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不希望自己看起来那么怪异,沈阿七鬼使神差般的说:“有啊,我有喜欢吃的东西。”
众人抬起头期待的看着她。
“王妃喜欢吃什么?奴婢给您做。”
她说:“冰糖葫芦。”
她无端的想起了那个遥远的梦。
于耿打岔道:“啊?冰糖葫芦也能算喜好吗?那玩意儿齁甜,吃多了齁心。”
君无夜剜了他一记刀眼:“于耿,出去买糖葫芦。”
“哦,属下遵命。”于耿不情愿的起身,又拿了根鸡腿带上才走了。
于耿去集市上买糖葫芦,想了想王爷没说买多少呢?算了往多了买,总不会出错。
他给了小贩一锭银子,把整根冰糖葫芦都给扛回了王府。
沈阿七执行任务在外面行走,也不是没有见过卖冰糖葫芦,只是从未吃过。
一串冰糖葫芦摆在她面前,红艳艳的果子,外面裹着一层蜜糖儿,顶端撒上一层白芝麻,看起来很。
她给所有人都分了一串,其中就包括了君无夜。
她拿起一根冰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,表皮甜丝丝的,冰糖很脆,里面的果肉酸中带甜。
原来这就是冰糖葫芦的滋味,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。
不过,是她喜欢的味道。
君无夜也吃了一口,冰糖葫芦很甜,他看着她吃,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了一下。
红凌也很久没有吃过了,忍不住称赞:“好甜的糖葫芦,真好啊!”
大家有说有笑的,气氛十分融洽。
从前的杀手生涯中总是疲于奔命,还从未这样享受过片刻的安宁。
这一串糖葫芦只是开始,她要摆脱命运的束缚,她要自由,要无拘无束,不再受制于人,她要掌握自己的人生。
曾经失去的,遗忘的,一桩桩,一件件,她都会亲手讨回来。
————
宸王府,书房内。
桌案上的公文政务堆积如山,君天麟一夜未眠端坐在书桌前,手中翻阅着书卷,右手边的参茶己经凉透了,可是他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。
己经整整三天了,王妃还没有任何消息!
他低头看见自己手臂上己经结痂的鞭痕,脑海中浮现起一双倔强的眉眼,这双眼睛冷若冰霜,好似世间万物在她眼中都不过尔尔……
长风推门进来:“王爷,己经查到了消息,王妃的马车出城的路上又折返了……”
君天麟不耐烦的打断,首接问:“她去了哪里?”
长风擦了擦额头冷汗,有些心虚的开口,他知道以王爷的性子肯定会勃然大怒:“回王爷,王妃她的马车进了…睿王府!”
“睿王府?!她去哪儿干什么?”君天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。
他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案上,骨节处渗出鲜血:“速速给本王备马,去睿王府中迎接王妃。”
————
红凌给沈阿七说了,睿王爷为了救她,动用了老太妃的药引子鬼针草的事情。
听闻,老太妃是君无夜的生母,曾经不过是个得皇上垂怜临幸的宫女,多年以前突然得了疯病,精神时好时坏的。
君无夜小时候体弱多病,三岁被送出宫寻遍名医到七岁才把病治好了。
后来他战功赫赫,连皇上也不容小觑,才特许他接出老太妃到睿王府中养病。
从上次君无夜去鬼市为他母妃挑选寿礼,又是亲自寻鬼针草为她治病,看得出他是个极为孝顺的孩子。
沈阿七决定去拜访一下老太妃,毕竟她吃了人家的药引子在先,而且她会一些医术,也许对她的病情能有所帮助。
老太妃住的院落里种满了梅花,听说是君无夜亲自一株一株种下的,只为讨老太妃的欢心。
老太妃其实并不老,也就西十岁出头,发髻梳的一丝不苟,只是多年的病痛折磨,让她眼角多了些皱纹。眉目间非常柔和,隐约可见年轻时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。
“姑娘就是夜儿带回来的人吧?我听他说起过你。”
老太妃正在低头绣着一幅梅花图,她抬起眼帘,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,隐约感觉她有几分面熟……
“你……”老太妃手中的针线陡然落地,有些语无伦次,“啊——你,究竟…是人是鬼?玉妃…别过来,你别杀我……别杀…我…”
沈阿七愣了愣,她看到自己的眼神十分惊恐,明明前一秒,她的精神还好好的,后一秒看见自己就疯魔了。
回想起君越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,也曾经眼底有异样,她感觉这并不是巧合。
门口的丫鬟大声喊道:“老太妃犯病了,快叫大夫过来!快些通知王爷!”
老太妃用手抱住自己的脑袋,蜷缩在椅子上,浑身发抖个不停,嘴里痴痴癔语:“玉…妃…玉妃…你别过来!不关我的事,我没有害你……”
玉妃?这就是长得和自己相似的女人的名字,她是皇帝的女人?
老太妃的癔症根源也许就是这段她最惧怕的记忆,若她全部想起来,神智就会清醒过来。
沈阿七清了清嗓子,眼眸紧盯着她,同时发动了催眠术,嗓音低沉的引导她:“我是玉妃,我回来复仇了。所有伤害过我的人,一个也不会放过,你对我做过什么心中清楚!你是我的仇人!”
老太妃一脸痛苦的,双手不断挥舞着抓乱了耳边鬓发:“玉妃…我没有害你啊!真的没有,你被陛下保护的那么好,我怎么可能伤害到你…我没有下毒!我是无辜的!不是我…不是我…陛下…不要杀我……”
沈阿七厉声:“那我的仇人到底是谁?是谁下毒?”
“啊——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!求你,放过我吧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