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最终还是硬着头皮，在红衣女鬼苏婉“冰冷”的注视下，就着江风和月光，含泪干掉了大半盆加麻加辣的毛血旺。
辣得他眼泪鼻涕横流，嘴唇肿成了香肠，胃里如同火烧。但效果是显著的。每次他辣得嘶哈作响、猛灌矿泉水的时候，都能清晰地从精神链接里感受到苏婉传递来的一丝微弱的…愉悦（？）和满足感（？？）。这女鬼的快乐，果然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！
好不容易吃完，陈默感觉自己快升天了。苏婉似乎也“心满意足”，那血红的嫁衣身影在月光下变得淡了一些，周围冰冷的怨气也收敛了不少。她“看”了陈默一眼，那目光似乎少了些死寂，多了点…意犹未尽？然后，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，缓缓消散在空气中。
【叮！特殊状态：‘苏婉的临时饭票’生效（时效：72小时）。效果：在此期间，苏婉对你的敌意大幅降低，并可能因‘饥饿’再次主动联系你。请宿主备好胃药及表演素材。】
陈默看着提示，再看看自己火烧火燎的胃，欲哭无泪。这算哪门子奖励？！
回到灵管局，迎接他的是林薇那张黑得能滴出墨水的脸和一份厚厚的报告。
“陈！默！” 林薇把报告拍在陈默的破桌子上，震得上面的杂物一跳，“江边灯塔！废弃凶宅！共享单车追鬼！还有这次！给红衣厉鬼点毛血旺外加现场吃播？！你是觉得灵管局的报告太好写了是不是？！”
陈默缩了缩脖子，露出招牌式“无辜”笑容：“林队，息怒息怒！我这不是…圆满完成任务了吗？你看，红衣厉鬼安抚住了，暂时没危险了！我这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啊！牺牲小我，成全大我！” 他指了指自己红肿的嘴唇，“你看，工伤！绝对的工伤！”
林薇看着他滑稽的样子，气不打一处来，但想到后勤传回来的远程监控数据（灯塔顶层确实检测到强烈的怨气波动，但最终平稳消散），以及陈默那匪夷所思却总能奏效的手段，她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压下怒火。
“少废话！这次事件影响很大！局长要亲自听汇报！” 林薇没好气地说，“还有，鉴于你近期‘卓有成效’（重音）的工作，局里决定，提前结束你的‘临时顾问’身份。”
陈默心里一紧：要开除我？我的五险一金还没捂热乎呢！
林薇看着他瞬间垮下来的脸，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，随即又板起脸：“别想歪！是给你转正！”
“转正？！” 陈默眼睛瞬间亮了！
“嗯，‘正式特殊事件处理顾问’。” 林薇拿出一份聘用合同，“待遇提升，基础工资+高额任务绩效奖金。五险一金按正式员工标准缴纳。享受内部资源兑换额度（符箓、材料、情报）。”
陈默接过合同，飞快扫视。工资数字让他眉开眼笑，但看到“义务”条款时，笑容僵住了。
“乙方（陈默）有义务定期向甲方（灵管局）报告其掌握的关于‘特殊目标苏婉’的一切信息及动向。”
“乙方有义务尝试与‘特殊目标苏婉’建立稳定沟通渠道，并在甲方指导下进行接触与‘安抚’工作。”
“乙方在涉及‘特殊目标苏婉’的行动中，必须无条件接受甲方的指挥与监督…”
这哪是转正合同？这分明是卖身契！还是专门卖给苏婉的！
“林队…” 陈默苦着脸，“这…这是让我当‘红衣饲养员’兼‘人鬼翻译官’啊？风险是不是太大了点？得加钱！不对，加保险！高额意外险！精神损失险！还有…” 他指了指自己的胃，“…消化系统工伤险！”
林薇额角青筋跳动，强忍着拔剑的冲动：“福利待遇己经是最优！局长特批的！你签不签？不签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！五险一金停缴！”
“签！我签！” 陈默立刻变脸，拿起笔唰唰签下大名，速度之快生怕林薇反悔。笑话！五险一金和内部资源才是根本！苏婉？不就是个胃口奇特的VIP客户吗？稳住！为了退休金！
签完字，陈默宝贝似的把合同收好，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：“林队，以后咱就是正式同事了！多多关照！对了，你看我这刚完成一个高危任务（指安抚苏婉），还负了工伤（指胃），局里是不是…意思意思？发点奖金买点胃药？或者…把那桃木剑给我换个正式版？试用装快报废了！” 他晃了晃手里那柄剑身己经出现细微裂纹的桃木剑（耐久度5/10）。
林薇看着他这副市侩嘴脸，感觉心好累。她揉了揉眉心，丢过来一个东西。
陈默接住一看，是一枚黑色的、刻着“灵管”二字的金属徽章，入手微沉，带着一丝清凉的气息。
“正式顾问徽章，也是基础护身符，能抵挡一次游魂级攻击。” 林薇没好气地说，“奖金和装备升级申请，打报告！按流程走！”
“至于桃木剑…” 林薇看着那破木剑，眼神复杂，“后勤库里有制式法器‘精钢桃木剑（制式）’，贡献点50点兑换。你自己想办法攒！”
贡献点？陈默立刻查看顾问内部APP，发现自己的账户余额：0。
“林队，有没有…新手福利任务？贡献点多点的那种？” 陈默搓着手，眼神充满“渴望”。
林薇看着他，突然露出一个让陈默心底发毛的“和善”笑容：“有。正好有个‘棘手’的任务，贡献点100点。”
“什么任务？” 陈默眼睛放光。
“城南‘夕阳红’广场，” 林薇慢条斯理地说，“最近半夜总有‘人’在跳广场舞，音乐声震天响，扰民严重。仪器检测到强烈的阴气聚集和灵能共鸣，疑似大量‘广场舞之魂’集体显灵，强度…至少是群体怨级（灵聚境中期）！影响极其恶劣！”
“你的任务：去和这群‘舞林前辈’沟通一下。让它们…换个地方跳？或者…把音量调小点？”
“记住，要‘文明劝导’！不许再用哨子和共享单车！”
陈默：“……”
广场舞…鬼魂？群体怨级？文明劝导？！
他仿佛看到一群穿着寿衣、脸色惨白的老头老太太，在《最炫民族风》的伴奏下，对他露出慈祥（？）的微笑…
“林队，” 陈默哭丧着脸，“这任务…它正经吗？”
林薇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笑容“核善”：“陈顾问，组织相信你的能力。毕竟，你连红衣厉鬼都能用吃播搞定，区区广场舞之魂…不在话下吧？”
“记住，这是你转正后的第一个正式任务！好好表现！”
“对了，任务经费…鉴于你之前的‘良好’记录，局里决定…暂时不予批款！请发挥主观能动性！”
陈默看着林薇潇洒离去的背影，再看看APP上那个鲜红的“夕阳红广场舞灵异扰民事件（贡献点：100）”任务，感觉自己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他默默掏出手机，点开音乐软件，开始搜索：
“《最炫民族风》…《小苹果》…《酒醉的蝴蝶》…嗯，再下个《忐忑》备用？”
“看来…是时候点亮我的广场舞技能了？”
“急急如律令——”
“各位舞林前辈！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？？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