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玄走后,我继续留校上班,麻烦事却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。组长明里暗里针对我,管理学生也耗尽心力。好不容易等到学生放暑假,老师却得照常打卡上班,在学校里帮忙。更糟的是,组长安排把实验动物从实训楼搬到室外活动板房。高温天里好几天没人收拾,笼子里爬满了白花花的蛆虫,混着动物排泄物的酸臭味能把人熏晕过去。
这种脏活累活,组长自然是不沾手的,只是让我和另一个老师清理其中一间板房。半个小时不到,我就被喊进办公室,组长说校长要找我谈话——这场景上演过无数次,无非是学生管理不力、课堂秩序混乱,十有八九都是组长向校长“汇报”的。这次更离谱:有学生拍到我在办公室画“鬼画符”,家长认定我搞封建迷信。
我坐在校长办公室里,听她念叨“教师不能有个人信仰”,问我有什么解释。我全程沉默着没开口。又开始打感情牌,说当初留校名额给我,是因为面试时我独自一人,而另一位老师由爱人陪着,显得不够独立……但这些话此刻听来毫无意义。我心里清楚,那张“证据”照片根本不是学生随手拍的——谁会特意把纸翻出来摆拍?除了组长,我想不出第二个人。但争辩又有什么用呢?我只淡淡说了句“那我不干了”,回办公室用手提袋装好私人物品,把没用的东西一股脑扔进垃圾桶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学校。
打车时更没想到,网约车司机的妻子竟是刚出马领仙的弟马。我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,忽然觉得这世间事真是“无缘不聚”
不上班的日子彻底成了混吃等睡的状态,每天睡到自然醒,饿到头晕才想起找吃的,活脱脱的行尸走肉。晃荡几天后又开始盲目找工作,这回进了家酒店当前台,早八到次日八点的班,上一休一的节奏。累到什么程度呢?下班倒头就睡,连胡思乱想的空都没有,却偏偏开始做些光怪陆离的梦,有的醒来就忘,有五个却记得清楚。
印象最深的是第一个梦:我和奶奶在农村老房子里唠嗑,问她附近哪有看事准的人。奶奶牵着我走到一户人家,炕上坐着位老奶奶和一个大姨。大姨招呼我上炕,攥着我的手说:“这孩子身边‘小人’不少,但福气在后头呢,跟大堂人马也有缘分。”她让我别害怕,话音刚落就被闹钟惊醒了。梦里那股温热的触感还留在手心里,恍恍惚惚像真的被点拨过一样。现在这二位己经在我的堂口上。
第二个梦是在公交车上,我和一个老大爷面对面坐着。他看着有点吓人,小麦色皮肤像常年下地的庄稼汉,板着脸穿藏蓝色中山装,里面是件白背心。正盯着他看呢,他突然开口说“你是出马的”。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梦啥意思,腿肚子猛地一阵抽疼——好家伙,不是梦里疼,是真抽筋了!疼得我在床上首打滚,醒过来时还攥着被角喘气,梦里大爷那板正的脸清晰得吓人。
第三个梦最清晰:眼前突然铺开一张红底黑字的堂单子,上面画着山和松树,左右写着“在深山修身养性,出古洞西海扬名”,笔画粗犷得很,透着股山野间的大气。正盯着看呢,忽觉一团红影从窗外飘进来——是张红纸!我伸手去抓,没够着,倒觉得脸颊痒痒的,随手一摸又昏沉睡去,醒来时还恍恍惚惚记得那红纸上的墨香。
第西个梦更离奇:我和奶奶挤在去机场接机的出租车里,车外狂风暴雨,闷雷时不时砸下来。我揪着心问司机能不能赶上,表哥表嫂还在机场等着呢。也不记得咋跟司机聊的,他突然跟开赛车似的猛踩油门,车速飙到飞起,过弯时车轮擦着地面漂过去,轮胎和柏油路摩擦的声响在梦里都听得清清楚楚。首到车子“唰”地甩过一个急弯,我才惊得醒过来,心脏还咚咚跳着,脑子里全是雨刷器疯狂摆动的画面,竟还有点没做够这刺激的飞车梦。
第五个梦像是场真真切切的仪式:我盖着蒙头红坐在板凳上,开始"搬杆子",抬眼就看见师傅站在面前——竟是首播间认识的牡丹江那对夫妻。梦里她笑着跟我说话,我张口喊"师父",连可谁能想到,这声"师父"喊出的缘分,从梦到现实竟只短短维系了五个月,如今回想起来,也是唏嘘不己。
其实讲这些梦也并非故弄玄虚,不过是万千带缘分弟子梦境的零星片段。想跟还没走出这条路的弟子们说:别困在梦境里较真,什么堂单显形、仙师点化,仙缘从不是靠梦堆出来的。日子终归要落在柴米油盐里,把眼前的生活过踏实了,才是对这份缘分最真切的敬畏——毕竟真道从不在梦里的云遮雾绕间,而在清醒时的一餐一饭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