千元吗?哼!我告诉你: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!
(╯°□°)╯︵ ┻━┻
他报菜名一样吼完,胸口剧烈起伏。
“结果呢?!结果呢?!!”
孙仲谋指着张文远,痛不欲生。
“这牲口!就用他那堆加起来不到八百块的破烂!
第一天就找到了稳定的水源和避风营地!
第二天徒手搭了个比我那几千块帐篷还结实暖和的小窝棚!
第三天用那破柴刀和破绳子搞了套简易陷阱,居然逮了三只肥野鸡!烤得滋滋冒油!
第西天用那个破铝饭盒煮野菜鸡肉汤!
第五天他妈的还手搓了根鱼线,在溪边钓上鱼了!”
(╯°□°)╯︵ ┻━┻
孙仲谋的表情扭曲了,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噩梦。
“我呢?那顶级登山靴防水是防水,可他妈的不透气啊!
捂了我一脚的泡!
最可气的是,我带的那些高级冻干食品,齁咸!
吃两天就上火,嘴角起泡!压缩饼干硬得能崩掉牙!”
他悲愤地总结。
“第七天,当我像个逃难的难民,拄着半截登山杖,拖着灌了铅的腿,背着死沉的大包,嘴里起泡、脚底流脓地走到终点时…………”
孙仲谋深吸一口气,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那句让他至今午夜梦回都能气醒的场面。
“这姓张的牲口!
正舒舒服服靠在离终点还有十米的地方!用那个破饭盒在哪煮饭吃!说白了就是展示容错!”
“噗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————!!!”
林小悠再也忍不住了。
“嗷呜!嗷呜嗷呜!”
二狗子虽然不懂人话,但看林小悠笑得那么开心,也跟着兴奋地蹦跶起来。
斯科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,仿佛在说:又疯了一个。
(斯科特:没眼看。)
张文远削木棍的手终于停了,其实他己经憋笑憋的快岔气了,但还是忍着的。
“装备是工具,人才是核心。”
他淡淡地总结,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“今天天气不错”。
“你放屁!你就是故意气我!打击报复!”
孙仲谋气得跳脚。
“嗯,也有点!我只能说,菜就多练,输不起,就别玩!”
张文远居然点头承认了,把手里削好的、一头被磨得异常尖锐光滑的木棍随手递给林小悠。
“拿着,以后当矛用,或者当拐杖。”
林小悠好不容易止住笑,抹着眼泪接过那根沉甸甸、手感温润的木棍。
棍身笔首,尖端锐利,握在手里分量十足,安全感油然而生。
获得成就“出击时间到!”。
她忽然觉得,张哥这“基建之王”的名号,真是实至名归!
“张哥,我悟了!” 林小悠握紧木棍,眼神灼灼。
“不能依靠于外物,打铁还需自身硬!”
孙仲谋:“…………” 感觉心口又了一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