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司尊,一切己准备妥当……”
“嗯。”
金阙煌煌,一人身着玄金长袍,端坐殿首玄座。其人以手支额,垂目听群臣奏事,眉宇间愁色深结。
但退前谏者,又复一人遽出列位——
“司尊,近日诸星生异,还请司尊暂缓人法之印……”那人俯首道。
司尊闻之,蹙眉举目——只得望其头冠,不得见其容……遂沉吟片刻道:“知,然天征之令己出,吾时…己无多……”
朝议纷纭,乃司尊之首疾……只因难辨其言虚实——或为妄语,或含天机……如此,亦难决断……
“且先退下吧……”司尊言毕,却见那人犹滞立不动,连连摆手蹙眉促道:“退下退下……”
那人默然,唯拱手而退。次者遽进,趋前道:“司尊,依目前来看,人法之印的代价往往过于其所带来的价值……”
“代价固然……然吾不愿他日……吾之星国……”司尊目巡群僚,愁叹而言,“若还执意阻拦……那便散了吧……”
玄座之上,司尊振衣而起,拂袖径去。堂下群臣愕然相顾,莫敢先言。
……
高山之巅,狂风不止,黑云压城。
司尊负手而立,任风何啸,衣袂猎猎,亦岿然若岳,独眺远城而衡得失。
人法之印,此乃尊为身后计,欲使民得自保,国得自存……必助彼等窥天道,借天力,为天人沟通之梁也……
彼辈心思,他又岂能不知。若留此地,只徒使彼辈怠惰,惟恃其力。
且……今其真身,天地亦惧,于凡俗人物,皆为倾覆之灾。况,总感别离将临。
“总是要离开的……”尊面又复愁色,仰观天穹。目含星汉,明灭流转。恍若身临太虚……
“天证大人!”
司尊闻声回首,见一男子徐步而来。白发如练,华袍翻飞,与风共舞,身后墨云翻涌,黑白相映,宛若末世救赎之象……
“关于灵魂的那一道,己经成功了!”白发者难掩喜悦之情。
“哦?书长?”
闻此言,司尊眉间那抹愁色总算淡了些许。
“您看!”书长急探怀中,取皮纸疾展。现得六芒星图,其以金液绘就,芒线交辉,星纹流窜,竟携有莫名之威势!
司尊徐接其物,凝目细审,眉间忧色又复,“这六芒…与天地争辉。吾本道此印最难……己备败矣……”
司尊自语良久,犹疑未消,侧目于书长,“确成?”
书长闻言一怔,旋即应道:“确实己经成功了,最初研究的那幅星图如今己经印在了一个孤儿的身上,呈现着……”
书长言至此处,欲言又止。
“但说无妨。不论如何,总要解决的。”尊常自信,不容置疑;书长闻之,终是定神,肃然应答。
“那星图在印上以后,刚开始还好好的,等我们后来再看的时候,就己经变成了血红色……”
书长言罢,细观司尊神色。按理当无差错...却见其眉间一蹙,转瞬又露了然之色,随即又抛来一问。
“血红色……人者,确该是血红……可你等处…怎会有个孤儿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