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一早,兰春雪是被老六的砸门声吵醒的。
她猛地睁开眼,刚要起身去开门,伸出手,却见黑色的袖子。
兰春雪低头一看,哦豁,昨晚连衣服都没换下来。
她连忙打开衣柜,随意找了件衣服换上,装作余怒未消的样子。
“干什么,大早上的,扰人清梦。”
“娘,听说,听说贾童生惹怒了猪神,猪神降下神罚了。好多人去他家门外围观猪神的神迹了。”
“猪神?神迹?”
兰春雪刚睡醒,脑子反应有些迟钝,呢喃着这些词,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。
她咽了咽口水,推开老六,无所谓道:“你想看热闹你去看,我可没兴趣。我肚子饿死了,早饭做了吗?”
“做了,做了,在厨房里呢。”老六回复道,走了几步又返回来,问道:“娘,你真的不去看?”
“你快走,不然就留下来洗碗。”兰春雪没好气道。
听到洗碗,老六这次丝毫没有犹豫,一溜烟跑没影了。
“真的有猪神?”白云慢慢从屋里走了出来,手上还拄着拐杖。
“你的伤怎么样?怎么感觉更严重了?”兰春雪摸着下巴,心里嘀咕,系统的药立竿见影,怎么还更严重了?
难不成被系统骗了?
【系统出品,必属精品!请勿质疑。】
‘好,好,好。不质疑。’
白云将拐杖放在一边,坐了下来,脸上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是延南哥说这样好得更快些。”
“你又没有伤到腿,拄拐做什么?”
“娘,她有一只腿曾经受过重伤,当时只是简单治疗,师父说要重新治。不然以后下雨下雪的,会难熬。”
程延南解释道。
“哦,这样子。”
“不过有一点很奇怪,前几天师父来看了,他说她的伤几乎好了,再修养几日便可以了。为了安全起见,我想着还是让她拄拐。这样,那只脚不怎么需要用力,修养得更好些。”
兰春雪的目光,在两人身上来回游弋,露出姨母笑。
“白云啊,姨忘了问你,你今年多大了?”
本就不太自在的白云,脸又红了。
“小姨,您问这个做什么?”
“咳咳,我随便问问。我之前也问过阿财的年龄呢。”
“我今年十五。”白云看了一眼程延南又低下头。
“十五……那生辰过了没有?”
“还没,是,是七月初八。”
兰春雪按着手指,算着日子。
“那不是快到了。到时候姨给你做长寿面。”
“谢谢小姨。”
“客气。”
两人正说着,杨月华和许青荷走了进来,两人首奔桌上的水壶。
倒了一大杯,咕噜咕噜喝完。
“你们俩这么早去哪里了?慢点喝,没人跟你们抢。”
“娘,娘……”杨月华依旧有些喘,一时说不出话。
“气喘匀了说。”兰春雪无奈摇头,看着她那大喘气的样子,真怕一口气没提上来。
“我来说吧。”许青荷接过话,手比划着:
“娘,你没去看,贾童生家被、被人,被猪,哦不,可能真的是猪神给霍霍了。哈哈哈,地上还留着猪、咳咳,神蹄的印子呢,这么大,比一般的野猪大多了。”
“哇~真的吗?”兰春雪眨眨眼,故作惊奇。
“真的,娘,您要去看看吗?”杨月华兴奋劲还没过。
“等会,等我这粥喝完。”兰春雪喝了一口粥,再夹了一根野菜吃了。
“娘,怎么感觉您憔悴了许多,眼睛下面的乌青也很明显。”杨月华好奇地问道。
许青荷也凑了过来,首首盯着兰春雪的黑眼圈看。
“看,看我做什么?”
“三弟,给娘看看。”老大媳妇说道。
“不,不用,我只是没睡好。”兰春雪小口喝着粥,掩饰尴尬。
“娘,您昨晚不会是去做贼了吧。”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。
“咳咳咳。”不出意外,兰春雪被吓到了。
“老西,你胡说什么呢。你最近不是要努力用功读书么,怎么有闲情出来闲聊。”老二刚从外面回来,一巴掌拍在老西头上。
“哎哟,老二,别打我,我只是开个玩笑嘛。”老西捂着脑袋逃窜到老三身边,拿出一本书,道:“我这是有问题问三哥,三哥,这个病理,你怎么看……”
“你们要讨论就回房间讨论。”老二将两人赶走。
兰春雪依旧小口喝着粥,碗底的粥平时两口就喝完了,硬是分了十多口。
老二小心翼翼看了兰春雪一眼,悄悄呼出一口气,还好娘没生气。
“我怎么感觉娘怪怪的。”许青荷小声说道。
“对啊,若是平时,她肯定让我们也一起听听老三老西讨论的是什么,顺道让我们好好学习。今天这是怎么了?”老二摸着下巴,不由纳闷。
兰春雪将碗里的粥都喝完了,放下碗,轻咳一声。
“你们要说悄悄话就再小声一点,生怕我听不见啊。”
“咳咳。娘,我们这不是没想着瞒着你嘛。”老二笑嘻嘻道。
“既然你那么爱学习,那你跟老三老西继续学习,我也去瞧瞧热闹。”兰春雪嘴角勾起一个坏笑。
“娘,不要啊,娘……”老二手伸得老长,但没能挽回兰春雪。
“活该。”老大幸灾乐祸道,抱着丫丫追上兰春雪的步伐。
兰春雪脚步轻快朝贾童生家去,昨晚天太黑,只顾着挖野菜,没注意看,不知道战况如何。正好,今早去瞧瞧。
她刚到,便听到有人喊道:
“贾童生回来了,贾童生回来了。”
人群自觉让出一条路,兰春雪躲在人群后头,还好她站的地势高一些,可以看清里面的场景。
院子就像被牛犁过一样,土整个被翻了出来,野草连根都没剩下,原本的名贵花草,连花带盆都没有了。
“娘,里面我也看过了,那叫一个惨。满地的碎片,光打扫都要打扫好几天哦。”
老二媳妇憋着笑说道。
“哦,是吗?那还真是为民除害了。”兰春雪嘴角微勾,轻笑道,为自己默默点个赞。
“可不是。他这是活该。”有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应和了一声。
兰春雪深有同感地点头。
这时,贾童生从屋里出来了,脸上乌云密布,双拳紧握,目光如同利刃在人群中穿梭,随后爆发出一声呐喊:
“是谁!是谁!我跟你势不两立!我要报官!我要报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