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发走苟典史,陈青阳接着说道:“大家饿吗?”
众人大笑回道:“不饿!”
“你们不饿,本官饿啦。看看这庙里有什么吃的,大家伙儿对付一口,明天回县衙,咱们再吃好的。”
在场众人呵呵叫好,不用陈青阳吩咐,齐山几人押着一个秃驴,去厨房找吃的。
到了厨房,齐山忍不住破口大骂:“该死的秃驴,果然饮酒吃肉!”
厨房里,鸡鸭鱼肉不少,想来若非是夏天,食物容易腐败,肉类恐怕会比架子上多得多。
桌子上还有秃驴们剩下的馒头、青菜。
齐山估摸着这些不够大家伙儿吃,鸡鸭鱼肉他又不会做,正在发愁。
徐宁过来说道:“哪那么多讲究,这些肉类,用树枝串起来,撒上盐,咱们烤着吃。”
齐山愣道:“徐大哥,你很会吃吗?打死我也想不到这招。”
“这有啥啦,别说这些肉,老鼠肉我都吃过。你往这些肉上撒盐,我去外面树上撅树枝,咱哥俩今天请陈大人吃烤肉……”
大兴城内,天刚蒙蒙亮,大多居民还在睡梦时,就让一阵锣声给吵醒了:“知县老爷今天辰时末,万灵庙审案,欢迎各位父老乡亲前来观摩!”
苟典史传奉的不错,天没亮就‘扰民’。
被吵醒的人,听了告示,懵了。
大老爷刚上任,就要审案,还在万灵庙?
还邀请百姓观看?
难不成万灵庙有问题?
大老爷不是疯了吧?
街上众人议论一阵后,很多人忍不住好奇,去往万灵庙。
陈青阳睡醒了,确切的说,是被吵醒了。
昨晚吃饱喝足,心劲一卸,陈青阳倒头就睡着了。
陈青阳抖了抖衣衫,暗道:还好没有裸睡。
陈青阳原以为,有千八百人来看,就不错啦。
没想到,现场人声鼎沸,少说也有万人。
陈青阳不禁蹦出一句:“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!”
“大人,您吩咐什么?小人愚钝,没听懂。”旁边锦衣卫领队说道。
愚钝?
你丫再聪明十倍,也不可能懂的!
“没什么,我随口嘟囔的,不必介意,”,陈青阳赶紧扯谎。
“那个,齐大哥,你看看田县丞来了吗?”
“卑职在!”
齐山还没来得及回话,田福贤站了出来。
“殿前树荫下,已搭好台子,请大人更衣审案。”
陈青阳在齐山的帮忙下,穿上了官服,威严赫赫。
只见他朗声喝道:“升堂!”
众衙役齐声:“威——武——”,连锦衣卫几人也笑着附和。
陈青阳迈着四方步,走到桌前。
大兴百姓看见大老爷走来,纷纷开始下跪。
陈青阳急道:“不必跪!”
众人一听,愣住了。
根据《大明律法》,平民百姓见到本县主政官,必须跪拜。
陈青阳此举,让他们甚是不解。
陈青阳道:“本官请父老乡亲过来,是做个见证。不是让各位来拜见的。此仓促办案,没有座位,还请见谅。请各位观看,腿脚不好的可以坐地上。”
众人听完陈青阳之令,尽皆松了口气,原来大老爷是个随和人。
陈青阳一拍惊堂木,大喝一声道:“带原告!”
徐宁、受害众女走到了前面。
几个女孩,噗通就跪了下去。
陈青阳道:“堂下何人?”
徐宁愣了一下,心想大人你难道不认识我啦,但他还是恭敬回道:“小人徐宁,”徐宁顿了顿,看向众女,继续回道:“还有受害众女!”
“所告何事?”
“万灵庙妖僧逼良为娼,谋财害命!”
田县丞问道:“民女受害,怎么你是原告?这里面有你的亲人吗?”
确实,若非受害人或受害人亲属,不能出庭当原告。
徐宁道:“受害之人,与小人非亲非故!小人告状,只为一个义字,义当所为!”
田县丞道:“甘冒风险,若无所图,实在让人难以相信!”
田县丞两番为难徐宁,陈青阳有点怀疑田福贤和秃驴们是一伙的,转念一想,堂堂七品命官,不至于如此堕落。
说田福贤贪污受贿,陈青阳信;
说田福贤巧取豪夺,陈青阳也信。
但若说他和丧尽天良的秃驴为伍,则没人相信。
不过田福贤总是打岔,陈青阳很生气。
“英雄豪杰行事,向来是‘路见不平一声吼,该出手时就出手’,徐义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为何要苛责于他?”
“昨晚徐义士舍却性命陪我来此破案,命都可以不要,难道还图什么赏钱吗?田县丞,不必再说了,审案要紧!”
陈青阳说完,向着众女问道:“你们有什么要控告的吗?”
受害诸女中一人哭着道:“大人,我等都是良家女,不幸让这群恶贼掳掠在这庙里。奴家的父母也让这些恶贼杀死了,求大人给我们作主!”
她这一说,其余众女都开始破口大骂贼秃,求大人作主。
陈青阳听得头大,回身目视田福贤。
田福贤会意,大声道:“带被告众人!”
几个衙役像遛狗一样,牵着贼秃们来到台下。
与遛狗不同的是,他们遛得这些东西,连狗都不如!
见有几个贼秃不跪,衙役们上前准备给他们活动活动筋骨。
陈青阳一拍惊堂木:“不跪就不跪,你们几个向本官磕头,本官都嫌丢人!”
“说得好!”,人群中传来一声夸赞。
陈青阳笑道:“说得好没用,干得好才行。”
接着陈青阳转向秃驴头子,“领头和尚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老子法号行空!要杀就杀,别他妈啰嗦!”
“好!好!好!既然你明白,本官就不多说了。”,
陈青阳一连说了三个好,心里怒极。
他妈的,装什么好汉!
“首犯拒不招供,你们呢,有没有什么要说的?现在自已说出来,本官还可以从轻处理。”陈青阳看向剩下的秃驴道。
陈青阳不信这群贼秃都是铁骨铮铮。
陈青阳接着分化:“本官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们。你们是群体犯罪,所犯亦是重罪,大半都要砍头。但若是谁主动招认罪责,本官可以保他不死!”
“小人愿招,小人愿招……”