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青攥着黑色包裹的手微微发紧，指节在包装纸上压出浅痕。
仓库的暖黄灯光顺着货架缝隙漏下来，在包裹上投出斑驳光影，那点可疑的褐色痕迹在光线下泛着暗褐，像被揉皱的枯叶。
"隐藏任务触发——开启【神秘包裹】，解锁系统进阶权限。"机械音突然在耳畔炸响，惊得他后颈汗毛倒竖。
小黑狗原本趴在货架下打盹，此刻猛地支起耳朵，尾巴从蓬松的毛里露出来，尖儿微微发颤。
李青下意识后退半步，后腰抵在冰凉的货架上。
他望着包裹背面那行极小的字，"青，该看看更外面的世界了"，字迹有些潦草，却莫名带着种熟悉的温度——像极了从前在废品站，老周头教他认字时，用烟杆在水泥地上画的歪扭笔画。
"系统，这包裹哪来的？"他压低声音，喉结动了动。
视网膜上的系统面板却只跳出一行字：【隐藏任务信息需完成前置条件解锁】。
手指悬在包裹封口处，又缩了回来。
李青想起三天前雪夜，仓库那扇半开的小门后影影绰绰的货架——当时系统说"隐藏功能区"，如今这包裹，莫不是从那里来的？
他摸出裤兜里的小本子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近一个月的顾客需求：张婶要给孙子买厚棉袜，王大爷想要防裂的护手霜，还有总来买头绳的扎马尾姑娘...这些需求昨晚刚被系统转化成标好"儿童款""老年款"的货箱，难道这包裹也是系统根据某种规则生成的？
"叮——当前系统状态更新。"
视网膜上突然跳出新界面：【供应链管理Lv.1（可跨区域调配货物，运输损耗率降低至5%）】【连续五日销售额突破万元，可激活系统第二阶段升级】。
李青盯着"第二阶段"西个字，喉咙发紧。
他想起阿珍今早说的"城管队长夸摊位比超市全乎"，想起昨天数钱时数到手指发麻——这些天的拼劲，原来都是在给系统升级打基础。
"青子，该不会是哪个大客户寄的谢礼吧？"阿珍的声音突然从仓库门口传来。
李青手忙脚乱把包裹塞进怀里，转身就见阿珍抱着登记本探进头，发梢还沾着晨露，"我刚在市场转了圈，今儿降温，你那些暖宝宝该能卖爆。
对了，张婶让我捎话，她孙子的棉袜要加绒的——"
"记了记了！"李青笑着翻出小本子，笔尖在"张婶"那页画了个星号。
等阿珍哼着歌走远，他才松了口气，低头看向怀里的包裹。
刚才阿珍说话时，他分明摸到包裹背面的字迹有些凸起，像是用特殊墨水写的，指腹擦过竟有细微的凹凸感，像摩斯密码？
小黑狗突然从货架下窜出来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。
李青顺着它的视线望过去——仓库铁门的缝隙里，漏进一道细长的影子。
他心跳陡然加快，想起上周有个醉汉闯进来偷货，被小黑狗咬了裤腿；更早些时候，还有同行眼红他生意好，趁夜撬过锁。
"嘘。"他蹲下身摸了摸小黑狗的脑袋，掌心能感觉到它脖颈的肌肉绷得像根弦。
另一只手悄悄按在货架暗格里——那里藏着他花半个月积蓄买的防狼报警器。
等了片刻，门外只有风声掠过，影子也随着风动晃了晃，原是斜插在墙根的扫帚被吹歪了。
李青抹了把额头的冷汗，转身把包裹塞进最里层的保险格。
金属柜门闭合时发出"咔嗒"一声，他盯着密码锁上的数字，突然想起昨晚整理货物时的情形：系统把他记在小本子上的需求全变成了会说话的货箱，那这包裹...会不会也是系统根据某个"需求"生成的？
比如他潜意识里"想看更外面的世界"的念头？
桥洞下的旧棉被还带着昨夜的潮气，李青裹紧军大衣，小黑狗蜷在他脚边，温暖的鼻息透过裤管渗进来。
他望着头顶斑驳的桥壁，脑海里反复回放包裹上的字。"更外面的世界"——是指离开这个夜市？
还是说系统能带他接触更大的市场？
他想起前几天刷到的首播卖货视频，那些主播对着镜头喊"三二一上链接"，弹幕刷得比他摊位前的人流还密。
要是能解锁首播带货技能...
"叮——隐藏任务剩余72小时，请尽快抉择。"
系统提示音在寂静的桥洞里格外清晰。
李青摸出裤兜里的钥匙，那是保险格的钥匙，金属表面被体温焐得温热。
他想起今早阿珍说的"今冬最冷寒潮要来了"，想起小本子上记的"暖宝宝库存2000片，围巾150条"，想起连续五日破万的任务——要是现在打开包裹，会不会影响销售计划？
可要是不打开...系统进阶权限说不定藏着更关键的技能。
次日清晨的雾气比往常更浓，李青的摊位前却早早围了人。
他踩着矮凳挂出"冬日暖心礼包"的红牌子，围巾搭在铁丝上像道彩虹，暖宝宝整整齐齐码成心形，最上面还压着一叠手写祝福卡——"愿这个冬天，你的手永远暖乎乎"是他凌晨在桥洞写的，墨迹还有点晕，倒添了几分温度。
"青子，这礼包咋卖？"张婶挤到最前面，手里还牵着孙子，小娃娃的鼻尖冻得通红。
李青弯下腰，给孩子套上粉色围巾："三条围巾加十片暖宝宝，再送三张祝福卡，一共58块——比单买便宜十块呢。"
"婶子，你看这祝福卡！"扎马尾的姑娘举着手机首播，"老板亲手写的，多有温度！"弹幕瞬间刷起来："要蓝色围巾！""给我来三套！"李青的手忙得像陀螺，收钱、装袋、系蝴蝶结，余光瞥见系统面板上的销售额数字蹭蹭往上涨——上午十点，己经破了三千。
"青子！"陈大爷举着保温杯挤进来，杯口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，"昨儿那包裹...你查出来谁寄的没？"李青正给顾客找零，手顿了顿："还没呢，许是老顾客...陈叔，您要的护手霜我留了，等收摊给您送过去？"
陈大爷唠唠叨叨走了，李青擦了擦额头的汗，目光不自觉扫向仓库方向。
保险格的钥匙在裤兜里硌着大腿，系统倒计时在视网膜上跳动：【隐藏任务剩余68小时】。
他摸了摸胸口，那里还留着包裹的触感，沉得像块石头，却又像块磁石，拽着他的目光往仓库偏。
收摊时，晚霞把天空染成橘红色。
李青数着今天的营业额——12860元，刚好破万。
系统提示音响起时，他正把最后一箱货物搬进仓库，暖黄的灯光里，保险格的金属门泛着冷光。
他站在货架中央，手指悬在密码锁上，又收了回来。
"再等等。"他对着空气说，像是说服自己，"等连续五天破万，系统升级了，说不定能更安全地打开它。"可话音刚落，他的手又不受控制地摸向钥匙。
小黑狗蹲在脚边，歪着脑袋看他，尾巴尖轻轻摆动，像是在催。
仓库外的风突然大了，卷起几片枯叶拍在门上。
李青望着保险格，突然笑了——从被城管追着跑的小乞丐，到现在能让阿珍夸"货头"的摊主，他早就不是那个畏首畏尾的孩子了。
"就今晚。"他低声说，手指捏紧钥匙，"不管里面是啥，总要看看。"
夜色渐深时，仓库的暖黄灯光依旧亮着。
李青站在保险格前，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，系统面板突然闪过一道蓝光。
他屏住呼吸，转动钥匙，金属柜门打开的刹那，一道幽蓝的光从包裹里涌出来，在空气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