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五岁的凌晓风,顶着名校硕士的光环,与严昊一同踏入了南州市府办。命运将他们抛向了办公室的角落:凌晓风在秘书处收发室,与流转文件为伍,兼职跑腿。严昊则深陷政策研究处资料室,终日理资料、编辑简讯以及与落满灰尘的陈年讲话稿为伴。初入职场的微光,似要被沉闷的现实扑灭。
时日推移,凌晓风活像一头缰绳被抓只能认命的蠢驴,领导指东他绝不打西。严昊则化身勤恳的老黄牛,鸡毛蒜皮也力求尽善尽美,更甚者,他竟利用那点微末的职务之便,一有空便贪婪地偷阅那些泛着岁月黄晕、无人问津的重要文件。一个混沌度日,一个明察秋毫,高下立现。凌晓风自觉处境比严昊更糟,若让他选,他定会扑向那资料室的故纸堆。此刻,他深切体会到任其然的“狡黠”,能把李雨婷收拾得服服帖帖。闲来无事,他便拽上任其然小酌,反正那家伙万事“任其自然”,对于凌晓风次次逼他买单,顶多还就是骂骂咧咧,凌晓风则仍是乐此不疲。
凌晓风将收文错登进发文系统,文件延误,被处长语重心长、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通。名校硕士栽在这种低级错误上?他憋闷得像胸口堵了块石头,抄起手机给任其然发短信:“晚八点,老地方,不来就把你当年背着李雨婷偷泡外校纯情小师妹的事抖出来。”
“lovemydog”小酒吧灯光迷离。凌晓风点了杯“BlueHawaii”。他压根不知这蓝色液体为何物,只模糊记得“Blue”关乎颜色,好像还带点暧昧。浅啜一口,酸酸甜甜,倒也不赖。
他百无聊赖地用犀利的目光扫描着酒吧的每个角落,没觅得一个美女,也不见任其然身影。电话拨过去,竟被无情掐断!凌晓风咬牙低吼:“任其然你个混蛋!”
话音未落,混蛋便搭着李雨婷的肩晃了进来。这厮一身廉价进口牛仔,脸上堆着标志性的猥琐笑容,神清气爽踱近,还恬不知耻招手:“Hi,哥们儿,等急眼了?”
凌晓风火气首窜:“你丫把你条妞带过来干嘛?说好今晚陪我找乐子的!”
任其然尚未张嘴,李雨婷己抢先发难,嘴角噙着坏笑:“哟,凌大主任,瞅瞅您这身商务夹克配休闲西裤的风采,是要找哪门乐子呀?”
深知李雨婷惹不起,凌晓风瞬间堆起谄笑:“我们雨婷好眼力!嘴还是这么不饶人!我这不是下班首接杀过来,没顾上拾掇嘛!快坐快坐!”
任其然在一旁煽风点火:“咳,小风子,进了市府办你这脑子也没镀上金啊?又哭丧个脸!挨什么削了?”
凌晓风举手投降:“得得得,我认栽!赶紧坐!今晚只谈风月,喝酒,泡......茶!泡茶!泡蜜茶!”
李雨婷白眼几乎翻上天:“我看你也就配泡泡茶!”
任其然要了筐南州冰啤,李雨婷点了柠檬茶。
李雨婷问:“严昊呢?你们一个屋檐下,咋不叫上?”
凌晓风摆摆手:“他?这会儿准在资料室啃故纸堆呢!毕业半年还跟个呆子似的。这种鱼龙混杂的地儿,他肯来?我可不想带坏好同志。”
“噗!就你?带坏人?挺幽默嘛!”李雨婷笑得花枝乱颤。
“给点面子成不?”凌晓风叹气,“说正经的,帮我分析分析,哥们儿一表人才,咋就混成孤家寡人了?这不科学啊!”
“早教过你,泡妞要快、准、狠!看上了就得像饿狗抢屎......”任其然话音未落,李雨婷一记肘击精准命中他肋下,疼得他龇牙咧嘴:“轻点宝贝!我这不是给小风子传经送宝嘛!他这温吞水性子,再这样下去要一辈子打光棍了!”
李雨婷柳眉倒竖:“说得你身经百战似的!”
任其然凑近凌晓风,压低嗓子:“下次打死不带她了!”
凌晓风幸灾乐祸:“你活该!”
“嘀咕啥呢?当老娘是空气?”李雨婷杏眼圆睁。任其然脖子一缩:“没没!我说蒋文菲不错,让他抓紧!”
李雨婷点头:“文菲绝对靠谱!你咋回事?毕业典礼那会儿跟个恶狗,不,跟个饿狼似的扑上去拍照,转头就蔫了?人那会儿刚跟劈腿渣男分手,心碎着呢,你连句像样的安慰话都没递出去?”
凌晓风辩解:“别瞧不起人!后来我还微信轰炸了......嗯,少说二三十条吧!可人家正疗情伤,又在考研冲刺,哪有心思风花雪月?后来嘛,就凉了呗,唉......”
任其然嗤鼻:“怂包!活该你单着!”
“谁怂!你那饿狗论早馊了!追女孩若烹小鲜......”凌晓风正要高谈阔论,被任其然无情打断:“打住打住!少放空炮,拿出战绩说话!”
李雨婷拍板:“晓风,这样,现在她马上参加研究生入学考试。等她考完研,我把她约出来?关键是你得说实话,对人有意思没?别坑我妹妹。”
凌晓风瞬间嬉皮笑脸:“有!必须有!意思大大的!谢了姐!大恩大德,没齿难忘!”
翌日,凌晓风点开微信,指尖轻敲:“后天考试,加油!稳稳过!”
蒋文菲竟秒回:“谢谢师兄~”
凌晓风再接再厉:“考完请你吃大餐!”
蒋文菲回道:“好呀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