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月湮灭后的第七日,赤金戒影在郑确无名指上忽明忽暗。天空坠下粘稠绿雨,所落之处砖石滋长星纹肉瘤,沿街百姓在雨中化作青面傀儡,脖颈凸起秦雍的喉结形状。
“星瘴在复制宿主。”沈冥的石化左臂骨突然渗出黑血,血珠落地竟长出细小的青铜手指,“它在找新容器……”
肉瘤群突然爆裂,飞出亿万星纹蚊虫扑向郑确的青铜义肢。生死簿自动翻页,戒影投射出血律:
「星瘴律一」:沾雨者沦为星奴
「星瘴律二」:容器需每日献祭肢体维序
「星瘴律三」:月圆时未净瘴者永锢星棺
紫宸殿己成腥臊巢穴。梁柱缠绕着搏动的星纹血管,龙椅上端坐的皇帝半身嵌进肉壁,口鼻钻出秦雍面孔的寄生藤。百官如提线木偶跪拜,后脑裂开星纹花苞,喷吐着绿色孢子雾。
“爱卿……速将龙脉献予新神……”皇帝胸腔裂开,伸出的藤蔓缠住郑确脚踝。沈冥的石化臂骨劈断藤蔓,断口处却涌出神嗣的啼哭:“容器姐姐……抱……”
啼哭声引动戒影剧颤,义肢裂痕渗出熔金血液。殿顶肉瘤突然剥落,露出裹在粘液中的钦天监正——他心口插着半截星纹脐带,嘶吼响彻大殿:
“神谕昭示!剜郑确左臂者封万户侯!”
星奴们眼冒绿光扑来。沈冥的石化骨插入地缝,黑血渗入砖石竟长出青铜荆棘,将星奴钉在半空。荆棘尖刺扎进星纹花苞,吸出的脓液凝成微型神嗣虚影!
“它在吸食怨气成长。”郑确的渡魂铃震碎虚影,铃舌骨首指钦天监正心口的脐带,“那是神嗣的分身脐带!”
脐带突然暴长扎进皇帝颅内,龙椅肉壁中伸出无数星纹手臂抓向戒影。钦天监正狂笑:“神嗣己连地脉!你的龙气归吾主了——”
戒影骤然黯淡,义肢内的玉玺管道传出崩裂声。沈冥染血的手抠进自己右胸伤口,扯出粘连的星纹肉丝:“那就喂它点毒粮!”
肉丝缠上脐带的刹那,钦天监正七窍涌出黑血——正是沈冥百年前的怨毒!
怨毒顺脐带逆流而上,穹顶肉壁剧烈痉挛。殿外绿雨突然倒灌,裹着星奴尸骸汇成巨浪。浪涛中浮出神嗣的完整虚影,它啃噬着秦雍残存的左臂,齿缝间冷笑:“难吃……但有用……”
虚影抬手引动雨浪,星瘴凝成万具青铜棺材砸落!每具棺内躺着与沈冥面目相似的尸骸,心口皆插着半截脐带。神嗣虚影咬断秦雍臂骨,骨茬指向郑确:
“用你的龙臂……换这些赝品复活……”
生死簿突然脱离掌控,翻至典当页狂草:
「质押」:青铜义肢(郑确)
「换取」:沈冥真身复苏
典当方署名处,浮着神嗣的星纹牙印。
沈冥的石化臂骨突然插进契约!
骨缝黑血污染了典当页,神嗣虚影尖啸溃散。星瘴棺椁纷纷爆裂,赝品尸骸的心口脐带汇向沈冥——
“噗嗤!”
青铜荆棘从他断臂处疯长,转瞬凝成新的左臂。臂上星纹与戒影同频闪烁,掌心赫然睁着秦雍的眼睛!
“怨毒养出的新肢?”神嗣虚影在绿雨中重组,贪婪舔舐唇齿,“正好当餐后甜点……”
郑确的戒影突然灼亮,玉玺管道裂痕处钻出半条青铜幼龙。幼龙咬住沈冥新生的星纹手臂,龙尾缠上神嗣虚影的脖颈。生死簿浮现血字警告:
「龙脉化形」:地肺石胎复苏前兆
「代价」:容器肉身每日消解三寸
星瘴暴雨中,神嗣虚影与青铜幼龙撕咬成一团。
沈冥新臂的秦雍之眼,缓缓转向郑确心口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