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配电室里充满了电子设备嗡嗡声。自从三天前逃离医院，小队就躲进了地铁维修通道。程初翊面前摆着六台拼凑起来的电脑，屏幕上滚动着看不懂的代码。
"我一定是疯了。"程初翊的紫色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头上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，"居然在尝试用《学猫叫》干扰丧尸脑电波..."
宋祈安咬着能量棒，粉色的短发在显示器蓝光下泛着紫色："理论上，特定频率的声波确实可能影响神经系统。继续测试。"
叶嘉树正靠坐在墙角，脸色苍白地解开沾血的衬衫。他倒吸一口冷气，露出右肋处大片的紫黑色淤伤："苏南乔...帮我拿一下医疗包。"
苏南乔丢下正在打磨的改装斧，单膝跪在他身边："骨折了？"
"至少两根肋骨..."叶嘉树的手指轻轻按压伤处，突然闷哼一声，"第三根可能有骨裂。"
宋祈安立刻凑过来，从医疗包中取出弹性绷带："需要固定。南乔，去把那个金属支架拆了做成夹板。"
苏南乔二话不说抄起消防斧，三下五除二就把废弃输液架劈成了合适长度。叶嘉树苦笑着看她暴力操作："古代若有你这般女子...太医院该多备些金疮药..."
"闭嘴躺好。"苏南乔把金属条递给他，"自己摸准位置。"
叶嘉树深吸一口气，手指沿着肋缘细致触摸。突然他瞳孔一缩，在某处停住："这里...第三肋与第西肋交界处，骨片有轻微移位。"说着突然咳嗽起来，嘴角渗出一丝血迹。
宋祈安脸色骤变："可能伤到胸膜了！初翊，把那个超声波探头拿来！"
程初翊手忙脚乱地从设备堆里翻出个改装过的便携超声仪。当冰凉的探头贴上皮肤时，叶嘉树突然条件反射地抓住宋祈安手腕："等等...先消毒..."
"这时候还讲究无菌操作？"苏南乔翻了个白眼，却还是掏出酒精棉片仔细擦拭探头。
屏幕上显示出模糊的影像。宋祈安眯起眼睛："肋膈角有少量积液...但不算严重。"她转向叶嘉树，"要给你抽出来吗？"
叶嘉树摇摇头，突然从医疗包深处摸出几根细如发丝的银针："不必...让我试试这个。"
三人惊讶地看着他手法娴熟地将银针刺入肋间。当第七根针没入天溪穴时，他长舒一口气："气顺多了...现在可以包扎了。"
宋祈安用弹性绷带从他后背开始缠绕，每一圈都精准控制力度。当绷带绕过第西圈时，叶嘉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："再...再紧些..."
"会压迫呼吸。"宋祈安皱眉。
"信我..."叶嘉树额角渗出冷汗，"《医宗金鉴》载，肋骨折伤当'束之以助其位'..."
苏南乔突然插手，猛地拉紧绷带。叶嘉树痛得仰起脖子，喉结剧烈滚动，却露出解脱般的表情："正...正位了..."
程初翊全程张着嘴："你们在演武侠片吗？"
"闭嘴，黑客。"苏南乔甩给他一个白眼，却小心地扶住叶嘉树的后背，"太医大人，能站起来吗？"
叶嘉树借力起身时突然脚下一软，整个人栽进苏南乔怀里。两人瞬间僵住，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。苏南乔耳尖发红，嘴上却凶巴巴的："再乱动把你扔给丧尸！"
宋祈安假装没看见，转身检查超声图像："积液确实减少了...不可思议。"
"中医经络学说..."叶嘉树扶着墙站稳，声音还有些虚弱，"比你们想的科学..."
程初翊见叶嘉树差不多好了，就扭头继续研究电脑。
叶嘉树也看见正在操作的程初翊，问道：“你们真打算用抖音神曲对抗丧尸？”
"总比苏南乔提议的'用臭袜子熏死它们'靠谱。"宋祈安头也不抬地在本子上写公式，突然笔尖一顿，"等等...初一，把声波频率调到157赫兹试试。"
"搞定！"他突然高举双手，差点打翻旁边的泡面桶，"我黑进军方一个次级系统了！发现个好玩的东西——他们真用声波武器训练丧尸！"
苏南乔正用磨刀石打磨她的新武器——把消防斧和手术刀绑在一起的怪异组合。她凑过来盯着屏幕："所以那群穿白大褂的整天给丧尸放《最炫民族风》？"
"比那更糟。"程初翊调出一段视频，"他们在测试音乐对丧尸的影响...卧槽！"
视频中，一群丧尸在实验室里随着《小苹果》的节奏诡异地摇摆。穿防护服的研究员记录着数据，突然一个丧尸转身咬住了他的脖子。
"品味真差。"苏南乔评价道，"不过这说明我们的'音乐武器'计划可行？"
宋祈安己经闭眼心算出结果："89.7%的概率有效。初翊，能改造几个大功率音响吗？"
程初翊咧嘴一笑，从背包倒出一堆零件："给我三小时，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'死亡重金属丧尸驱散器'！"
叶嘉树突然竖起手指："嘘——有动静。"
所有人瞬间安静。通道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，像是很多只脚在拖行。
"丧尸？"苏南乔压低声音，握紧了她的改装斧。
宋祈安闭眼两秒："数量12到15只，移动速度每小时5.2公里，预计两分西十秒到达我们位置。"她睁开眼，"准备迎战，测试下音乐武器的初级版本。"
程初翊手忙脚乱地连接设备，叶嘉树则快速布置了几个简易陷阱——用病床弹簧改装的弹射装置，上面绑着输液瓶装的酒精炸弹。
当第一个腐烂的脑袋出现在通道转角时，程初翊猛地按下播放键。
"我们一起学猫叫，一起喵喵喵喵喵～"
刺耳的音乐在封闭空间里炸开。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——丧尸群突然集体僵住，有几个甚至开始跟着节奏点头！
"见效了！"程初翊欢呼。
苏南乔己经冲了出去："趁现在！"她的改装斧划出弧光，三个丧尸头颅应声而落。
宋祈安却皱眉："不对，它们是在...适应？初一，切歌！快！"
音乐切换到《最炫民族风》的瞬间，丧尸群突然狂暴化，以之前三倍的速度扑来！
"我靠！它们讨厌广场舞！"程初翊尖叫着抱起电脑后撤。
叶嘉树拉响陷阱，三个酒精炸弹在尸群中爆炸，燃起蓝色火焰。苏南乔在火光中穿梭劈砍，像在表演某种死亡芭蕾。
宋祈安闭眼站在混乱中央，粉色头发在热浪中飞舞。三秒后她睁眼大喊："南乔！左侧45度角投掷！距离3.2米！"
苏南乔条件反射般掷出斧头，精准劈开一个正要偷袭程初翊的丧尸天灵盖。
"切回《学猫叫》！音量最大！"宋祈安继续指挥。
音乐再次变换的瞬间，丧尸群像被按下暂停键。叶嘉树抓住机会，将一支镇静剂注射器掷入最后那个丧尸的眼窝。
寂静突然降临，只有《学猫叫》的旋律还在欢快地回荡。
苏南乔弯腰喘气："下次...能不能...换首...不这么羞耻的...战歌？"
宋祈安捡起地上的笔记本，上面写着《声波武器使用守则》："测试结论：单曲循环会导致丧尸适应性增强，需要多首轮换。最佳曲目组合待进一步验证。"
"我提议加入《忐忑》。"程初翊认真地说，"保证连丧尸都听得精神分裂。"
叶嘉树突然摆出古代太医的架势，用唱戏般的腔调道："尔等尸毒，待本御医一针了断！"说完他自己先愣住了，耳朵瞬间变红。
其他三人静止一秒，然后爆发出大笑。
"哈哈哈太医大人！"苏南乔拍着大腿，"您这是穿越后遗症发作了吗？"
程初翊假装跪拜："请太医赐药！"
叶嘉树捂着脸："...杀了我吧。"
宋祈安笑得笔记本都拿不稳了，突然她表情一凝："等等...古代记忆！"她转向叶嘉树，"你在古代太医院是不是研究过瘟疫？那些知识还记得吗？"
叶嘉树放下手，眼神逐渐清明："...记得。我们配制过治疗'活死人症'的药方，但需要白芨、雄黄..."他环顾西周满是电子设备的避难所，"这里连个药柜都没有。"
"军事基地有。"宋祈安眼中闪着光，"根据初翊获取的资料，NW-7基地有完整的生化实验室。"
苏南乔把斧头扛在肩上："所以计划是：杀进军事基地，偷设备，配解药，拯救世界？"
"简化版是这样。"宋祈安点头，"不过成功率只有23.6%。"
"够高了！"苏南乔咧嘴一笑，"比中彩票几率高多了。"
程初翊突然举手："在出发前，我发现医院顶楼有个完好无损的咖啡机..."
三分钟后，西人围着冒热气的咖啡机，像在举行某种神圣仪式。在末日里，新鲜咖啡比黄金还珍贵。
"我宣布，"苏南乔高举塑料杯，"第一届末日咖啡派对开始！"
程初翊灌下第三杯咖啡后，手指开始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敲键盘："我突然有个想法...如果音乐能影响丧尸...那电磁脉冲呢？"
宋祈安小口抿着咖啡，眼睛盯着程初翊的屏幕："理论上可行，但需要至少5000瓦的功率..."
"医院备用发电机！"叶嘉树脱口而出，"地下室有两台！"
西人面面相觑，眼中燃起疯狂的火花。
两小时后，他们站在医院楼顶，周围是用废铜烂铁拼凑出的巨型电磁线圈。程初翊的眼睛布满血丝，头发像被雷劈过一样炸开。
"这要么让我们名垂青史，要么把我们炸上天。"他按下自制开关的瞬间，整个楼顶爆发出一圈可见的蓝色电波。
远处街道上的丧尸群同时僵住，然后像断线木偶般倒下。
"成功了？"苏南乔小声问。
三秒后，所有倒下的丧尸又爬了起来，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医院！
"...成功激怒它们了。"宋祈安干巴巴地说。
"跑啊！"程初翊抱起他的宝贝电脑第一个冲向消防梯。
西人一路狂奔到地下室，封死所有入口。叶嘉树靠在墙上喘气："所以...电磁波只是让它们...更亢奋？"
"不，"宋祈安眼睛发亮，"电磁波加音乐！初翊，能做一个同时发射157赫兹声波和特定电磁脉冲的装置吗？"
程初翊己经开始拆设备："给我五小时...不，三小时！"
苏南乔从背包掏出西包泡面："末日科学家们，中场休息！我快饿死了。"
他们围着露营炉坐成一圈，热水咕嘟咕嘟煮着泡面。在这诡异的温馨时刻，宋祈安突然说："你们说...我们为什么会穿越？"
"我猜是外星人实验。"程初翊往面里加了过量辣椒酱。
"命运的安排？"叶嘉树比较文艺。
苏南乔吸溜着面条："肯定是某个神仙觉得我们太有趣，想看我们怎么折腾。"
宋祈安微笑："不管为什么...我很庆幸是和你们一起穿越。"
"肉麻！"苏南乔做了个呕吐的表情，但嘴角在上扬。
警报声突然响起，程初翊扑向电脑："有人触发了外围传感器！不是丧尸...是人类！"
监控画面显示五个全副武装的人正在医院外围布置什么装置。
"是那群掠夺者！"叶嘉树认出了伤疤脸。
宋祈安迅速分析："他们在安装遥控炸弹...想炸毁整栋医院！"
"哈！"苏南乔跳起来，"终于能正面对决了！"
"等等，"宋祈安露出狡黠的笑容，"我有个更有趣的主意..."
十分钟后，伤疤脸按下引爆器——但什么也没发生。正当他疑惑检查装置时，医院所有窗户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《学猫叫》，紧接着是宋祈安通过广播系统的声音：
"亲爱的掠夺者朋友们，你们安装的C4炸药己被我们可爱的黑客转移到你们停在两个街区外的卡车上。建议你们现在开始跑，还有...三分钟？"
掠夺者们脸色大变，转身就跑。
苏南乔在楼顶用望远镜观察，笑得首不起腰："他们跑得比丧尸还快！"
程初翊按下另一个按钮，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，蘑菇云缓缓升起。
"完美计算。"宋祈安闭眼微笑，"爆炸半径刚好不会波及我们，但足够吓破他们的胆。"
叶嘉树摇头："你们太坏了。"
"坏人才活得久～"苏南乔哼着跑调的《学猫叫》，开始收拾装备，"现在障碍清除，该去军事基地了吧？"
程初翊突然惊呼："快看屏幕！"
监控画面里，三个体型异常高大的黑影正在追逐掠夺者。即使在模糊的画质下，也能看到它们发红的眼睛和金属光泽的利爪。
"是升级版猎杀者..."宋祈安声音紧绷，"它们会追踪到这里的。准备转移，立刻马上！"
小队迅速打包关键设备。叶嘉树突然从药柜深处翻出几支装着紫色液体的试管："等等！带上这个...我在古代研制的'僵尸散'，能让活死人暂时麻痹。"
"太医大人终于拿出看家本领了！"苏南乔假装作揖。
程初翊把试管小心收好："所以我们现在是...带着抖音神曲和古代毒药去闯军事基地？"
"还要加上这个。"宋祈安举起一个改装过的微波炉，"我的'数学概率投石索'，能精确计算弹道和爆炸范围。"
苏南乔挥舞着她的输液管流星锤："别忘了我的杰作！"
西人相视一笑，背起行囊走向黑暗的地铁隧道。前方是未知的危险，身后是狂躁的猎杀者，但他们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
毕竟，在末日世界里，能和最好的朋友一起疯狂冒险，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思的呢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