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黑风高夜,杀人放火时。
大同总兵庄鉴将军,带领着三千健儿趁着夜色偷偷奔向鞑靼小王子的营地。
自从收到“敌进我守,敌驻我扰,敌疲我打,敌退我追”的作战命令后,庄鉴算是脑子开了窍,瞬间智慧大增,勇气更是可嘉。
一连半月的疲敌之计,鞑靼部将士彻底放松警惕。
追击不上明军,鞑靼士兵实在熬不住,纷纷睡起大头觉。
没办法,人总是要睡觉,整夜擂鼓放炮,蒙古兵睡眠不足,脑袋都快胀破。
个别强撑着不睡的,也是昏昏沉沉,半梦半醒之间。
大明将士,威武有序,马衔环,人衔枚,接近敌军营帐,庄鉴拔出佩刀,大喝一声:“杀!”。
明军将士像打了鸡血一样,一窝蜂的往鞑靼大营里冲。
火铳的轰击声、马刀的砍杀声,响彻天际。
很多鞑靼兵士美梦还没做完,就死在了明军的刀枪之下。
大营里乱成一团,惊醒了打呼噜的小王子。
混乱之际,小王子无法组织有效反击。
幸亏长子带着亲兵死命保护,不然他可能就要成为先王了。
攻敌不备、出其不意,明军打了鞑靼部一个措手不及。
大营里火光冲天,到处都是惨叫。王玺大喜之余,并没有恋战。
因为他的兵马比起鞑靼部,还是差的太多。
一番烧杀,王玺驱兵扬长而去。
其实大明军士只要再猛攻大帐一刻钟,小王子纵然不战死,也会成为俘虏。
捡回一条命的小王子大怒:“汉蛮子阴险狡诈!”
他暗下决心,一定要大规模报复大同守军,以雪今夜大营被劫之耻!
庄鉴带兵回到大同城,清点人数,折了百八十人。
此役,大同守军夜袭杀伤的鞑靼兵士至少当在三千以上,一比三十,可谓大获全胜。
小王子灰头土脸,自是不肯罢休!
正当他思索报仇雪耻之时,忽听紧急军报:“明军骑兵绕过大营,攻击了漠南察哈尔本部!”
察哈尔本部遭到偷袭,小王子大惊。
道理很简单,小王子就算在宁夏、大同打了败仗,大不了收兵回家,休养一番,还可以卷土重来。
如若鞑靼本部让明军攻破,草原势必人心浮动,瓦剌、兀良哈等部落很可能造反。
后院一旦起火,明军再夹击,小王子身家性命堪忧。
征战多年,小王子第一次遇到重大危机。
在大同城下与明军对峙已经没有意义。
本来按照小王子的下步筹划,他打算领兵一路南下,攻击太原,甚至饮马洛阳。
现在腹地被袭,小王子与帐下将领商议后,决定撤兵回防察哈尔。
临行前,小王子最后望了一眼大同城,那宏伟的城墙让他恼怒、让他头晕。
“大同,后会有期!本汗一定会回来的!”,小王子内心暗暗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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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督同知、左副总兵刘宁日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畅快过。
明军转换军事思路,军事成效大不一样。
刘宁率领三千轻骑兵,绕过小王子所部,急行军向西北驰去,横扫漠南蒙古右翼,一路所向披靡。
刘宁效法霍去病,以战养战,打到哪吃到哪,来如风去如雨,深得闪电战之精髓。
战争是残酷的,沿途的蒙古部落懵逼之中就遭到砍杀,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抵抗。
如果不是刘宁速度快,留守的蒙古兵只要集合起来,足可以拖住他,等待大军回防。
补给充足后,刘宁对着士兵喊道:“儿郎们!切记不要恋战,我们此次出征的任务是什么?大声点,告诉我!”
跟随他的明军齐声大喊:“攻敌不备,烧杀抢掠!”
刘宁哈哈大笑:“以前都是鞑子劫掠攻击我们,今天我们以血还血,让他们尝尝我大明铁骑的滋味!”
刘宁一路烧杀,小王子咬牙切齿。
因果轮到自已,小王子不会反思他也是这样对待大明子民。
死在他屠刀下的亡魂估计比刘宁这一辈子见过的人还多!
小王子想不明白,半月前还龟缩在城里不敢应战的明军,怎么有胆量主动攻击自已,还他妈的专攻自已软肋。
小王子判断,明军骑兵偷袭完自已的察哈尔汗廷之后,定会撤回大同。
因此,小王子在察哈尔回大同的路径上布置了三道防线,他有信心把这股骑兵消灭干净。
谁料到,刘宁的行军路线根本和他猜想的不是一回事。
刘宁所部,按照原计划,以每日三四百里的速度,继续向西行军,雄赳赳气昂昂,攻击了鄂尔多斯万户(今伊克昭盟一带)。
小王子数次传令,漠南各部组织围歼刘宁。
无奈传令兵总是慢半拍。
常常是传令兵赶到某部,某部已经被刘宁烧杀过。
这边厢,小王子七窍冒火,恨不得把刘宁剁了喂狗。
那边厢,刘宁马不停蹄,搅的漠南蒙古乱成一锅粥。
小王子在大帐中踱来踱去,各部来向他痛斥明军暴行的头领络绎不绝。
偷鸡不成蚀了米,小王子痛定思痛,决定召开蒙古贵族大会,共议下步行动。
会上,诸将纷纷开言,有的竟然敢埋怨他不该和大明开战,把互市搞没了。
小王子大怒:“本汗今天召你们来是商议我们蒙古国事。再敢胡乱啰嗦,枭首示众!”
众将一听此言,吓得都闭上了口。
瓦剌、兀良哈所部,都是被迫归附鞑靼,小王子败的越惨,他们只会越高兴。
瓦剌在也先时代,骑在鞑靼头上抖威风,猖狂至极。
如今风水轮流转,瓦剌的首领可没有同仇敌忾之心。
小王子爱将莫日根说道:“大汗,臣以为,明军此番打法应该是有毕力格(智者)指点。明军向来缺马。听各部所报,偷袭的明军骑兵估计也就三五千人。汉人蛮子来去如风,我军难以合兵将其歼灭。”
“我蒙古勇士个个能征善战,大大胜过明军。不如效法南蛮,以彼之道、还施彼身,精选铁骑八千,秘密从鄂尔多斯绕过榆林,一路南下,直捣长安,威慑大明!”
小王子皱眉:“八千铁骑可攻不下长安!”
莫日根道:“本次出征不求攻城略地,只为震慑明军。劫掠一番,大明子民必然恐惧。明军固守不力,心惊胆寒,以后定然不敢再犯我漠南!”
众将纷纷附和,“莫日根将军说的是。从来只有狼吃羊,哪有羊吃狼的道理!一定要让明朝的两脚羊知道我们草原狼的厉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