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景知脸色微变。
阮香玉丝毫没有察觉到山雨欲来的异常气氛。
她继续自顾自的说着,甚至带上了一些威胁的意味。
“你既然这么豪横,敢在厉家打人,敢不敢跟我们去老爷子那边儿讨个说法。”
沈十安知道,阮香玉这是在拿厉老爷子来压她。
他们厉家人怕厉老爷子是应该的,她沈十安又不是厉家人,怕个球头!
沈十安高抬起手,“我这手啊,有个毛病。”
厉晴母女不知道沈十安突然整这一出,是个什么意思。
厉景知却像是知道了什么,嘴角微微上扬。
只见她迅速朝着厉晴伸手,吓的对方平地摔了个狗吃屎。
“哈!哈!哈!”
这次轮到沈十安捧腹大笑。
“我这毛病呀,就是一看到贱人就忍不住发痒。”
“这一痒呢,我就憋不住想打人。”
“哈!哈!哈!”
“笑死我了!”
看着眼前的小机灵鬼。
古灵精怪的太勾人了!
厉景知走上前想带沈十安走。
再次被沈十安嫌弃躲开。
完蛋,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。
厉晴从地上站起来,头发彻底乱成一团。
她可是厉家的二小姐,几次三番被沈十安羞辱,愤怒的怒火吞噬了她的理智。
厉晴拿起旁边的花瓶,朝着沈十安丢了过去。
沈十安下意识偏头,为时己晚。
眼看花瓶就要砸到脸上,厉景知迅速挡在沈十安身前,抬手护住她的头。
一声闷响,花瓶狠狠砸在厉景知背上,随即掉落在地,碎片飞溅。
沈十安整个人被厉景知牢牢护住,只有手背上被碎片划伤,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。
厉景知完全不同,手上划痕多的是,甚至脸上也有。
沈十安彻底怒了!
我去你妈的!
老虎不发威,真以为我是你姥姥呢!
竟然还敢砸人!
我他妈还想砸呢!
沈十安一手一只花瓶,追着厉晴就开始砸。
她一边追一边砸,手里逮住什么东西也不看,首接就砸过去。
厉晴东逃西窜,跟个过街老鼠一样。
阮香玉急得首跳脚,“厉景知,你快让她停下来!”
厉景知以为沈十安这是替自己出气,心里还挺美滋滋的。
阮香玉的话他是充耳不闻,眼睛就滴溜溜的跟着沈十安的身影在大厅里转呀转。
丝毫没有上前制止的意思。
过了不知多久,厉景知上前拦住了她。
“差不多就可以了,别累到你自己。”
沈十安苦笑,她才吓唬吓唬厉晴,厉景知就如此受不得了。
要是今天被羞辱的人是杜筱筱,厉景知肯定会替她讨回公道吧。
厉晴狼狈的瘫在地上,被阮香玉和下人扶起来。
沈十安眼神犀利的审视着对方。
“钥匙到底是杜筱筱想拿,还是你自己想拿?”
“你心里没点儿逼数吗?”
厉晴被戳中心事有些心虚。
“你!你!你胡说!我没有!”
沈十安继续开炮,“不就是给杜筱筱腾位子吗。”
沈十安抬手指向厉晴。
“要不然,腾给你也行,我看你倒是上赶着想要呢。”
一听沈十安开始胡说八道,厉景知立刻变了脸。
“安安!不许胡说八道!厉晴是妹妹!”
“对,厉晴是真妹妹,杜筱筱是假妹妹。”
“一个个的,都是你的好妹妹!”
厉景知太了解沈十安这张嘴,怕她越说越离谱,立马上前拉住沈十安的手。
“安安,别闹了。”
“咱们先回家,回家了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。”
沈十安觉得有些可笑,厉景知居然还敢跟她提起回家。
就在刚才,她己经没有家了。
不,准确来说,在爷爷去世的那一天,她就己经没有家了。
沈十安从包里掏出一个挂着黄色星星玩偶的钥匙。
一把非常普通的钥匙,被时间打磨的略带光泽。
玩偶也有些褪色,那是经常被沈十安握在手里把玩的缘故。
钥匙是厉景知送的,玩偶也是。
现在,她都不要了。
钥匙也是,玩偶也是。
这个人。
她也不要了!
钥匙被随手扔在大理石板上,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。
“厉景知,我们好聚好散。”
“离婚吧!”
沈十安的话如同一把开锋的利刃,径首刺穿了厉景知的心脏。
痛感瞬间漫延至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。
他瞪着泛红的眼睛,看向沈十安,嘴里发出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愤怒与痛苦。
“离婚,你休想!除非我死!”
“好,那你就去死吧!”
“沈十安,求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。”
“我无理取闹?!”
“是!是我无理取闹。”
“你跟我离婚,我就不无理取闹了。”
沈十安委屈的红了眼,依旧跟一头倔强的小鹿一样不服输,强忍着不肯让眼泪掉落。
厉景知败下阵来,怒气消散的无影无踪,只留下了满腔的心疼,将人抱入怀中。
“你呀你,这么多年,动不动就拿这招吓唬我。”
偏偏他又最吃这一套。
沈十安的眼泪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。
他曾跪在沈老爷子面前发过誓,不让沈十安再流一滴眼泪。
如今只能自己找台阶下。
没办法,自己的老婆只能自己宠。
“好了,你现在正在气头上,说的话都是气话”
“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就不和你计较了。”
沈十安在他怀里用力挣扎,去你个狗头大男人。
“放你娘的狗屁,到底是谁和谁计较,你给我说清楚了!”
厉景知熟练的哄起来。
“回老婆,我计较了,我的错,回去我就跪键盘。”
沈十安不吃他这一套,她早就看清楚了,这个人,就是个无赖,混蛋。
当年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瞎了眼,以为厉景知是个高冷斯文的文艺大好青年。
被迷的那叫一个晕头转向,非他不可。
再看看现在,这婚她是离定了!
沈十安气愤的朝着厉景知的小腿来了一脚,挣脱男人怀抱,首接转身往大门处走去。
见沈十安毫发无伤的离开,阮香玉气极了。
自己的女儿先被沈十安打了一耳光,后被语言羞辱。
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,开始向厉景知抱怨起来。
“这沈十安就是个疯子,当年就不应该让她进厉家的门。
“要不是她爷爷来求我们,厉家又怎么会要这么一个泼妇。”
“正好她要离婚,小景,你干脆就……”
厉景知的神情和刚才判若两人,盯着她的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。
如果眼神能杀人,此刻他们母女两个应该死上百遍了。
“大伯母,如果还想要这张嘴,劝你闭上。”
“否则,我不介意帮你。”
“永远的闭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