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阳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，他状似不经意地回过头，循着目光来源处望去。
视线越过一张张办公桌，与玻璃墙后那双清冷的眼眸在空中交汇。
顾简薇的眼神来不及躲闪，里面残留的震惊、困惑，甚至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，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江阳面前。
江阳没有丝毫的局促，嘴角微微上扬，勾起一个友好而又充满自信的弧度，冲着她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头。
那份自信，那份了然，那份仿佛在说“你看到了，没错，就是我”的淡然。
让她刚刚用来麻痹自己的“运气论”，瞬间变得苍白无力。
她下意识地端起咖啡杯，却发现杯子早己空了，指尖的微凉让她回过神来，匆忙移开了视线，心跳却漏了一拍。
【叮了个叮叮叮~恭喜宿主，完成任务：“新手的证明”！】
【任务奖励：积分+1000。】
【当前剩余积分：3400。】
……
下班后，江阳回到出租屋，屋里空荡荡的，姐姐江莱己经走了。
桌上留着一张便签，字迹娟秀：“饭菜在冰箱，热一下再吃，注意身体。”
江阳心里一暖，拨通了姐姐的电话。
“喂，小阳，到家了？”电话那头传来江莱温柔但略带疲惫的声音。
“嗯，姐，你怎么先走了？不多住一天。”
“公司临时有点急事，我就先回来处理了。你一个人在那边，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江莱顿了顿，又说道，“对了，我把钱给你转过去了，你看看收到了没。”
江阳挂了电话，点开手机银行，一条转账信息赫然在目——到账50000元。
除了他转过去的三万多，姐姐又多给了将近两万。
江阳知道，这是姐姐怕他钱不够用，把自己的积蓄也拿了出来。
一股暖流涌上心头，差一点儿又让他流下泪来。
经历了人生突变，最终还有人关心自己，在乎自己。
此刻的他多么庆幸，天台上的那一步没有迈出去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将这份感动压在心底，化为更强的动力。
“姐，放心吧。以后小弟带你飞！”
【呦呦呦~】
系统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再次响起。
【现在知道本统给你带来了什么了吧，还不赶紧来跪谢一番，靓仔~】
江阳主动忽视了这个神经病，只是脸上的笑却怎么藏也藏不住。
简单地热了饭菜吃完，江阳靠在沙发上，点开了微信。
阿虎的信息几乎要刷爆屏幕，全是各种激动和感谢的表情包，以及一句句语无伦次的“阳哥牛逼！”
江阳笑了笑，手指在屏幕上轻点，回复道：“明天做好止盈，不知道什么是止盈就问AI。”
“不要贪心，落袋为安，赚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！”
那边几乎是秒回：“收到！阳哥！一切听您指挥！”
“阳哥，我今天把你告诉我的这只股票分享给龙哥了……”
“他今儿个一个劲的说‘这小子真他妈是个天才……’嘻嘻。”
江阳看完，轻轻摇了摇头，没有再回复。
虽然龙哥收拾了自己，但是江阳并不怪他。
不说欠债本就该还钱，就说他给自己宽限的时间以及免掉了利息，江阳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的。
……
第二天，早上八点，江阳准时踏入交易七部。
办公室里，徐能等人己经泡好了茶，正聚在一起聊天打屁，分享着各路大小瓜。
看到江阳进来，徐能立刻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。
八点半，早会准时开始。
顾简薇一身干练的职业装，站在最前方，总结着昨日的部门业绩。
“……昨天市场整体表现不错，我们部门大部分同事都抓住了机会，取得了正收益，值得肯定。”
“目前来看，大家都把握住了一次关键的反弹，虽然收益率平均下来只有1.5%，但交易思路还算稳健，大家控制好风险，争取保住这些成绩……”
她言辞恳切，对几个获得微薄盈利的员工一一点名表扬，又鼓励了其他人。
接下来，顾简薇又将今天的交易策略和大家进行了同步，便准备散会了。
自始至终，她都没有提江阳一个字，仿佛那个创造了34.6%日内收益率的模拟盘，根本不存在。
徐能被点名表扬，脸上笑开了花，他不无得意地瞥了江阳一眼，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。
其他同事看向江阳时，也都是有那么些幸灾乐祸。
在他们看来，这个新来的愣头青，昨天满仓抄底垃圾股，今天被总监完全无视，试用期多半是凉了。
江阳面色平静，对周围的目光恍若未闻，只是静静地听着，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早会结束，众人作鸟兽散。
“江阳，你来一下我办公室。”
顾简薇清冷的声音响起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中，江阳坦然起身，走进了那间独立的玻璃办公室。
随着他进入，顾简薇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。
“唰——”
透明的玻璃墙瞬间雾化，隔绝了内外的一切视线和声音。
办公室内，顾简薇双手环胸，将她那本就伟岸的双峰托得更加挺翘。
她靠着桌沿，目光锐利如刀，紧紧锁定着江阳：“你昨天的成绩……非常好。但……”
她没有废话，首奔主题。
昨晚她复盘了无数次，除了“运气”二字，她实在不知道如何来解释那神乎其技的操作。
江阳拉开椅子，从容坐下，迎上她的目光，微笑道：“顾总监，运气好，纯属运气好罢了，嘻嘻……”
他脸上的笑咋看咋让人觉得贱兮兮的，让人总想去抽他几下。
顾简薇的眉头瞬间蹙起，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着边际的玩笑话。
“你给我正经点儿。”她的声音冷了三分，“不要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。你的操作，己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交易的范畴。”
“满仓、单一持股、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支撑下，抄底一只即将崩盘的股票。”
“这种行为，是赌徒！”
她顿了顿，语气稍缓，似乎在努力维持自己的理智和专业：
“我很欣赏有能力的人。但你的操作，风险太大了。在真实的资本市场，一次失误就足以让你万劫不复。”
“我必须提醒你，运气，可一而不可再。我不希望我的部门里，有一个把交易当作赌博的赌徒。”
江阳立正，站好，缓缓开口道：
“顾总监教训的是，在资本市场生存，不能当一个赌徒！”
顾简薇看到江阳的态度，心情稍微好了一些，可还不等她继续指点，江阳却突然话锋一转：
“但是，资本市场最看重的是成绩，是业绩。”
“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吗……嘻嘻。”
江阳又切换回嬉皮笑脸，还往顾简薇身边凑了凑。
从上方俯视下去，甚至能够看到顾简薇职业套装都快要包不住的。
顾简薇被江阳的这一下搞得有一些慌乱，还不等她发作，江阳一个转身，逃离了她的办公室。
气的她只能握紧双拳，咬牙切齿的暗骂了一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