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信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,而是让大军驻扎在边境,沉默地注视着燕国的方向。他深知此时的燕国上下必定处于极度恐慌之中,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们心神不宁。他并非一味地依赖武力征服,而是擅长以心理手段瓦解敌人的斗志。他要让燕国自已在恐惧中崩溃,而非通过战场上的血流成河来取胜。
为了实现这个目的,韩信精心挑选了一批口才了得、言辞犀利的使者。这些使者不仅熟悉韩信的战略意图,更懂得如何在言辞中隐含威慑,同时不失礼貌。他们的任务很明确——带着韩信的和平意愿踏入燕国,同时以柔中带刚的姿态传达出“投降即安宁,抵抗则毁灭”的信号。这样一来,不仅能够瓦解燕国的士气,还能在敌人心中植入恐惧的种子,削弱他们的战斗意志。
当使者们到达燕国边境,便被领进了燕国的宫殿。燕王与众臣已经在大殿中等待,个个面带沉重之色,坐立不安。气氛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,连平日里那些高谈阔论的大臣也闭上了嘴,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紧张和焦虑。即便是最激进的主战派,此时也难掩心中的不安,因为他们明白,韩信不仅是一个战术高手,更是一个精通心理战的智者。
使者们走进大殿,先行了礼,神态从容,目光冷静。为首的使者朗声开口,直截了当地传达了韩信的意图:“大王,我主韩将军敬仰燕国自古礼仪之邦,今日前来,特地带来和平的意愿,希望燕王能够明察秋毫,放下兵器,彼此休战以保百姓安宁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在燕王和众臣之间游走,随后语气微微一变,带上了冷意:“然而,若燕国执意抗拒,我主将不惜一切代价征服贵国,必将使燕国遭受赵国同样的命运。”
这番话在大殿中回荡着,燕王听后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心中一股凉意直冲头顶。他的手微微颤抖,紧紧抓着王座的扶手,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支撑点。眼前的情景仿佛将他带回到赵国覆灭的那一刻,井陉之战的惨败、赵国将士的鲜血淋漓、残垣断壁的景象都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。赵国尚且如此,更何况是燕国?一想到这里,燕王的心不禁缩成一团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大殿内的大臣们也个个面露愁容。宰相率先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向使者说道:“贵主的威名我等早有耳闻。若能免于战祸,保境安民,我等自是愿意考虑求和之事。”然而,尽管他言辞恭敬,内心却充满了不甘,燕国上下虽畏惧韩信的威名,但对于举国投降仍然充满抗拒。使者敏锐地捕捉到这点,冷冷一笑,轻轻说道:“宰相大人不必为难。我们来此并非要强迫贵国,而是希望燕国能明智抉择。投降便能保全,而若要抵抗,我主韩将军已准备好大军待命,随时应战。”
使者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剑,直指燕国的心脏,刺得众臣哑口无言。殿内一片死寂,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连大气也不敢出。此刻,燕王的心中激起无比的挣扎:他知道,若要保全性命、保护百姓,投降确实是最为稳妥的选择,但身为一国之君,直接跪服于韩信脚下,无疑是耻辱至极。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交织,令他痛苦不已。
就在这时,一位主战派的大臣忍不住站了出来,面带愤怒地对使者喊道:“韩信虽勇,但我燕国士兵并非懦夫!若韩信真要一战,我等自当奉陪到底!”此言一出,殿内顿时响起几声附和的低语,一些年轻气盛的武将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。他们不甘心燕国就此屈膝,宁愿战死沙场,也不愿意就这样屈辱地投降。
使者微微一笑,丝毫不为所动,平静地说道:“韩将军说过,他不希望流血,但若燕国执意抗拒,他也将不留情面。赵国的覆灭即是例证,井陉一战,赵军数万,片甲不留。我主已决定,若燕国一战,我军将扫荡一切阻碍,绝不让燕国存有一兵一卒。”使者的声音中透露出无比的冷酷与决绝,仿佛韩信的军队已然屠戮燕国,将这片大地染上鲜红的血色。
燕王心中的斗志渐渐被压制,冷汗顺着额角滑落。他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压迫,颤抖着开口道:“让我……让我再思量一二……”他挥了挥手,示意使者们暂且退下。使者们并不急于逼迫,而是面带微笑地离开,显得从容而镇定,他们知道,燕国的上层已经被韩信的威名彻底震慑,只要再多一些时间,燕王自然会在恐惧中做出投降的决定。
使者们离开后,燕王颓然地坐在王座上,望着大殿内的一众臣子,神情茫然无措。他轻声问道:“各位爱卿,我燕国该何去何从?”然而,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。所有人都低垂着头,没人敢与他对视,仿佛燕国的命运已经注定,只等着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缓缓落下。
就在此时,宰相再次出列,劝道:“大王,韩信的威名非我等所能抗衡,赵国之败便是前车之鉴。我等不如向韩信投降,以此保全百姓性命,也算是保全我燕国之根本。”他说得情真意切,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,他不过是为了自已免受战火之灾,选择了最稳妥的保身之策。
另一位年迈的老臣沉默许久,终于低声说道:“大王,若要与韩信谈判,不妨试探其底线,看看是否能为我燕国争取一些宽松的条件。”他的建议并非盲目投降,而是希望在屈服的前提下尽可能为燕国争取到体面的待遇。然而,他心中也明白,即便谈判成功,燕国仍将成为韩信的附庸,失去独立的尊严。
这番话让燕王稍微有所安慰,他略微直起身来,努力掩饰内心的恐惧,点头道:“就依老臣之言,派人去探探韩信的态度,再做定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