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榴汁面条还在锅里翻滚时，念头钻进唐念念的脑子里 —— 她要做道能把所有水果都装进去的甜点。这个想法像颗的石榴籽，在她心里滚来滚去，越想越觉得妙。
“小姐，您盯着那碗酸奶笑啥呢？” 小翠正把晒好的葡萄干装进陶罐，见唐念念对着羊奶发酵的酸奶出神，手指还在半空画着圈。
唐念念突然一拍大腿，酸奶碗差点被震翻：“有了！咱们做水果捞！” 她抓起桌上的青杏李子往碗里扔，“把所有能找到的水果都切成块，泡在酸奶里，再撒上葡萄干和碎 nuts（她用胡桃仁代替的），想想都好吃！”
小翠听得云里雾里：“捞啥？水果不是首接吃的吗？泡在奶里能好吃？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，” 唐念念往酸奶里舀了勺蜂蜜，搅出细密的泡沫，“单吃水果太酸，单喝奶太腻，混在一起才叫绝配。就像…… 就像苏公子的茶配你的胡饼，少了谁都不成滋味。”
正说着，张婉儿拎着半袋新摘的冬枣来了。青红相间的枣子滚在案板上，像堆小灯笼。她听说要做新甜点，立刻撸起袖子帮忙，把石榴籽剥得满手通红，冬枣切得大小不一，倒也添了几分野趣。
唐念念把切好的水果块一层层码进白瓷碗，青杏的酸、李子的涩、樱桃的甜、葡萄的蜜，再铺上厚厚的酸奶，最后撒上胡桃碎和葡萄干，淋了圈枇杷酱当花边。白瓷碗里红的紫的黄的堆得像座小山，酸奶的乳白裹着果块，看着就让人眼馋。
“这叫…… 水果捞？” 张婉儿咽着口水，手指偷偷戳了戳酸奶层，“看着倒像盘珠宝。”
“等冰镇过更绝，” 唐念念把碗放进冰窖，“现在天儿还热，冰过的酸奶带着凉意，水果咬起来咯吱响，比任何解暑的都管用。” 她突然想起现代的芒果西米露，可惜没有芒果，不然肯定要加两大勺。
傍晚的唐记小厨比往常更热闹。举子们刚考完试，正围着桌子喝酒聊天，王公子带着几个武将子弟挤在角落，嚷嚷着要吃新出的甜点。唐念念端着冰镇好的水果捞走出去时，喧闹声突然停了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手里的白瓷碗。
“这是啥？” 戴方巾的举子推了推眼镜，“水果泡在奶里？”
唐念念把水果捞放在桌上，用银勺舀起一块：“这叫水果捞，诸位尝尝便知。”
王公子最是心急，抢过勺子就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。酸奶的冰凉混着水果的酸甜，胡桃碎在齿间咯吱作响，他眼睛突然瞪得溜圆，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就含糊喊：“这玩意儿绝了！比你那葡萄果冻还好吃！”
举子们也纷纷拿起勺子，起初还斯斯文文地小口尝，没过多久就抢了起来。有人偏爱青杏的酸，有人喜欢樱桃的甜，还有人专挑混着酸奶的胡桃碎吃，一时间碗勺碰撞声、赞叹声此起彼伏，把隔壁桌的客人都引了过来。
“老板，他们吃的啥？给我们也来一份！” 穿绸缎的商人拍着桌子喊，怀里的玉佩随着动作叮当作响。
唐念念刚要吩咐小翠再做几碗，就见苏文瑾从外面走进来，身后跟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。老者穿着月白长衫，手里拄着玉拐杖，眼神落在水果捞上，带着几分探究。
“这位是鸿胪寺的李少卿，” 苏文瑾介绍道，“听闻你这儿有新奇吃食，特意来尝尝。”
李少卿捻着胡须，舀了勺水果捞细细品着，半晌才点头：“酸奶温润，水果清冽，坚果香脆，搭配得颇有巧思。只是这酸奶略稀，若是再稠些，怕是更能裹住果味。”
唐念念眼睛一亮 —— 这老者竟和谢临一样懂行！她连忙请教：“少卿有何法子能让酸奶变稠？”
“江南人做酪时，会在羊奶里加些米酒发酵，” 李少卿娓娓道来，“温度控制在暖炉边，一夜就能凝成膏状，比你这酸奶醇厚三倍。”
这话像道闪电劈开唐念念的思路。她想起现代的希腊酸奶，浓稠得能挂勺，原来唐朝早有类似的做法！她当即让小翠取来米酒，按照李少卿的法子调试，果然，第二天酿出的酸奶稠得能托起勺子，裹着水果块放进嘴里，绵密得像朵云。
改良后的水果捞成了唐记小厨的招牌。有次波斯商人来尝鲜，吃了一口就拍着桌子用生硬的汉话喊：“比我们的蜜饯好吃！我要带十份回波斯！”
唐念念笑着给他打包，突然发现水果捞的瓷碗里，青杏的酸、樱桃的甜、酸奶的醇，竟像幅流动的画。她想起现代超市里的水果捞，琳琅满目却少了点烟火气，哪比得上这亲手剥的石榴籽、亲手切的冬枣块，连酸奶里都带着柴火的温度。
“小姐，李少卿又送新酪来了！” 小翠捧着个精致的瓦罐跑进厨房，里面的酸奶膏泛着乳白的光。
唐念念用小勺挖了块放进嘴里，醇厚的奶香在舌尖化开，突然想起谢临信里的话：“美食的妙处，不在于食材珍稀，而在于搭配的心意。” 她往酸奶膏里撒了把新剥的石榴籽，看着红珠滚在乳白里，突然觉得这唐朝的夏天，就算没有西瓜，也足够甜了。
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棂，照在络绎不绝的食客身上。他们举着水果捞碗，脸上沾着酸奶和果粒，笑闹声混着果香飘出巷口。唐念念靠在门框上，看着这满室的热闹，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收藏家，把散落在唐朝的水果滋味，都收进了这一碗小小的水果捞里。
“小翠，” 她转身往厨房走，“明天咱们试试用柿饼泥拌酸奶，肯定更糯！”
至于会不会再创造出更惊艳的美食？
唐念念笑着舔了舔嘴角的酸奶渍 —— 那是自然，毕竟她的美食江湖，才刚刚开始呢。
想，觉得苏文瑾说得有道理。她这阵子确实太焦虑了，吃不好睡不好，能长肉才怪。
“那我不刻意增肥了？” 唐念念问。
“当然，” 苏文瑾点头，“想吃就吃，不想吃就不吃，顺其自然就好。”
听了苏文瑾的话，唐念念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。她拿起那块桂花糕，慢慢吃着，觉得味道比之前好吃多了。
或许，增肥并不是最重要的，重要的是自己能吃得开心，活得自在。
不过，唐念念心里还是有点小不甘心。她看着苏文瑾，突然说：“虽然不刻意增肥了，但好吃的还是不能少。苏公子，下次你再从江南带点心来，可别忘了我啊。”
苏文瑾被她逗笑了：“放心，少不了你的。”
唐念念也笑了，她觉得，就算胖不起来，能一首吃到这么多好吃的，好像也挺幸福的。为了增肥，她己经拼过了，结果如何，就顺其自然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