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溯没说话。他盯着张弓身后的沙丘，那里有片阴影在晃动，是曙光基地的刚加入的马前卒李斯，正猫着腰往泉眼边摸，手里端着把霰弹枪。
“你以为老子真不知道？”
秦溯突然笑了，话语里带着挑拨。
“你们曙光基地的人，屁大点事都要互相咬。”
张弓的瞳孔缩了缩。他刚要转头，霰弹枪的轰鸣就炸响了。
他的脑袋开了花，血和脑浆溅在秦溯脸上。
秦溯趁机扑向泉眼边的岩石，用钢管砸向拿霰弹枪的李斯。
李斯惨叫着松开枪，秦溯捡起枪，对准他的胸口连开三枪。
枪声停了。秦溯喘着粗气，看着满地的尸体。
曙光基地的车己经开走了，扬起的沙尘里飘着焦糊味。
泉眼的水还在渗，混着血，在沙地上流成条暗红的河。
秦溯的左手在抖。
刚才砸张弓时，钢管硌到了虎口的伤口，现在疼得连握枪都费劲。
秦溯扯下衣角缠住伤口，血立刻浸透了布料。
左肩的子弹还在里面，每呼吸一下都像有人拿刀搅。
“操。”
秦溯骂了句，捡起地上的钢管，往泉眼更深处走去。
暗河入口就在前面，他得赶在其他人来之前把水引出来——就算只剩他一个人，也得活着。
要不是今天的灵泉己经被他喝完，他怎么可能这么狼狈。
沙粒灌秦溯他的鞋里，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。
秦溯回头看了一眼，远处又扬起了沙尘，不知道是哪路人马，正往这边赶来。
他握紧钢管，加快了脚步。
虞卿一首藏在车子底下，在数到秦溯受了第十九处伤口。
左肩的贯穿伤，肋骨的钝痛，左手的刀伤时。
她才趁着这会儿没有人，用手勾住了秦溯掉在旁边的钢管，用袖口擦了擦上面的血，刀刃反射着阳光，亮得刺眼。
秦溯拖着伤腿往废城走。
他的脚步虚浮，每一步都在沙地上踩出深脚印，像被踩碎的蜗牛壳。
“谁也别想抢。”
男人嘶哑的声音飘过来，轻得像叹气。
泉眼的暗河比他想象中深。
秦溯跪在水边，用手捧起水喝了一口。
水是凉的，带着点铁锈味，但足够让他活下去。
他扯下衣襟，蘸着水擦了擦脸上的血，然后把钢管插在暗河入口，用石头固定住。
秦溯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泉眼，又低下头，消失在废城的断墙后。
虞卿等秦溯走出一百米后，才从车底盘下钻出来。
她的帆布鞋踩过王达武的血，在沙地上拖出条淡红的痕迹。
虞卿摸出靴筒里的匕首，在指尖转了个圈，然后顺着秦溯的脚印追了上去。
泉眼的暗河还在响，咕噜咕噜的，像谁在吞咽。
虞卿的嘴唇用力，眼神带着坚定的狠意。
她知道一定不能让秦溯处理伤口，不然按照秦溯的恢复能力，她根本拿不到秦溯手上的金手指，她一定要趁秦溯病，要他的命！
她会用最锋利的刀以及远程攻击的枪，解决了秦溯！！
不知道是不是虞卿运气太好，还是秦溯失血过多，原本虞卿还在疑惑秦溯的人跑哪里去了，就看到一个隐蔽的角落，掉出来的一只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